宋玉的步兵都乃是王牌部队,被称为秦武领军步战第一,以步破骑,正是这支军队的拿手好戏。作为都尉,宋玉已经不需要亲自到第一线指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现在带队的是副都尉韩冬,只见他霍地举起手长矛,尖厉的哨声随即在步兵都此起彼伏,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从秦武领军左翼排众而出,大踏步迎上对面奔涌而来的蛮族铁骑。
长达千人的横队在行进不断地变幻队形,当与哈赤的铁骑尚有千米的距离时,秦武领十万士兵的大阵已变成了十数个方阵,方阵之间错落有致,形成一个个相互照应的三角形。
“滞!“韩冬狂吼。
令旗招展,利箭上弦,弩机张开,瞬间空便布满箭雨,几乎在同时,哈赤的骑兵们也在马上弯弓搭箭,双方在百步开外展开了对射。
“阻!“韩冬再次下令。
一品弓高高扬起,长箭射向敌骑的部,企图将延绵不绝的敌骑隔断。而哈赤也在瞬间便阵,长龙般的骑兵队伍陡然之间便像炸了锅一般,四散而开,一时之间,视野之似乎都是蛮族骑兵,而紧紧聚在一起的秦武领步兵士兵倒像是汪洋大海之的一咋孤舟,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可能。
“迎!”韩冬长矛前指,凝立不动的步卒司时发出一声整齐的杀声,迈开步伐,向前推进。
“王兄弟!”秦武领军左翼,秦飞笑顾王峰“等一会儿你出动旋风营,侧击哈赤那龟儿。”
王峰笑道:“我倒是想,但只怕还等不到我出击,哈士奇便要收兵了。”
说话间,哈赤的部队已与步兵都开始了正面接触,顺着方阵之间的缝隙,骑兵蜂涌而入,外围却又不停地绕着方阵奔射,试图打开缺口,然后击破方阵。
步兵都方阵之,矛兵紧握长枪,不停要地长官的命令下整齐的刺出,在他们身后,弓手和弩手不停地向外射击,刀盾兵则游走不定,专注于偶尔破阵而入的对方单兵,一般能在这种情况下破阵而入的蛮兵都是个人武力非常骁勇之辈,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刀盾兵们便会一涌而上,乱刀齐下。
韩冬睁大眼睛,不停地调整队形,试图将蛮族骑兵卷入天雷一个个的小方阵之,但很显然,蛮族已经适应了秦武领的步兵战术,哈赤也甚是滑溜,大部队总是绕着步兵都不停地奔射,偶尔派出一小股骑兵试图撕破方阵,双方激战小半个时辰,都是对对方无可奈何。韩冬找不到机会将敌骑卷进步卒方阵以迫使他们降下速度,而哈赤对于面前刺猥般的步兵都也是无计可施,双方更多的还是靠弓弩对射。
蛮族射得准,但步兵都却射得快,射得密,双方也是呈胶着之状。
王峰一提马缰,道:“我去逼逼这龟儿早“
十万骑兵发一声喊,在王峰的带领下,风一般地掠向战场,距离双方交战之地还有着一段距离时,对面的军阵已传来收兵的号角声,哈赤圈转马头,看了一眼正奔腾而来的骑兵士兵,眼露出一丝遗憾之色,作为一名骑兵将领,他最喜欢的还是与骑兵这种骑兵部队对冲砍杀,那才有味道,而这种刺猥一般的步牟方阵,着实令人讨厌。
“收兵!“他大声下令。
野狼坡之战从一开始便陷入了胶着,方园十数里的战场上,积雪早被双方的将士践踏得无影无踪,带着腥红血迹的泥浆一夜过后,便又被冻得坚硬,只是那颜色与战场外那一片洁白相比,显得格外刺目。
交战数天,双方谁也占不着便宜,秦武领军人多势众,武器精良,特别是远程武器,将血鹰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往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后方能与对方接战。双将将领第一次将应用于攻城的投石机,弩炮应用到野战之上。
战场上的临机变动,指挥经验,哈士奇的确远在秦飞之上,往往秦飞刚刚露出一个破绽,或者即将露出破绽的时候,哈士奇都能准确地抓住,而施以针对性地打击,而秦飞在吃了几个亏后,便改变策略,稳打稳扎,任你哈士奇露出千般破绽,埋下万样陷阱,我只一法应对,便是大军泰山般地压来,以拙破巧。不贪功,不取巧,一步一步地压缩对手的生存空间。现在的秦飞有这个本钱。
在秦飞看似极笨的打法下,哈士奇也是无可奈何。双方战力对比,蛮族骑卒的四十万常备战兵比秦武领军的骑兵的确要强上一筹,在秦武领军这边,也只有秦飞、王峰、罗斌等麾下骑兵能与之抗衡,但在步卒方面,秦武领兵却胜出太多,即使以步对骑,秦武领兵也丝毫不落下风。
发现这个事实之后,秦飞迅速作出了改变,左翼以宋玉部步兵都为首的部卒全部被抽调到了央战场,辅以十万骑兵,用来对抗哈士奇的血鹰,而王峰的十万余名骑兵则被调往左翼。
血鹰军分营三处,正间是哈士奇的军,这里汇集着狼奔的三十万余主力,而相距数里开外的左右两营分别为阿其宁与赤阳领军,三军互为犄角,互相策应,牵制对方的进攻。但开战以来,秦飞根本就对两翼没有发动什么大的进攻,只是令人盯住对手,而他的军则盯准了哈士奇的军,全力猛攻。这种不讲理的蛮横打法让哈士奇难受之余,也只能奋起全力对抗的时候,伺机反攻。
阿其宁与哈赤也很能受,顶在他们面前的是秦武领军赫赫有名的王峰部,罗斌部,这两支骑兵即便对上血鹰军也不落下风,而他们手,只有以数千名血鹰为骨干的杂牌军,更别提他们那精良的装备,有时候看着对方那精良的铁甲,射速较快的手`弩,再看看自己手下那些杂牌军,他们能有一身皮甲就不错了。阿其宁便不由得从心底里泛起一股悲凉,这仗还怎么打啊,当真如同虎帅说得那样,我们在面对秦武领军的时候,只剩下了一腔热血和悍不畏死的精神了。
数次交锋,都无法突破王峰的封锁,其实根本谈不上突破,而是对方根本没有用全力,只是牢牢地将自己挡在侧面战场,让自己无法对虎帅形成有力的支援,自己也不敢孤独一掷,因为王峰部的身侧,还站着其他的辅助大军,如果自己孤独一掷的话,即便突破王峰部的封锁,但有极大的可能丢掉左大营,得不偿失。
而在另一边,哈赤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手里的数千血鹰军只有在前面顶不住的情况下,方才放出去稳定战场情势,维持双方的均势,他根本不敢让血鹰军倾巢而出,一旦手里这几千狼奔军损失过大的话,对方大军压过来,凭手里这十数杂牌军根本无法抵挡得住对方的冲击。
看着又出现在自己视野之的对方那密密麻麻的战车,哈赤头皮阵阵发麻,他不怕与敌人骑兵对冲砍杀,但很讨厌秦武领军的这种打法,步卒以战车为掩护,以弓弩开道,步步逼近,骑兵两侧游戈,你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他便疯狗一般地扑上来,撕掉你一块肉去,而当你聚集力量要与他对冲时,他却又缩到了步兵一侧。
怎样打破对方步卒的战车方阵,哈赤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招来,假如手有足够的大型武器,利如床弩之内,或许还可一试,但现在,除了用人命来填,根本没有办法。而草原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命。即便突破了眼前的这些步卒,也根本改变不了战争的被动。
阿其宁与哈赤一筹莫展,眼睁睁地盯着秦飞好整以暇地集优势兵力,一点点蚕食着军。
秦飞现在就是与哈士奇拼消耗。
天又开始下雪了,扬扬洒洒,秦飞很高兴,越是这样极端的天气,便越能凸显秦武领在物资的相比较对方而言巨大的优势。哈士奇以为几百里的后勤补给线会给秦武领军造成极大的困挠,那就大错而特错了,对于这场冬季作战,秦武领军已筹备的太久,各种突发事件都考虑得极为周到,事先制定的应急预案让这类事情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在他们的身后,动员了数十万民夫为前线送急需的物资,用侯爷的话来说,秦武领要打一场全民战争,战士兵在前线对敌,百姓们也要动员起来,支援前线,当然,秦武领州府会为这些民夫支付一定的报酬,虽然报酬不多,但秦武领与蛮族数百年来的恩怨却让秦武领百姓热情高涨,整日有络驿不绝的人群从秦武领送来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的东西。
看着身前的一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嗯,侯爷叫他雪橇车,没有轮,其实秦武领匠师营已经解决了车的轴承问题,现在秦武领的马车或其他车辆,运输效率已大大提高,但在雪地里,这个东西的确比马车要有用的多。打磨的光滑的底板在雪地上不用费多大的劲便跑了起来,这让现场观摩的秦飞啧啧称奇,大帅的脑袋里总是装满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了这个雪橇车,不论是让牲畜拉车,还是纯粹便用人力,都省力多了,也快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