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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包扎好了的赵辅,挣扎着起身向丁一拜谢,然后他仍捏着那把解腕尖刀,走到那另个亲兵面前,他面对着两个亲兵不解的目光,这让他有些难以下手,但犹豫了片刻,他终于咬牙挤出几个字:“兄弟,安心走吧,你们的家人,我会照顾好的……”
“为什么?”那两个亲兵疑惑地失声问道,千古艰难唯一死,若是随着赵辅死在战阵上倒也罢了,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他们除非是没有生命的傀儡,否则谁也不会这么就这么坦然受死。
尽管被反剪着双手捆绑起来,但这两个亲兵都扭动着身体挣扎:“将军,小的没做错事啊!”、“将军,小的鞍前马后追随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自己将军往腿上捅了三刀,接着又要来杀死自己。
要知道他们两人,在那些亲卫之中是最为忠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出头来为难丁一了。赵辅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这本来就是前几天商量好,到了怀集之后就狠狠煞一煞丁某人的威风,让他明白现在不比往日了。以便随利地从丁一手上,交接各种权柄,要知道梧州府现在还把握在杜子腾的手里。
整个梧州府包括下面的县城,都分驻着大明第一师的诸多部队,虽然带着边镇强军,但能把丁某人打压下去,顺利接交有什么不好的呢?赵辅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这两个亲兵的质疑,下意识地别过头去,握着尖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是我对不起你们了!”赵辅别过脸,却就看见了石璞阴沉如墨的面容,他必须得做一个抉择。在亲兵的性命和他自己的前途之间。若是恶了丁一同时又恶了石璞,他知道也许王直会保住他性命,但想要在广西这个战局捞上什么战功往上爬,却就不太现实了。
他揪住一个亲兵胸前的衣襟,扬起了手臂。但往下捅时,却发现手腕被扯住了,赵辅回望过去,却是丁一微笑着拉住了他:“赵将军,养着小猫小狗鸽子,都不忍亲手杀了吃肉呢!学生安忍见将军这般为难?”说着将文胖子扬了扬手。“替赵将军把事情办妥了吧。“
文胖子领着几个学生,便把那两个咬牙切齿瞪着赵辅的亲兵倒拖了下去,不多时便传来两声惨声,还有尸体扔进江水里的声响,在二层的舷边望下去,还能看着尸体入水瞬间。所涌起的血把边上江水染血,只不过那丝丝鲜血,很快就被奔流江水冲淡,了无影踪。
石璞和赵辅并没有在怀集逗留太久的时间,在那些“侵害百姓农田”的“乱军”被从陆路带到怀集之后,赵辅就领着那还剩下的两百来亲兵,与石璞一同离开了怀集。向梧州方向而去了,由水军进发的数万边军,将在梧州府城与他们会合之后,接管梧州府的所有军务城防等等。
丁一在送走了石璞之后,否决了丁君玥提出的方案:“不,不要去干扰他们,怎么说也是为国家办事,如果他们能平定广西,那么我们可以出海,可以出塞。记住,所有人员都不允许去暗中破坏石太保的军略布置,我讨厌一切国内战争。”
当杜子腾领着驻防梧州的新军回到怀集、肇庆府城的驻地,丁一直接就把所有军务扔给他与胡山等人,而自己则是跑到工场里。开始第一台皮带传动的金属机床安装。尽管仍然是风力和水力的动力,但金属机床所能提供的加工精度,远远不是木头机床可以相比的。
只不过限于风力和水力的自然条件,机床的转速和稳定性,依然是极差。
“你先放下手头的活计,把它们交给其他人。”丁一看着那转速很不均匀的金属机床,对着李匠头说道,“如果蒸汽机无法短时间内实现,那么,就先把拉丝机弄出来,老李,你别给我又是和上次一样,找几个大匠,三五人花几天弄一截十步长的铜线来糊弄我!我要的是机器,一个普通人,你教他怎么操作,他按着这工序,就能生产出均匀铁线或铜线的机器!”
李匠头颇有些为难的搔了搔胡子,这让丁一很无奈,一把将他拉到角落里:“你要想不出法子,不妨找李大嫂商量一下,我感觉她手上活计虽然不如你,但脑子比你活络,不论你们谁想出的主意,到时不都是你李家的功劳么?这赏银她拿你拿不都一回事?”
虽然点了头,但是李匠头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丁一也颇为无奈,机械这一块,从零开始来弄,浇铸之类的事,倒不成问题,零件加工更不是大问题,就算现代,数据机床的母机,也是手工制造出来,李匠头这般工匠,本就是这时代顶尖的机械师,特别在丁一给他画出游标卡尺和千分尺的图纸之后,他们很快就制造出来实物,在度量衡上有了一个统一标准,精密的零件,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能用做一件传世工艺品一样的态度,给弄出一颗标准无比的螺丝来,所以这方面真的不是大问题。
但要弄出拉丝机之类的机械,李匠头这批工匠,时代局限和知识极限的短板,就显得极为明显了。
如果能拉出均匀的铁线来镀铜,或是直接拉出铜线也行,那么就可以弄水力或风水发电机,蓄电池有什么难的?丁一自己都做了一个小型的铅酸蓄电池,不外乎就是栅板、硫酸液,开始发明蓄电池时没有塑料,用木板作为外壳一样是可行的,而丁一则使用了陶瓷来作为外壳;就是铅膏的制造有些难度,因为要磨成铅粉之后再弄成铅膏,而且正负板的铅膏是有所区别的,生产出铅膏之后,涂抹在栅板上,就形成生极板。
浇铸栅板、研磨铅粉这些事情,于丁一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他有权,有钱,有人,而且他又知道大概的方向与数据,可以不断地试验来论证。
尽管没有用电器,他弄了一头猪试验,那电流还是把那头猪电得惨叫。
只要有均匀金属线拉出来,电动机就可以提上日程,尽管有刷直流电动机的损耗很大,但它简单,丁一也不打算给怀集提供生活用电,也许整个县的风力发电和水力发电,通过全浮充制,通过蓄电池组来起到一个稳定电压的作用,所有电力就用来供给几台金属机床,以给它们提供一个均匀的转速和动力。
没有线圈,其他都是白扯,难道弄无限电池组来发电么?弄一个蓄电池丁一是有钱烧得起,但要弄无限电池组供电真是不可能了——有钱买十碗热干面,吃一碗扔九碗是一回事;有钱请全县人吃热干面,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丁一除了往工场跑就是往矿场跑,其他时间就是在随军夜校的上课之中。
大明第一师的训练并没松懈,反而更加刻苦起来。
至于广西的战局里,丁一完全没有插手,只是天然呆在无所事事的柳依依鼓惑下,在梧州开了一间战地医院。被变相驱赶出京师的柳依依,带着那一班子账房先生,处理着生意上往来,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压力,而失去京师市场的柳依依,并没有如丁一所料的太过于担心。
“只是钱银回笼的时间长些罢了。”她老神在在地对丁一说道,“但没关系,妾身可以向别人先拿东西,不过付钱的时日同样慢些而已。”她开始把镜子通过淡马锡那边捎往海外,而那绝对是以买同等体积的宝石的价格在发售,无他,世上独此一家。
事实上,她的从容是基于自己在商业上的认知:“只要夫君别在其他地方弄出怀集这些的规矩就好了。”丁一当时听着慢慢吃惊,这是什么概念?这是柳依依的商业运作,已经能抵得上一个县的税收,能养得起这个县的政府机构了!
其实丁一并不知道,这两年之间,大明的军费开支,有过半是流向了他丁某人的工场。
至少有一到二成,是用来向丁家作坊购买甲胄。
现时边关将领的心腹家丁、亲卫,没有一副鸡胸甲的,都不好意思跟他人吃酒吹牛了——连鸡胸甲也没有,也有脸说是主将亲兵?当然,也有人仿制,不过这东西给家丁、亲卫用的,可不比给正军用的,收货是验过才会给钱,丁家利用水力机械锻造出来一次成型的鸡胸甲,抛开美观不提,不论是生产量、生产成本、质量,都要比那些手工作坊强得多,而且别人用手工打造,要达到一样的质量水平,至少要高出五六倍甚至更多,石亨他们别说和丁一关系还不差,就算有什么仇,也得从丁家这边入货吧,又不是一件两件的概念。
而作为消耗品的火绳手榴弹就更是占了近半,甚至边关的明军发展出原始扭炮,就是用动物的筋键来提供动力,来发射丁一的火绳黑火*药手榴弹,现时硬探、夜不收出去,谁不揣上两颗手榴弹,那铁定是上司存了心要让他去死的。
这也是容场工地里的,黑火药的生产线,包括了研磨、抛光等等颗粒化的流水线,一直没有停下的原因。因为它们能赚钱,赚很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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