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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报是从海上而来的,丁一带走了东海舰队,便在筑前还是给巫都干那边留下了几艘补给船和两艘驱逐舰,驱逐舰目前是驻在对马,由丁君玥掌控,补给船就是归巫都干使用了,要用它撤走六个团的朝鲜兵是在所不能的,但把六个团的华夏籍团部军官撤走,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也算是丁一为了万一而留下的后手,毕竟这些由荣一团和警卫团出去的老兵,在这个时代来说,他们的价值,绝对比他们同等体重的黄金更高!
那些可都是接受了系统、严格的现代步兵操典训练,并且完成了大多特种作战科目的官兵,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经历了多次的实战,而且狂热地崇拜丁一!要养成一个这样的军人,就算以丁一的声望和所拥有的资源,可以再训练出一批的,也需要漫长的时间,而在实战中,又会有很多人牺牲。↗
但丁一会留下那几艘补给船,不是因为他们的价值,而是因为他们相信丁一所说的理想,他们追随丁一的旗帜,执行他的每一个命令,所以丁一认为自己有义务,为他们着想。用直白的话说,就是不放弃、不抛弃!用这个时代的话说,那便是:彼不负我,必不相负!
战报很短,丁一很快就看完了,不过李秉看到了丁一眉头微皱,显然有些讶异了,李秉心知只怕九州的战事,果如自己所料了,便出言安慰道:“先生,沙场战事。本是瞬息万变,人非圣贤。安能算无遗策?”
“弟子领一个团回去吧。”杨守随很平静地开口,一个团。没错,只需要一个团陆战队,他就有足够信心,平定九州。不单是科技上的碾压,而且在军事上,杨守随也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论力量、装备还是军略,他都认为足够平定九州,挽回颓势。尽管性子温和。但杨守随却有着强大的内心,不论有什么不尽人意之事,他相信自己也必定为丁一挽回局面,以报师恩,以报信重!
丁一听着,有些愣住,却失声笑了起来,只把那份战报递给了杨守随、李秉等人传阅。
事实上,他们都想错了。包括丁一也同样是想错了。
不是九州的战事如何,而是石见战事如何!
石见在哪里?石见是和出云接壤的地区。
九州地区过来,就是长门、周防;再过来,就是石见、安芸;然后就是出云、备后。
“这怎么可能!”李秉看着战报。感觉一副要疯掉的样子。不单单是他先前不看好巫都干的关系,而是六个朝鲜籍的团,不过一万人出头罢了。又不是装备了机枪和掷弹筒、迫击炮的陆战旅啊!
九州地区的豪强,就算对马、伊岐、筑前尽在明军之手。那还有肥前、肥后、筑后、丰前、丰后、日向、大隈、萨摩八处呢!纠结起来的军兵,多了不说。几万人必定是有的吧?就算全是足轻,那也是数倍的兵力啊,同样是冷兵器的部队,人又有地利,能固守就很不错了。
可现在居然兵锋直指石见!也就是说,必然九州已定啊!这是怎么做到的?丁一凭什么,认为那个女将,能完成这样的战绩?
他望着丁一,感觉跟看着神仙一样,喃喃地道:“主公之智,近乎妖!”
杨守随却就起身向丁一恭敬行礼:“先生学究天人,弟子钦服!”
“巫都干所部的两个团,在战报发出之日,已开赴石见。”丁一对着杨守随和李秉说道,“前指看看,尽快和巫都干所部会师吧。”
杨守随和李秉连忙称是,丁一又把信使召上前来问:“说一说九州那边的战况,巫都干是如何平定九州的?”
这信使却是都音部落的老人,虽然在军中多年,见了丁一并没有跪下磕头,而是行了军礼,但对于丁一的崇拜却是一点不少的:“回那颜的话,巫都干只不过继承您在草原的办法罢了,不过,她做得决绝一些。”
丁一在草原上的办法,这信使指的是丁某人创立都音部落时的行径了。
一个字,杀,不服就杀到服。
“你仔细说来,是什么就说什么,叫得我那颜,你是清楚我秉性的。”
那信使连忙道:“是!巫都干派一个团的兵力,进军丰后,命令攻陷丰后幕府将军派出役所日田,然后固守待援;又派了两个团杀向丰前,要求攻陷企救郡,据小仓城待援。”
“然后巫都干全力而出,挥师肥前,半日已破基肆郡,当日下午再破养父郡,然后当夜以没有夜盲症的一个连朝鲜兵,发动夜袭,轻取三根郡;第二日上午,征召三郡青壮,统共七千余人为前驱,当日下午直扑神崎郡!”
“征召?”丁一听着就微笑了起来,所谓征召,就是裹胁吧。
就算宣传工作做得再好,一日下三郡,第二日也不可能征召得了这么多青壮的。
不必细问,这是用刀剑征召出来的,不过丁一挥了挥手,示意那信使不必解释,只管说下去便是,但是李秉却站了起来,向丁一拱起手,示意他有不明白的地方要问。看着丁一点头,他便向信使问出了心中不解之处:“征召起来的倭人,不会拖累行军的速度么?”
李秉这知兵事的,开口就切中重点了。
正如谁也不可能身披二寸厚钢甲然后身轻如燕一样,别说敌国裹胁的民众,就算华夏本土征召起来的青壮,没有经过训练,连个队列都保持不了,行军之中更难免有人逃跑,有人装病,怎么可能当天上午征召了七千来人,下午就能驱之直扑神崎?
“黎明日出,便以两个营,三人一组为单位去征召青壮,巫都干还与他们说知,那颜说了,百姓与军兵是不同,对于倭人百姓,尽量和气些劝说,他们若不愿征召,便好好劝说,着实不愿,就教彼等纳些钱粮抵数。”
“结果居然有十数个小组,被残余的倭人武士偷袭,还有四、五个小组被倭人百姓围攻,那些朝鲜兵死了八个不说,最惨的那两个,被削了耳鼻,斩了手腿,倭人还用烙铁给他止了血,教他在那里惨叫着,回到营里,看着的兄弟,无不发指冲冠!那颜,我真心不忍听他惨嚎,给了他一刀解脱去!”
“于是军中便下了令,以班为单位去征召,敢有不服从征召者,不必劝说,即为倭王党羽,对大明有不臣之心,杀其全家,鸡犬不留!倭人看着教训,就明了大义,洗心革面地主动响应征召了,三根郡的倭人,是最坏的,便是彼等弄了那些朝鲜兵,还将那两人削成人棍的,我们杀了二百户,其他倭人才终于懂了道理。”草原籍的士兵,在军中近乎十年,每夜的识字班都在上,成语也颇能用上一些。
二百户,不是二百人,是二百户人家。
丁一当时在草原上,尽管手段也凌利,但也不过在攻破部落之后,把老弱都放逐了,让他们“自愿”地离开,不离开的才会动刀。而巫都干不是这么做的,她不是决绝,而是惨无人道。丁一听着都皱起眉来,倭人也是人啊,不说什么人道主义,就是拉去矿山挖煤也是个劳动力,这完全就是资源浪费。
只听那信使又说道:“原本征召了八千余人,路上有些倭人装病的,都杀了;开小差的,杀了;有行得慢的,杀了;有想哄变的,也杀了。便在当日下午,去到神崎了。”
李秉听着,大约有两三秒下巴没合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冲丁一拱手行了礼,示意自己没问题,坐了回去。这等事,农耕民族的军队,一般不会这么做的,就算杀良冒功,那也是为了冒功,很少会这样基本就是开小差就拔刀杀人。
不过说来也是倭人自作自受,若无三根郡的暴行,就算巫都干下令,各团的军官,都是丁一训导出来的,基本的操守都是有的,怎么也不可能服从她的命令,但看着麾下军兵被削成人棍,谁还忍得下去?何况巫都干下了令,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信使便接着往下说:“到了神崎,连个城都没有,倭人唤做莲池阵屋,七千多倭人义勇军,就杀了过去,那豪强的兵倒是有些本事,一接阵,大约一刻钟,便把七千多倭人义勇军杀溃了。”
丁一倒不意外,阵屋,就豪强或大名的役所周遭围绕着长屋或小屋等部下居住的房屋,排列出本阵的形式,简单的说,就是领主穷,连城都建不起来。但怎么说都好,就算这样,那领主手下足轻、弓侍兵,至少也是经过训练的,怎么也算半职业军队。
对阵被裹胁的青壮,就算人数稍少些,一鼓而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有百来个倭人义勇军没退,巫都干便教人记下他们,用了两个刀盾营,从侧翼破了那阵屋,从神崎的军阵后面卷杀过去;又用了一个长枪营,一个弓箭营,把溃散的倭人都杀了大半,其他的倭人,就知晓了大义,回身扑过去跟神崎豪强的军队纠缠,长枪营跟进逼了上去,一个冲锋,和破了阵屋的刀盾营合力,便把领主的军兵都杀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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