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护和程经见到陈飞,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陈飞是梁三爷的保安大队大队长。
只是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心中有些疑惑,程经想转移梁三爷看着自己脸上的目光,看着陈飞手上的木盒,笑道:“大将军这是要给皇上献宝么?”
陈飞冷冷一声,没有理会他,梁三爷苦笑道:“程爱卿,莫要说笑。”
当下将陈飞为何而来说一遍,程经知道那木盒子里是陈帆的脑袋之后,原本就紫青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陈飞等皇帝说完,触景生情,又跪了下来,抹着眼泪,道:“恳请陛下为微臣作主,让微臣带三万大军前去征讨逆贼,若是,若是不将这太平教杀光,微臣,微臣愿意以死谢罪。”说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梁三爷看着跪在地上的陈飞也是头疼的很,怎么突然来这一杠子事。
让他去吧,陈飞带走这三万精兵,可都是自己的嫡系班底,若是有什么不测,自己这个皇帝怕是危险的很了。
若是不让他去吧,陈飞就这一个儿子不说,陈帆又是丽妃唯一的侄子,这事处理不好,丽妃那边倒还好说,一个妃子,没了也就没了,虽然有些可惜。
但是陈飞手中握着拱卫自己的精兵,若是离心离德了,可是一件要命的事。
一想到这,梁三爷就想到了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就是靠着策反玄武门的禁卫总领常何,关键时刻常何关闭玄武门,断了李建成的援兵和后路,才成功让李世民上位成功。
如今杀兄达人李世民借尸还魂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他上辈子为了皇位就敢收买禁卫统领,杀兄弟。
这辈子谁知道会不会故技重施,收买了陈飞,然后杀了自己这个便宜的老爹。
更不要说,自己手下还有一帮子擅长造反的狠人。
梁三爷看着跪在地上的陈飞,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不可不防啊。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忽而,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报,启禀陛下,雍州八百里急报!”
程经心里一个咯噔,又是雍州的信息,还用了八百里急报,莫非太子死了?
就在书房内几人听到这奏报各怀心思的时候,梁三爷让太监将奏报取了过来。
“反了,常玉这是要造反么!”梁三爷看着这八百里急报,整个人是急火攻心,这急报上正是文渊杀了高凤之事:“去,将梁羽叫来。”
小太监领了命令,赶紧去寻六皇子梁羽。
程经和方护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是见皇帝正在怒火之中,两人对视一眼,这一天天够糟心的了,二人打定了主意,皇帝不问,二人就选择不说话。
不多时,梁羽走了进来,进来之后恭敬的冲着梁三爷行了一礼:“儿臣梁羽拜见父皇。”
“秦王来了。”梁三爷声音淡然,全然没有刚刚那种火冒三丈的样子:“看茶。”
看着眼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年轻人,梁三爷莫名的心情有些开心,毕竟,眼前这人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可是被称作天可汗的人,能够让他这样毕恭毕敬,哪怕是他假装的也好,真诚的也罢,梁三爷都很受用。
唐太宗李世民对自己折腰,自己岂不是比天可汗更天可汗?
伴君如伴虎啊。
一旁的陈翔见证了梁三爷在短短的时间内,由赞许到愤怒到欣慰再到愤怒等多重情绪收放自如的精湛表演。
看的陈翔是又敬又怕。
梁羽坐在一旁,有小太监上了茶,梁三爷也不说话,整个书房安静下来。
“陛下。”陈飞最沉不住气,这边一见气氛安静下来,他整个人就非常的烦躁,站起身来冲着梁三爷道。
梁三爷也能猜到陈飞最沉不住气,见他说话,冲着陈飞使了个眼神,看了看一旁如老僧入定的梁羽。
陈飞一愣,心中道:“陛下自幼宠爱帆儿,如今帆儿惨遭不测,陛下必然是要为帆儿报仇雪恨的,此时为何不让我带兵前去讨伐叛逆,反而闭口不提,向我暗示六皇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心中虽然不明白梁三爷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冲着六皇子道:“殿下,还望殿下为帆儿报仇。”
梁羽自然也知道陈帆被害一事,心中也是好奇,这太平教的人闲着没事杀一个朝廷少都做什么?
见陈飞向着自己看来,显然是受了皇帝的指示,梁羽有心推辞,但常玉毕竟是自己的门人,陈帆死在雍州,无论如何,常玉这边都要有责任。
“陈大将军,陈少都之事,小王也是听说了,还望将军节哀。”梁羽打着官腔,想将这事遮掩过去,再将皮球踢回去,梁三爷将刚刚八百里急报交给陈翔,陈翔赶紧递给了梁羽。
饶是梁羽两世为帝,看到这封急报也是头疼。
自打皇帝让太子去雍州,整件事,自己这边怎么就变得那么的被动。
先是太子作死自己要微服私访,结果被歹人绑架。
太子被人绑架,内侍况让被杀。
这边还没有找到太子,更没有找到杀况让的真凶,陈帆陈少都又被杀了。
自己刚接到陈少都被杀的消息不久,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边八百里急报,钦犯文渊杀了高南太守高凤。
这天下那么大,怎么事事都出在了雍州。
梁羽看着这封急报,心中明白了,常玉已经有了反意。
按理来说,常玉乃是梁羽的门人,雍州那边有什么消息和动静,身为雍州刺史的常玉,第一个告诉的必然是身在朝廷的梁羽。
陈帆之死,梁羽还是通过梁植的消息得知的,也就早上上朝的时候,没比皇帝早多久。
梁植又从哪里得知的呢?他刚刚成立的那个锦衣卫,就是干这个的。
梁羽门人管辖的雍州,死了那么多人,梁羽知道点信息还得靠其他人,这意味着什么?
在梁羽的眼中,这意味着,常玉是打算要翻了。
他自知是死罪,已经不打算再挣扎,也不打算像自己求救,自己放弃他的那一刻,他也放弃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