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绝对、神题和情诗
作者:朱四弟   魏晋之我主沉浮最新章节     
    第208章绝对、神题和情诗

    诗文大会这种比拼从来都伴随着争议,除非出了绝世名篇,否则人们在理解欣赏的时候总会出现些偏差,尤其是水平差不多的时候。

    然而即使是这样,只要评判是德高望重之人,大家都还是会接受的。

    但是像今天评判直接说出如果不服可以自己去挑战,这就很少见了。难道有人得罪了三位评审?

    很多人都有种看好戏的心态,他们觉得等下一定要上去好好的露露脸。

    “这是家父和两位大人定的第三名,诸位请看!”

    鲜于达高高举起的纸上写有一副对句,上句是“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该句最早见于明朝才子陈子升的中洲草堂遗集,他自己为这句作了三个对句,并且寓于四首诗中。

    “烟锁池塘柳”被认为是历史上的绝对,因其结构上五个字使用五行作为偏旁,而且意境上描绘了一个幽静的池塘、绿柳环绕、烟雾笼罩的绝美之景。因此如果想要对出合乎五行并且意境相符的诗句实属不易。

    后世人也有很多个版本的对句,可在格式和意境这两方面都完美契合的还是陈子升自己的第四个对句,也就是袁烜写出来的这个对句。

    “桃燃锦江堤!”

    最后这幅对子的落款是“重刀门阿福”!

    “好,此乃千古绝对!”

    场中已经有人轰然叫好了,此时他们才知道鲜于朗并非想要打压这个阿福,而是因为这个对子的难度太大,他相信短时间内没人能对出这种意境的下句,自然也就没人会献丑了。

    “果然当得上绝对之名,我等不及,佩服佩服!”

    虽然上面的落款是阿福,但众人都是向着袁烜拱手,而袁烜也没有抄袭者的觉悟,他抬头挺胸向着众人还礼,他希望这个对子能在短时间内传到遥远的陈郡。

    第三名尘埃已定,大家就更好奇前两名是什么样的,尤其是那个所谓的算学题。

    “诸位请看,这就是第二名的算学题,后边的宾客可能看不清楚,我把题目念出来,有能解出答案的尽管来,只要答案能让我们解惑,琉璃念珠尽管拿去!

    有,旅客三人入住客栈,每人店资十钱,今逢东家有喜,仅收二十五钱,谴店伙计还五钱于旅客三人,伙计不良,贪墨二钱,余者三钱逐一还之。

    然,旅客三人皆出资九钱,共得二十七钱,复加伙计贪墨之二钱,共得二十九钱。

    问,一钱何在?”

    这是一个极具欺骗性的数学问题,没有一定的会计学知识很难理解,所以在题目一出之后,所有人都在沉思,然后他们都发现就是找不到那消失的一个铜钱。

    “太难了,太难了。这道算学题虽然看似简单,可老夫敢肯定,就算是放到贡试的算科考试中都算得上是压轴题。

    只是不知道这出题之人是否能为老头子解惑?”

    鲜于朗作为商人对这个题目非常感兴趣,但以他的见识却是不能解开,他也不认为在场的人有这个本事,所以很想袁烜能给他解惑。

    虽然这个题目的落款是米奇,但看他一脸懵的样子明显也是在想那一个铜钱的下落,唯有袁烜和阿福两人碰了一杯之后一饮而尽。很明显,他不想讲,因为和一群没有会计知识的人根本没法讲通,除非给他们补习“资产”“费用”“借贷关系”等等,袁烜没有那个心思。

    “鲜于兄,我想还是不要把答案解出来比较妙。你可知五年前曾经有五个风靡大魏的算学题目?”

    韦树第一时间打住了鲜于朗的好奇心,他也看出了袁烜并不想解答这个算学题,一如他当年。

    “韦大人说的莫非是当初庐阳书院的一个学子所出的关于他师叔的五个算学题?难道……”

    鲜于朗突然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然后震惊的看向袁烜,却见袁烜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就算是回答了他的猜想。

    “鲜于兄说的不错,那出题的庐阳书院学子就是袁烜。他出的那五题如今已经有三题被算学大师成功解出,证明了并非胡乱出题。

    今日袁烜又出了神题,我想用不了几天你鲜于家的这场寿宴就将因为这题传扬天下了。”

    除了要参加科考的学子,大魏人中喜欢做算学题的人可能不多,但喜欢凑热闹的人却绝对不少,至少在场这些非富则贵的人都是。关于疯狂的四个师叔和那五个变态的算学题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听说过,此时经韦树提起,原来正主就在现场。

    场中的轰动主要是震惊和崇拜,毕竟能难到天下多位算学大家,这个年轻人出的题目就算让他们穷经皓首也仍旧不能尽数解出,这才是真正的算学宗师。

    鲜于朗才是最开心的那个,他没想到袁烜竟然如此了得,看来这次能借着他的东风把鲜于家需要扩散的消息送到大魏的最核心的地方了。

    一个对句,一个算学题,本来还跃跃欲试想要挑战的众人只能甘拜下风,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承认差距。不过场中有一人心中充满了愤怒,明明是一场文人间的比拼,怎么来了对句和算学题,这算什么比试?

    常碧的内心充满了怨愤,但他却不敢展现出来,他只是期望着有自己落款的那首诗能力压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然后自己一举夺魁,他倒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可得意的。恰好刚刚鲜于老头说了前三有一首诗,那不恰好就是自己的那首了吗!

    “诸位请看,这就是今日文比的魁首。不过因为这是袁兄写给倾慕女子的情诗,鲜于达就不方便诵读了,有兴趣的可以过来观看。”

    鲜于达讲完就把这张纸放在桌上,然后冲着袁烜抱拳恭贺,之前他也没想到袁烜竟然能用三种不同的方式来赢得前三,这种天赋真是让鲜于达敬佩万分。他也是学子,自然知道最优的就是这首情诗。

    果然,大家都对这拿第一的情诗格外好奇,马上就有人过来观看,不过他们可没有鲜于达这么讲究,该诵读出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念伊人。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然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其实是柳三变的词,但这个时代里对于诗和词的划分并不是那么严格,所以才会被误认为这是首诗。

    在袁烜看来,这是柳永所有词中既充满了思念的情感,又不那么酸的一首词,也是他个人最喜欢的一首。

    场中众人轰然叫好,他们没想到在看过绝对和神题之后还能欣赏到感情如此饱满美好的情诗,尤其是最后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让他们似乎想起了某段美好甜蜜的过往,那段只属于自己内心的思念。

    谁都有想过要一段奋不顾身的情感,但现实中却很少有人能做到,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听从家族和命运的安排,所以对于诗中那种为爱坚持到底无怨无悔的勇气他们心向往之。

    掌声和惊叹不足以表达对袁烜的敬佩之情,所以曾秀走向袁烜深深的做了个揖。

    “学生曾秀见过袁夫子,此诗才情非凡,必定又是一首流传千古的佳作,学生为夫子贺!”

    场中众人见这名比袁烜还要年长的学子竟然称呼袁烜为先生,一时之间不知所以。

    “你认识我?”

    “学生曾秀乃是天德十七年的汉江书院的考生,初次得见夫子乃是在长江之上,当初夫子的一首沧海一声笑学生现在想来还觉得犹如仙音。

    至于先生的爱莲说将进酒等诗文更是我辈学子必诵之典范。

    更不要说当年玄武湖上夫子你先是以才学拿到千诗文会的魁首,然后又手持天子剑帮着天子诛杀叛逆的事情了。

    后来夫子在风头最强劲的时候选择闭关读书,听说去过洛阳的同窗说,太子府每次举办酒宴都会为夫子留一个空位,但夫子从来都没去过一次,而太子不仅不怪罪,反而夸奖夫子的求学之心。

    学生真是太荣幸了,之前一直不敢确认,直到夫子的才气纵横,学生方才确认就是夫子当面。

    学生何其幸也!”

    袁烜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自己的狂热崇拜者,看他激动的模样,比之后世那些疯狂的追星族一点也不逊色。

    只是这家伙似乎说的有点多,几乎把袁烜的底都翻起来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崇拜自己的偶像,而且有刻意收集袁烜的信息。

    曾秀见到偶像是爽了,可他的雇主常碧的脸却涨成了猪肝色。曾秀没能帮他赢下袁烜三兄弟不说,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呼袁烜为夫子,还把他的光荣事迹讲出来,这简直就是**裸的打他常碧的脸。

    不同于常碧,场中其他人也跟着要疯狂了,他们没想到袁烜竟然来头这么大。

    “千诗文会”的魁首,天子剑,太子,这一个个听着遥远的词语却就发生在他们身边,这叫远离洛阳的蜀中人士如何能不激动。

    鲜于朗之前就觉得袁烜的名字有些熟悉,却远离几年前真的有听说过,此时经由曾秀的提醒,那个传奇少年的事迹才和眼前这个微笑着的青年重合到一起。

    一个奇怪的念头在鲜于朗的脑海里出现:这个袁烜会不会就是那个神秘人?

    不得不说鲜于朗真会胡思乱想,但却距离正确答案不远了。

    很快,鲜于朗就觉得,不管袁烜是不是那个神秘人,如今鲜于家已经解除了危机,只要能和袁烜攀上关系,那么或许袁烜就是一条通天的阶梯。

    袁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想把鲜于家当棋子来用,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这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鲜于家的寿宴在一片惊叹声中结束,但凡参与酒宴的人都有一种自己正在参与某个重大事件的感觉,尤其是见证了袁烜所写对句、神题和情诗,将来人们谈论起的时候,他们就能骄傲的说当初自己就在现场看着袁烜写出来的。

    鲜于达站在府门前恭送着一批又一批宾客,而袁烜三兄弟没有走,此时他们正在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串珍宝。

    米奇拿着那串琉璃念珠爱不释手,全然忘记自己是个道士,而这琉璃念珠乃是佛门至宝,反正对他来说值钱才重要。

    袁烜拿起那串天珠手串给阿福戴上,还别说,戴在阿福手上之后这天珠就像是有了灵性一样,原本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几颗小石子有种古朴神秘的意味,阿福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神灵动,甚至有种出尘的感觉。

    两个弟弟一人拿了一串,剩下的那串珍珠手链袁烜一把揣进袖子里,反正不拿白不拿,等见到谢道韫送给她也是可以的。

    “袁公子,之前怠慢了!”

    此时客厅中已经没了外人,鲜于朗看这三个后生的眼睛就像是见到肥鸡的老狐狸,尤其是他笑着讲话的时候更像。

    不过三兄弟中有两人都很高兴看到鲜于朗的这种笑容,因为把傻子当傻子骗会很没劲,但如果把老狐狸当成傻子骗的话,那将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鲜于家主,有话就直说吧,我们兄弟还要赶着去洛阳,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所以今天还有点东西要收拾。”

    袁烜不喜欢和人啰嗦,因为对方一啰嗦,那就是表明对方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和引导方向。所以袁烜喜欢将军,利落干脆的让鲜于郎直接把话说了,打乱他的节奏。

    别看这种小小的伎俩,有时候和老狐狸打交道得失就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果然,鲜于朗被袁烜的话噎住了,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

    “不瞒袁公子,老夫中毒了,而且命不久矣,想必袁公子也已经看出来了。刚刚听袁公子的意思,你能缓解我中的毒?”

    “没有十足的把握。”

    听到袁烜开口这么说,鲜于朗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有救了。

    “袁公子请进书房一叙!”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