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夫妻夜话
有位哲人曾经说过,“自由是相对的,而束缚才是永恒的!”
作为大魏帝国未来的主人,曹坤的权力不可谓不大,相比较于过往的太子,没有人比他获得的信任更多,但神处东宫的他依然感觉到重重的束缚。
太子在洛阳时候无故不得出皇城,更不允许在东宫以外的地方过夜,这是大魏皇家的规定,在潜龙会活动频繁的这些年更是被严苛执行。
“这么说袁烜今晚在庄园大宴宾客?”
曹坤来回踱步显得有些急迫,他很想立刻就见到袁烜,可碍于皇宫的规矩,今天白天他要陪父皇批阅奏章,等到忙完了时间也不允许他出门了。
“是的,太子!袁师叔下令大宴三天,如今整个袁氏庄园都在吃流水席,场面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跪在地上答话的这人叫田鳞,他在洛阳走投无路的时候投靠在东宫詹事年丰的门下,而且还拜了年丰为义父,从此田鳞就进了太子府当值。
三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曹坤发现田鳞和袁烜原来还有些关联,所以就把他记在心上,又加之田鳞平日做事机灵,短短三年时间他就一跃成为东宫少詹事。
“能请庄户吃流水席就说明他满意那处庄子,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另外,你家里的事情让你父亲去处理,孤明确告诉你,袁烜将是我大魏未来的肱骨之臣,孤不希望任何事情影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你可明白?”
曹坤的语气有些生硬,这其实是很少见的,田鳞汗出如浆,他有些惊恐的赶紧回答。
“殿下放心,臣下家中的事情家父已经在着手处理了,一定会给袁师叔一个满意的答复。”
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挥手把田鳞打发走了。等到田鳞彻底退出宫殿,屋子中央只有曹坤和萧琅的时候,萧琅才小声的说。
“殿下应该培养一支自己的情报机关了,如今你最看重的人来了洛阳你都不能知晓他具体的情况,更惶论朝中重臣和那些人……”
“算了,不说这个!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我们去一趟袁氏庄园,终于要见到袁烜了,你说孤给他准备的见面礼他会喜欢吗?”
萧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曹坤打断了,其实这话萧琅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次都被曹坤给否决了。
萧琅不知道曹坤究竟在怕什么,以皇帝如今对太子的信任,曹坤完全可以直接说出这个要求,或许皇帝会交一部分校时卫的权利给太子也不一定,但曹坤就是不说,更不会去做。
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就连曹穆都很好奇为什么太子不说,但结果就是曹坤的太子位越发稳定。
相比于太子这几年的稳定,以大皇子为首的其余几个皇子却有些过于活跃了,这让朝局有些动荡。
然而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太子不仅没有表现出急迫与浮躁,反而把门下几个想要反击的急先锋赶出了东宫势力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朝中的那些老狐狸不管支持的是谁的阵营,他们对于曹坤的做法都敬佩不已。
大争之时,有的人谋财,有的人谋军,有的人凭借嫡庶名分,还有的人讲人伦大义,这些都是手段。唯有曹坤每日定时给曹穆和后宫的太后皇后以及几位贵妃请安,每逢年节生辰寿礼不断。与孝道不亏的同时,曹坤还帮着他的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擦屁股,做到了一个太子能做到的最佳典范。
就算在别人攻击他,诋毁他,陷害他的时候,曹坤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他就换个地方继续退。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认为曹坤这是懦弱的表现,因为他曾经在巡视山东的时候十日内诛杀了贪官污吏十七人,顺带剿灭了祸害百姓的山贼四百多人。
时间长了,那些背后支持其他皇子的老狐狸有些绝望了,他们发现曹坤越是在兄弟面前退让,他的太子之位就越是牢固。
不争,这就是曹坤的手段!
如果把储位之争当成是一副牌局,那么已经登上太子之位的曹坤就是拿了最好的牌面的玩家,只要他自己不作死,那么裁判曹穆没有理由让他出局。
萧琅还是太年轻了,又没有像曹坤那样学过帝王之术,所以他不知道帝王对于权力的收放之间的平衡,不管谁想要打破这种平衡都会受到猜忌,哪怕这个人是他器重的儿子也不行。
有的东西,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不能抢!
虽然曹穆没有说过这话,但曹坤知道他的父皇就是这样的霸道,所以他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
萧琅离开东宫之后,曹坤没有向往日那样看会儿书,或者做些算学题,而是命太监端了把椅子到宫门空,然后他就坐在那里呆呆的看向天空!
许久之后,有些闷热的曹坤感受到一阵凉爽的威风从身后吹起。整个东宫敢在太子一个人沉思的时候过来打扰的只能是太子妃孟灵芝。
曹坤没有回头,而是身子挪向一边示意他的太子妃坐在他的身边。
楚灵芝临着丈夫坐下之后继续扇风,东宫建造的辉煌大气,但就是没有什么风,所以夏天的时候总是很热。
“太子今日有何烦恼,若是不关朝事,可否讲于臣妾知晓!”
孟灵芝的父亲乃是弘文馆博士山东大儒孟世林的独女,虽说这孟灵芝算不得顶级美女,却也五官端正秀外慧中,是山东有名的才女。
这桩婚事是曹穆为太子所指,可以说是一桩彻彻底底的政治婚姻。本来以为两人的结合又会是一桩不幸,但没想到婚后两人不仅琴瑟和鸣,还在短短的七年时间里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第三个孩子也已经在孟灵芝的肚子里了。
“灵芝你有所不知,袁烜今日进洛阳了,此刻就在袁氏庄子。孤是担心他呀!”
“太子你是信不过袁烜的智慧,还是怀疑他的品行?”
“都不是。论起智慧当今天下可以和他匹敌的人屈指可数,说起品行,就连父皇都不怀疑。
孤只是担心他的处境,你也知道如今的洛阳犹如一滩浑水,再加上慕容德送的那三样重礼,孤相信你也收到消息了,看来至少有两样礼物我们都被慕容德用障眼法蒙过去了。偏偏今天下午就有关于三件礼物的消息弄得满洛阳都是,这时候他的处境相当不妙呀!
哎,若不是当初孤对他的态度太过直接了些,恐怕也不会让他的处境这么艰难吧!”
“太子多虑了,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觉得困扰迷惑的东西,或许在他一个刚刚进入洛阳的人来说根本就没那么复杂。
再说了,那三件重礼都是父皇亲自看过的,有礼部备案过的清单,谁敢就这件事多言,那就是得罪父皇。
其实臣妾倒是觉得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清一些人的嘴脸,另外也能看看这个袁烜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么妖孽!”
曹坤仔细的品味了一下孟灵芝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想到另一件事。
“孤给袁烜准备的见面礼就送那三样真的行吗?”
“太子你就放心吧,你也说了父皇今后对袁烜会刻意疏远,而且依照父皇的个性,他一定不会准许你之外的人拉拢袁烜,所以在袁烜担当大任之前,你可以大胆放心的结交赏赐于他,这和向父皇要权是两回事。
至于东宫给他什么样的见面礼,这本身就是我这个东宫主母该做的事!”
夫妻多年,曹坤哪里会不信任自己的太子妃,听她信誓旦旦的下了保证,自然就不再操心。
“哎,孤从初入东宫的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来虽然历经风雨却始终不倒,旁人都只看到孤的敦厚谦让,却是不知孤能有今日至少有一半功劳在于爱妃。”
说完曹穆牵起孟灵芝的手走回寝宫,两人牵手时候曹坤的手在孟灵芝的手心抓挠几下,多年的夫妻孟灵芝自然知晓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臣妾可还有身孕呢!”
孟灵芝有些娇羞。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没事!”
“太子,再过些日子我要安排一场宴会,如果有合适的,我就作主收进东宫吧!”
“爱妃你怎么又来了,孤如今有你,又有俊儿和雪芙两个孩子,而且马上又有一个,暂时就不要充实东宫了吧!”
“不行的,太子你倒是有个好名声,你可知臣妾都顶着个嫉妇的名头,前几日太后娘娘还提醒我不能独占你的恩宠。再说了,你堂堂一国储君三个孩子哪里够呀!为你选妃这件事也是在臣妾的职权范围内,事情我会安排,今天也就是和太子你打个招呼而已。
放心吧,我就选两三个乖巧可人的,不管从哪方面来看,父皇和大臣们都只会同意的。”
“那就全由爱妃作主吧!”
说完曹坤一把抱起孟灵芝走向寝宫的深处,宫娥们看到之后微笑放下巨大的纱帐躬身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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