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石韬离开后院,一头扎进自己的书房,取出笔墨,在上面胡乱的写着,有时还会一面书写,一面查找资料,所查资料无非是一些炼丹类的书籍。
烧制玻璃最主要的原料是石英,水晶也是石英中的一类,河滩上经常看到的乳白色石头同样属于石英中的一类,除了石英,另外还需要纯碱、石灰石、长石等原料,无论原料的采集,还是炼制的方法都少不了与这个时代的炼丹术相契合。
目前流传于世的炼丹类书籍,最为有名的,要数东汉魏伯阳所着《周易参同契》,以及淮南王刘安带人编着的《淮南子》、以及《淮南万毕术》,只懂烧制玻璃的原理,却不懂具体流程,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借鉴炼丹术中的某些方法。
看了许久的兰蔻,突然问道:“七郎也好道门之术?”
放下笔来,石韬摇头道:“这并非道门之术!”
“你手中,难道不是炼丹所用之书么?”兰蔻奇道。
“书是炼丹所用,但七郎并非为了炼丹,而是打算烧制赚钱的宝贝,咦,蔻儿也知炼丹么?”
兰蔻一脸忧色:“家父是五斗米教的信徒,因迷上炼丹一道,最后家道中落,而将奴家卖到人牙子手中,奴家几经辗转,才终于在洛阳安顿下来!”
“你爹是五斗米的教徒?”石韬愣道。
“嗯,七郎你.......”兰蔻欲言又止。
石韬起身,将对方揽进怀里,笑道:“呵呵,放心吧,七郎正研究的类容,并非炼丹术,而是化学,炼出来的东西,可都是赚钱的宝贝喔!”
兰蔻沉默了,棵眼中的忧色并未因此消退……家世原本不错的她,只因父亲加入五斗米,且迷上了炼丹一道,非但将好好的一个家折腾没了,连她也就此流落风尘,因此,兰蔻对炼丹二字,总有一种种莫名的畏惧。
兰蔻口中所说的五斗米教,石韬多少知道一些……五斗米,又称正一道,或天师道,乃道教最早的一个派别,东汉顺帝时,由张道陵所创,凡入道者须出五斗米,故得此名。
站在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所有教派的出现,皆有一定的历史背景,石韬不会将其视作洪水猛兽,自然也不会尽信,在他看来,一个教派对一个时期的影响好坏,关键还是在于统治者如何引导。
另外,无论东方的炼丹术,还是西方的炼金术,皆是“科学”这一名词出现之前,人们对物化方面的追求与探索,东方人炼丹,是为了寻求长生,又或者叫养生;而西方炼金术,却是为了追求财富,二者不过因为产生的动力不同,有所区别罢了。
知道前因后果的他,对此只能表示同情。
原想解释一番何为化学,但想了半天竟不知从何说起,石韬不得不转移话题道:“蔻儿,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打算?”
“将来的打算?”兰蔻被问得一愣。
“人生苦短,你此际正值芳华,如果就这么整日.......呆在家里,太可惜了!要不,七郎给你找点事情做吧?”
这时的女子,原本就是依附于男子的附属品,除了终日不知温饱的贱民,才会让自己的妇人出来做事,哪怕是一个乡间的土财主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妾抛头露面,更何况像石韬这样有着官身的贵族子弟,因此兰蔻一时不解其意。
望着对方那一脸呆萌的表情,石韬笑道:“哈哈,蔻儿千万别想歪了,不是七郎养不起你,而是觉得将大把的年华全都浪费在这座院子里太可惜了.......眼下滞留东莞的流民之中,有许多年纪幼小的孩童,让他们继续野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可听说蔻儿曾是洛阳舞魁,不如挑些小娘回来,由蔻儿教她们跳舞如何?”
兰蔻呆呆的望着他道:“七郎打算做勾栏生意?”
“我擦,我不过是想找些事给你做,免得你成天将人家黏得紧紧的,怎么就想到勾栏生意上去了?老子就算再穷,也不会做那等生儿子没p眼的事吧?”石韬整个一苦瓜脸。
见石韬样子诡异,兰蔻吐了吐香舌,道:“莫非人家猜错了?”
将对方摁倒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又将她翻转过去,对着隆起之处,一巴掌拍下,“叫你成天胡思乱想.......”
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某种令人骨头酥软的求饶之声,石韬顿时被打败。
.......
石韬从兰蔻这件事得到了启发,家里的女子日益多了起来,都说人闲卵事多,为了不让她们闲着,石韬决定给她们找些事做。
最终,石韬决定傍晚开一个家庭会议。
在石韬不遗余力的推动下,青衣、雨荷、宋祎逐渐适应了与他同餐的习惯;
第一次碰到这类骇人听闻的规矩,让兰蔻很是震惊,但好在她有颗七窍玲珑心,心里暗叹一句“嫁鸡随鸡”之余,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场景。
除了兰蔻、青衣、雨荷、宋祎四人,另外石韬还邀请了葛洪以及青莲居士成为这顿晚宴的客座嘉宾。
葛洪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根本顾不上现场的气氛如何诡异,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培育青霉的事,若非被石韬强拉着参加晚宴,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屋子里用身体测试温度呢。
见惯了怪胎各种惊世骇俗的举动,羊献容除了好奇,似乎也不曾想太多。
两名妇人为几人摆好饭食,然后悄然退走。
也不说何事,石韬只一个劲的劝众人喝酒吃菜,哪知除了葛洪,其她人似乎不买账的样子,既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全都一副等待下文的表情。
在场的唯有兰蔻多少知道一点前因后果,但也不是完全明白,因此主动开口道:“七郎有事快说吧,不然大家哪有心思用膳?”
“切.......”宋祎斜着眼睛瞅了兰蔻一眼,且一副“你算老几”的态势,将头转到了一边去。
青衣瘪了瘪嘴,却未表示什么。
雨荷一会瞧瞧兰蔻,一会又瞧瞧青衣、乃至羊献容,偶尔还会吐吐舌头。
因为人多的原故,羊献容依然蒙着面纱,透过面纱,羊献容将几名女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虽觉有趣,可最后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最终还是一脸焦急的葛洪出声道:“郎君,稚川还得去烧火呢,有什么话,可否早些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