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泠雨所料，没过多久书房内便响起来两人交谈的声音。

    老头儿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丝毫不见往日的肆意潇洒，而另一道冷冽的声音，很明显便是魔尊绝殇，说话的语气显然与之前同她对话之时有显而易见的差别。

    “虽然阿凝现在已经没事了，但你这次的过失本尊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明知血魔盯上了阿凝，这么多年来却隐而不报，别以为本尊猜不到你的用意！本尊明确告诉你，别把主意打到阿凝的身上！如今这笔账本尊今后再跟你清算，别忘了你曾经答允本尊的事！若再有下次，”

    “是，是！这次是小的疏忽了，请魔尊给小的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机会可以给你，但你要是再办砸了，可就别怪本尊心狠手辣！兰楹不过一介婢女，本尊既能留的她一线生机便也能将之毁灭！”

    “兰楹？”泠雨很确定她是第一次听这名字，但却让她感觉很熟悉。“婢女？是魔吗？”

    “是，是，小的这次一定会保护好小魔尊！”

    “哼！那些酒囊饭袋也成不了事，把你影卫之中最善于追踪的派去跟着阿凝，若阿凝有危险，让他们即刻通知本尊！另外，之前的计划也可以继续进行了，你的愿望很快便能成真了！”

    “多谢魔尊！小的也预祝魔尊早日得偿所愿！”

    “哈哈哈哈哈……”

    待到猖狂的笑声彻底消失之后，泠雨才放出自己的气息推门而出。

    一听见响动原先背对着泠雨站在窗口的老头儿立即转过身来，神色惊惶，“小……小雨，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泠雨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头儿，眸光复杂，她此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了。其实她大可不必现身，悄悄的离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更利于她调查出魔尊绝殇的目的；可是她不甘，她不愿意去相信那一切，她心目中的老头儿是那个常常将小小的她抱在膝上、将她疼在心上、毫无保留将她宠到无法无天的人！

    对视良久，老头儿颓然的倒坐在沙发上，“看来你都听到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不必问了，我知道这令你很失望，但有一句话你要知道，这世上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只看表面，做什么都不能一刀切，我也不为自己辩解，但是小雨，驱魔一族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高尚，他们大多已经魔怔了，不要太信任他们！”

    泠雨摇摇头，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她坐到老头旁边，还像以前一样将脑袋搁在老头不再宽厚的肩上，“老头儿，我不管你们在策划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不是迂腐之人，六界本应共存，我不会敌视任何一个种族，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我的老头儿能开心。可我也害怕，我怕这么多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听从他的吩咐，我怕你对我从未真心……老头儿，我真怕自己只是活在逢场作戏之中……”

    闻言，老头一怔，表情变得愈发不自然，只是泠雨低着头未曾发现，老头也没再开口，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泠雨的发顶，这本是爷孙之间极其亲近的动作，然而此刻泠雨的心中发酸，口中苦涩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