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就在许之胤沉吟之时,少年突然发觉不远处的森林传来阵阵异动,虽然华盖依旧静谧,不见鸟兽飞掠,但强大的灵魂力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一丝猫腻。
“唰唰唰!”
少年话音未落,一道道身着夜行衣靠的刺客自树冠中飞掠而出,手中剜肉尖刀在日光下冒着熠熠寒光,一队人马不下五十之数,快速朝着城门奔袭而来。
“又是他们!”
许之胤嘴角微扬,掀起一抹冷笑,眸子不经意的朝着贝云龙看去。
果然,当刺客出现的那一刻,贝云龙原本踌躇的神色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拳头紧攥,看向暗黑色墓碑满是觊觎。
“什么东西让他这么在意?”
许之胤看向墓碑自言自语,疑惑道。
“有刺客,保护公主殿下!”
御林军头领一马当先,朝着飞掠而来的刺客奔去,其后侍卫兵卒齐齐抖动手中灵剑,发出阵阵悦耳的翁鸣,所有人瞬间警觉,城门前浩瀚的人潮再一次聒噪慌乱起来。
光天化日,竟然有人公然行刺小公主,当真是胆大包天。
叱叱叱,一道道身影律动声中,众多刺客展开身法武技,直接迎上抵御的御林军人马,为首一人灵气激荡,属于胎元境的灵气威压扩散开来,御林军统领脸色突变,连连骇然。
战斗一触即发,两队人马瞬间交戈在一起。
“是他!”看着为首胎元境强者,赫然便是贝云龙的贴身侍卫,许之胤略微沉吟,“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但紧接着,周耿一马当先迎战御林军,却直接对小公主贝贝贝视而不见。
“倒也不傻!”许之胤哂笑道。
此时的贝贝贝和小姳抱在一起,一旦对贝贝贝动手,势必波及小姳,且不说到时自己绝不会袖手旁观,单单小姳本身的实力,和身下堪比胎元境后期的赤睛白虎,都足以将周耿一巴掌拍死。
这行刺是假,制造混乱才是真!
果然,周耿对着身后数位纳灵境巅峰点了点头,后者瞬间会意,手中灵剑嗤喇出鞘,身影律动,朝着作壁上观的贝云龙奔去,甚至嘴中大喊道:
“贝云龙拿命来!”
“哎哟!”许之胤忍俊不禁,“演得倒蛮像。”
行刺贝贝贝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且不说御林军实力不俗,单单国师府守卫,炼药师和灵阵师公会都擅于作战,而同谋的郡王府和炼器师公会又不能暴露身份,还得做样子地保护,故而眼前这番闹剧别无他意,和隘口祭坛同一个道理,亦是为了掩人耳目,制造混乱。
许之胤严正以待,眸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暗黑色墓碑,呢喃道:
“看来这才是真正目标!”
“保护皇子殿下!”
果然,一看见刺客要刺杀贝云龙,黎战崔鹤连忙带领手下朝着刺客奔去,手中灵气激荡,一副精忠报国的模样,殊不知,已经落入贼子圈套。
“不好!”可就在这时,一人悄咪咪走向暗黑色墓碑,贝云龙瞬间暴喝,“保护镇国石碑!”
可语罢,却笑歪了嘴,连忙运转身形朝着暗黑色墓碑跑去。
“保护皇帝殿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魏铮猛地惊坐而起,大义凛然道。
话音未落,郡王府侍卫齐齐跟随贝云龙掠去,以包围之势,将贝云龙和墓碑拥簇在内,众人想看一眼都难。
“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纳戒一抹,一个精致的温玉玉甁出现在贝云龙手中,贪婪的看着暗黑色墓碑。
“这是?”可即便目力所不及,许之胤的灵魂力还是注视这一切,当那玉甁出现的瞬间,少年大惊失色,脸上满是亟待的震惊。
只见在那玉甁之中,一团粘稠的金色液体赫然在目,仿佛具备灵智一般,竟然在暗自蠕动,即便隔着玉甁,许之胤还是能真切地感觉到金色液体散发出现的生命之气。
“竟然是仅仅稀释一百倍的!”许之胤大骇。
当初自冉骅手中得到的金色液体被稀释了整整一万倍,却足以支撑自己直立行走三天之久,那稀释一百倍的岂不是能让自己摆脱轮椅一年,一想到这里,许之胤整个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
少年犹豫不决,在思忖,到底要不要强取豪夺。
但最终,还是遗憾放弃,抢劫偷盗,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
“遭了!”可就在这时,许之胤暗道不妙。
只见被拥簇的贝云龙猛地掀开玉甁瓶塞,金色液体朝着墓碑倾倒而去。虽不明白后者所为为何,但少年毫不怀疑,一旦两者接触,那金色液体绝对会被吸收或者毁坏。
“呼!”
突然,许之胤手掌一摊,对着地面不着边际的一按,浩瀚的灵气宛若鬼魅般窜进地底,不多时便潜伏到墓碑的下方。
“嘭!”
就在贝云龙即将将金色液体倾入的瞬间,随着一阵訇然巨响,一股莫名的冲击自墓碑下方传来,后者应声飞起,腾空数米之高。
“我擦!”贝云龙眸子一裂,直接爆了粗口。
眼看着墓碑即将訇然落下,所有人顿时吓得齐齐败退,一旦被墓碑砸中,即便是胎元境都会瞬间殒命,贝云龙更是连滚带爬,直接将玉甁收入纳戒之中。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连落宗主都无法擎起的千钧墓碑为什么会突然跳起来?
“嘭嘭嘭!”
暗黑色墓碑轰然落地,倏尔又诡异的腾空,仿佛活过来一般,竟然一蹦一跳的朝着许之胤跑去,一近身,竟然跃起数丈之高,朝着端坐轮椅,无法躲避的许之胤砸去。
“哈哈!”贝云龙歇斯底里,大喜过望道,“砸死他,砸死他!”
此次巨鹿郡之行,贝云龙除了想得到虎符令箭外,杀死许之胤便是他最大的夙愿,一旦这狗贼身死,不仅能报今日之仇,得到虎符也会简单很多。
“救命啊!”
眼看着墓碑即将落下,明明身为始作俑者,许之胤竟然栩栩如生地惨叫起来,一脸惊恐欲绝。
“嘭!”
暗黑色墓碑訇然砸下,震起地面尘土飞扬,贝云龙毫不避讳地癫狂大笑,眼角隐约有泪水溢出,所有人诧异的看着二皇子,不禁暗自心惊,就算之前许之胤威胁过你,你这番羞辱死人,也未免太过有失风度。
贝云龙癫狂的笑声不绝如缕,可渐渐地烟尘散尽,直到最后,贝云龙的狂笑戛然而止。
“不可能!”贝云龙不可置信,大喝道。
只见烟尘褪去,地面被墓碑砸出一方圆形涟漪隆起,而在涟漪的中央,那竹子编制的轮椅依旧静静的屹立,其上一位少年端坐,身上一尘不染,甚至连衣角都不曾卷曲。
而少年白皙的手掌微微托起,其上,一方暗黑色墓碑岿然不动的躺着,看似千钧之巨,却无法将少年手臂压下一分,单手托擎,许之胤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冷笑乜向贝云龙道:
“你很失望吧!”
为了守住金色液体,许之胤也是使出浑身解数,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将墓碑取走,但是众目睽睽,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抢夺,只能自导自演这一出好戏,免得贝云龙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所为。
此话一出,贝云龙顿时吓得冷汗涔涔,脸上笑容顿时消散,倏尔一脸肃穆地转过身去,装作没看见一般。心虚都来不及,那里还敢怀疑这是许之胤导演的一处闹剧。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当真是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