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云龙求见许大人!”
就在许之胤自怨自艾怎么不硬抢之时,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恭敬之声。
“他来干什么?”
许之胤眉头紧皱,可心中却不由得希冀起来,刚还说没硬抢,以后没有机会见到贝云龙,金色液体注定失之交臂,结果后者就找上门。
可少年却不觉得有什么好事发生,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贝云龙处处针锋相对,这次估计也没安好心。
“进来吧!”眉头一挑,许之胤淡淡道。
贝云龙微微鞠躬,一脸谄媚的走了进来,倏尔看向一旁的少女道:
“这位就是画娥大人了吧!”
画娥微微点头,显得有些局促,并不适应被人称呼为大人,但贝云龙蛇蝎心肠,少女也不愿假以辞色,只是冷漠地颔首示意。
“在下贝云龙见过甄玉王!”
孰料后者却是眸子圆睁,倏尔叉手不离方寸,毕恭毕敬道。
此番应对,着实吓得众人面色怪异,许之胤眸子疑惑,画娥亦是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难道突然之间不惜戕害胞妹的贝云龙开窍了?许之胤不以为然,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无事不登三宝殿,”许之胤冷笑道,“阁下有何贵干?”
此话一出,贝云龙顿时吓得冷汗涔涔,连忙抱拳道:“之前在下多有得罪,万望许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倏尔又是对着画娥颔首道:“甄玉王切勿放在心上。”
“甄玉王?”许之胤暗自呢喃。
倏尔方才豁然开朗,原来贝云龙知道了画娥封王之事,这次来还真不是耍鬼蜮伎俩,说不定真的是诚心道歉来了。
“若是能参加寿宴就好了!”所谓人多眼杂,既然贝云龙虔诚致歉,自己若是能进入国师府,趁着戒备疏忽,说不定还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到那金色液体,少年如是思忖道。
画娥等人亦是察觉到少年眼中的希冀,自是明白师父心中所想。
“有什么事就说吧!”语气淡漠,许之胤阴沉道。
“其实在下这次是来邀请大人参加国师寿宴的。”果然,察觉到少年话中冷峻,贝云龙连忙开门见山,倏尔试探性看向少年,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三女齐齐掩唇浅笑。
许之胤更是心中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可脸上仍是一副桀骜的模样,斩钉截铁道:
“不去!”
“大人!”贝云龙吓得冷如雨下,一个劲的道歉祈求,险些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一番折腾终是感化了许之胤犟拗的心,少年随意道,“有时间我就去看看吧!”
贝云龙大喜,连忙道:“那在下就在国师府恭候大人大驾了。”
“嗯!”冷漠的点了点头,许之胤淡泊名利,宛然一切都不在意。
……
“准备准备!”可贝云龙走出去仅仅数息,许之胤一改冷漠颜色,亟不可待道。“咱们去国师府!”
可突然,少年却是察觉到一双双锋利的眼神,只见三女妙目一翻,鄙夷的看着自己,那清澈的眸子满是看见市侩小人的不屑和轻蔑。
“你们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许之胤勃然大怒。
“切!”可大大咧咧的祁媚宸丝毫不吃这一套,“明明比谁都急,却要装出这么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放肆!“许之胤大喝,“小屁孩懂什么,为师这是欲擒故纵。”
如果一邀请,自己就果断答应,那岂不是太掉面子,况且贝云龙身为玄武帝国二皇子,城府绝对颇深,看自己欣然应允,一定会想到自己别有所图,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目标乃金色液体,起了疑心,加强防备,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有这般欲擒故纵,营造高深淡泊的形象,贝云龙才会放下警惕。
你们这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懂什么?
“鬼才信你的话呢!”眸子一翻,祁媚宸鄙视道。
……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夜晚下的国师府显得分外恢宏壮阔
岿然的大门前,两头汉白玉狮子骧首傲然,一个个身着红锦缎华服的小厮忙得不可开交,一面接纳各大家族递上的拜辞贺礼,一变登记花名,倏尔大声疾呼,某某家族族长莅临,紧接着对着府邸微微起手,后者昂首阔步,顺着大红毛罽,走进人声鼎沸的大堂之中。
御林军亦是歇息下来,到达国师府,一路周折劳顿,日夜巡逻,终是有片刻间隙休憩,不用提心吊胆,只是安排数人值班站岗在府邸周围,免得闲杂人等混进,其它人则围坐在一方方八仙桌前,眼眸紧闭,等待着国师寿宴馐飨。
魏铮断臂未愈,告病推辞,可四大公会却是联袂而至,崔鹤一脸郁闷,黎战则战战兢兢,蒋裘已然苏醒,可面色觳觫,低头不语,唯独尹关仇意气风发,一脸的喜不自胜。
“尹会长!”黎战不禁好奇道,“你那公会不是被毁了吗?你怎么一点不上心?”
第一次看见突遭横祸,却笑得如此愉悦的尹关仇,众人不禁纳闷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尹关仇笑而不语,“这是我御兽师公会的大机缘!”
众人顿时舌桥不下,一个个讶异的看着尹关仇,莫不是气傻了?
“许之胤携甄玉王众弟子到!”可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礼赞官的大声疾呼,原本聒噪的气氛顿时沉默,所有人屏息以待的看着门口,四大公会会长除了蒋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起身,迎了上去。
“许大人果然豪爽!”贝云龙一马当先,笑呵呵道,身后白骥却是面色阴沉,一脸郁闷,原以为陛下圣旨八百里加急,是给自己贺寿,孰料却是嘱咐讨好许之胤,中午自己刚刚说不欢迎后者,结果现在却被迫恭敬,简直是喧宾夺主,这可是自己的八十大寿。
许之胤微微浅笑,一脸的温煦,那里还有半点心存芥蒂。跟着贝云龙众人走到大堂的首席,可紧接着排座论辈却是个dama烦。
许之胤是绝对要坐在首席的,甄玉王更是要紧邻寿星位于第二位,四大公会会长也必须落座,而黎战明确表示以许之胤弟子冉丘茹马首是瞻,崔鹤一直跟在许之胤屁股后面,尹关仇更是一脸讨好的看着年仅八岁的小女孩,身为寿星的白骥自是不可能位于第二席,二皇子贝云龙身份尊贵,也缺席不可,如此仅剩祁媚宸一人,总不能让她单独去别处吧!
如此算起来,整整十一人必须位列首席,可首席乃八仙桌,仅能坐下八人寥寥,这当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我去别处!”蒋裘一声冷哼,直接下到次席,众人不禁尴尬起来,皆是知道蒋裘和许之胤之间的芥蒂,也不好劝阻,只能装作没看见一般,贝云龙命人添加凳椅,才堪堪容纳下剩余十人。
“且慢!”可就在这时,一位老者却是愤慨地站起身来,喝道。
只见其白须修长,衣衫整洁,透着阵阵书卷气。
众人顿时骇然,暗道不妙,这可是巨鹿郡的大文豪,熟读先史礼札,说话文绉绉尽显古板,城中祭祀先祖都由他主持,故而将繁文缛节看得最重,眼前的座次排序明显不伦不类,看来他又要发难了。
“许大人,您身为人师,却不懂半点尊卑长幼,实在有愧师者之名!”果然,老者单刀直入,彬彬有礼的抱拳道,可言语却是极尽刻薄。
“放肆!”贝云龙吓得额头冒汗,生怕许之胤生气,连忙大喝道。
“哦?”许之胤却是兴趣颇浓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几个弟子没资格坐在这而喽?”
“当然!”老者颐指气使,“甄玉王乃帝国荣幸,我并无异议,可其他三人有什么资格坐在首席?”
“此言差矣!”许之胤微微浅笑,指着祁媚宸道,“此人乃甄玉王师妹,为何不能?”
“莫非许大人是攀龙附凤之人?”老者眸子一掀,道,“若是因同门之谊而让其坐在这里,老夫无话可说,但也失望至极。”
“那照你这么说,皇子殿下,不也是因贵为陛下子嗣而坐在首席么?”许之胤咄咄逼人,“如此,殿下也是攀龙附凤之人?”
既然身为皇帝子嗣的贝云龙能坐,那身为甄玉王师妹的祁媚宸当然也可以做,毕竟相比之下,甄玉王,中土神洲的第一百零八位丹王,其地位不知超过皇帝陛万倍之巨。
“你!”一席话说得老者缄口难言,倏尔强词夺理道,“殿下天赋异禀,日后乃国家栋梁,当然可以坐。”
“哦?那你怎么就知道我这弟子天赋不如皇子殿下?”许之胤冷笑。
倏尔对着祁媚宸点头示意,后者顿时会意,柔荑一摊,灵气透体而出缭绕其上,霎时间,一股属于纳灵境的灵气威压扩散开来,所有人尽皆骇然惊惧,贝云龙亦是瞠目结舌。
年仅十六岁的纳灵境,这也太妖孽了吧,自己二十有三才筑基境后期,相比之下,这所谓的皇子身份简直是一文不值,脸上满是浓浓的自惭形秽,贝云龙心情沉重,挫败感涌上心头。
“怎么可能?”所谓的大文豪张口结舌,不可置信道。
可当妖小姳和冉丘茹齐齐摊开自己的身份铭牌时,老者直接吓得后退数步。只见在冉丘茹手中,一方翡翠玉牌赫然在目,其上笔走龙蛇,写着一个大大的“缮”字,眼前的少女竟然是四品缮阵师。而妖小姳小手中,一个篆刻着四爪的令牌更是惹人注目,竟然亦是四品御兽师。
众皆哗然,大惊失色。
年仅十六的纳灵境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孰料还有十六岁的四品缮阵师,最后还来了个年仅八岁的四品御兽师,什么时候四大主流职业这么好考取了?以前不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吗?
但细想一下,知道皆是许大人的弟子,众人也就释然了。
“你觉得我的弟子们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许之胤嘴角微扬,看向老者笑道。
“告辞!”
面红耳赤的老者低头抱拳,竟然一溜烟的逃出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