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貂蝉后十天,萧一坐在司徒府的账房门口台阶上就着茶水吃着一盘点心。倒不是他偷懒而是实在是无所事事,十天前,王伯带萧一面见了当今司徒王允。结果萧一用一个“鸡兔同笼”问题就把司徒大人搞的既点头又摇头,点头是觉得此子才思敏捷,确是可造之才。摇头则是如此良才却不学无术,学那商沽心算之术。不过总的来说账房这份工作萧一是应聘上了。
而当萧一看到账本时不禁对这个时代的算术的下限做了一番重新的认识和评价。账本上只写着买某某东西花了多少钱,或买米若干花多少钱。无明细无进出,正宗的一本糊涂账,于是萧一花了两天时间把账目整理制表。两天后,萧一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司徒府虽大可毕竟不是生意家,每天的进出账目有限,他只要在画好的表格里填下数目算出盈余即可。过去一天的事对他来说只是做几道小学算数一般简单,于是就出现了肖一吃着糕点晒暖的情况。
貂蝉不知道正在干嘛?萧一瞟了一眼内宅大门,自从进了司徒府萧一就再也没有看到貂蝉,女眷都住着内宅男人是进不去的,正在肖一想着要不要晚上去试试偷溜进内宅时,前院传来阵阵人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现下正值阳春桃花争艳,王允在前院办了个赏花诗会,洛阳的儒生俊杰皆受邀前来,听动静看来是开始了。
正当萧一端着空碟准备起身进屋时,一道倩影如穿花蝴蝶般从内宅飞出,萧一的心不争气的停了一下,貂蝉!
王允看着满前院走动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要知道这些可是大汉的希望,未来朝廷之栋梁。对于一个为汉室卖了一辈子命的老人来说没有比这人才济济的景象更使他老怀安慰了。天佑我大汉呀。
“老爷!”一声清脆的呼喊把王允拉回现实,
王允看到来人,脸上的笑容更胜了。“貂蝉来了,来,且来见过蔡大家。”王允刚说完,就看见貂蝉后面还有一个人,这人就是萧一,原来萧一对所谓的诗会是没半点兴趣的,可当貂蝉的身影出现时他就不受控制的跟了过来。他自然感觉到了王允的目光,不过以他的脸皮厚度这简直就是小儿科,他对王允报以一笑,自己找了个墙角站好,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们说你们的,不用在意我,我就是个参观的。搞得王允好不郁闷。而刚才被王允介绍的老人也不禁看了一眼这个“有趣”的下人
不说这一老一少在那“眉目传情”,王允的一声呼唤使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貂蝉身上,貂蝉也不怯场,微微一笑,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满园春色虽好却不及眼前佳人一笑呀!在场的人仿佛明白了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心境了!
“咳!诸位时值仲春,和风暖阳,天朗气清。老夫园中几株桃花正艳,故而邀各位青年才俊及蔡大家到此一聚。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在场的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盯着人家女眷很是失礼,连连齐声到,“谢司徒盛情!”
见过场已经走完了,大家三三两两在赏花闲聊,萧一急忙走到貂蝉旁边。“小姐,好久不见啦!”。
“先生好生有趣,十日前,奴家不还见过先生,何来好久之说?”
“小姐莫不知古人有一人不见如隔三秋之说!算算现在也有几十年了!”
“先生,如此孟浪也不怕被人误会先生乃放浪之人。”
“呵呵,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些许俗人目光算什么,只要小姐知道在下就行了。”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那可是赤果果的调戏良家妇女,不过貂蝉从见到肖一起就对他那与众不同的谈吐有了一个认识(主角光环,魅力+10),所以就算现在貂蝉也只是觉得肖一说话有趣并无什么不妥。不过在场的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见他与貂蝉聊的甚是开心,在场的儒生都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而王允和那个蔡大家因为离聊天两人接近,所以听的一清二楚,当听到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时,两位也不禁对萧一另眼相看,世上真有如此洒脱之人,而且还如此年轻。
“晚生姓王名文,字显祖,拜见司徒大人,不知这一位是府上何人?”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白面书生狠狠的打断了萧一的愉快时光。王允看了看来人,又看看萧一,知道这位王文不是来拜见自己这个老头子的,是来“拜见”这位的。“原来是王御史家公子,这位是我府上新近聘请的账房。逸山且来见过王公子。”萧一嘴巴一撇,知道王允是把这个明显别有用心的王公子推给自己了,无奈只好上前。
“不用了。”王文手一挥,傲然说“我说衣着怎么如此不凡,原来是...”说着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萧一,萧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实在是他穿越的时间太短,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下人的“制服”,不过王文那欠扁的表情他还是能看懂的。
“小的见过王公子,”萧一放低姿态一脸陪笑,“小的近日遇到一个谜题,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见王公子有辨衣识人之能目光如炬。可否请公子为小的一解心中疑惑。”
王文看到这个下人被自己的气势镇住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你且说来我为你解答。”
上钩了!萧一低着头露出了一个除了身边的貂蝉外谁都没看到的奸笑,原本貂蝉正奇怪萧一的态度似乎不对,当看到萧一的笑容,一下就明白了,这坏人,看来是要使坏了。
“头尖身细白如银,论材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罗衣不认人。”
随着萧一的娓娓道来,王文的表情由晴转多云,多云转阴。当听到“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罗衣不认人”王文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如果现在只有萧一和他在的话,说不定他会咬萧一一口。
王允和蔡大家听完,对视一眼,不禁苦笑摇头。两位如何能听不出萧一言语中的戏耍之意,也知道萧一不是无的放矢此谜确有谜底,只是看着王文早已处在爆发的边缘了,心境已失又如何能参透玄机。此局王文已是被萧一算计死了。
无视王文那欲择人而噬的表情,萧一笑眯眯的说,“王公子,难道不知道小的说的是个什么东西?”
“你,你...”
“在场诸位,可愿为王公子与小的解惑。”萧一可不会留时间让他冷静下来想。
在场的学子一看还有自己的事,都开始思考起来。看笑话归看笑话,要是自己能答出谜底也好在佳人面前现现才学。不过古人有一点不好,就是想事的时候爱念叨,于是全场都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罗衣不认人。”的碎碎念。王文的表情变的越来越精彩了。
约半盏茶的功夫,一文秀公子开口,“阁下,说的是缝衣针吧!”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答上来了,而且是个女孩子,这不禁让萧一对眼前这位“公子”高看了几眼,身边的貂蝉见萧一也不说对与否,只是看着那答题之人。于是悄悄的问,“先生,可是答案有何不妥?”
萧一笑笑,“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世间有如此聪慧之女子。”
“那位公子是女儿身!?”
“自然,你若不信,可敢与在下赌一局,”
“先生欲赌何物?”
“如果在下胜了,以后小姐不可称我为先生,要唤我阿一。如何?”
“就这样?”貂蝉疑惑的看着萧一。
“当然!若小姐没意见,待我一会唤她上前你看。”
萧一对那位“公子”浅施一礼,“敢问公子贵姓?”
“不敢,小生姓蔡。”
“谢蔡公子解我心中之疑惑。”所有人都在心中白了萧一一眼,你还疑惑,全场就你最清楚。
萧一转向王文,“王公子有识衣辨人之能,却不曾想不知缝衣针。莫非是想的太多了。”
“你...”王文此时已然知道自己上了萧一的恶当,可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刚才以为萧一在骂自己,那不就承认了自己“眼睛长在屁股上”。所以“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愤愤的哼了一声,说了句“天下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抚袖转身。
“混帐。”一直笑容可掬的萧一这时居然发难,这让所有人都一愣,“汝之令堂莫不是女子?汝身为人子却不知感念老母养育之恩,竟出此不孝之言,纵不论汝之家中有高堂在上,你又致在场诸位之亲母于何地?”王文待要反驳,可看到在场众人冷眼相看,一言不发灰溜溜的逃出了司徒府。从此洛阳的仕子没有一个敢说“天下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但看这场诗会当如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