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尽秋至,秋去冬来。萧一来陈留任职已经有大半年了,这里要说明一下的是,王允原本是想借小职来磨练萧一心性,可不得不说我们的王司徒误会大发了。萧一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原本懒散不理事的他在和典韦结拜后就更甚了,整天不是饭馆酒店饮酒作乐,就是山林草场行猎观景。大有人生得意不知今夕何年之感。
而要说光和六年能让萧一挂心的事就只有两件,一者是自己未过门的老婆(自认为)貂蝉,二者就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了,这位东汉末年的农民起义领袖挑起了东汉末年数十年的动乱,自己只知道他在中平元年揭杆而起,却不知道之前都在干嘛。这种不确定性让萧一很不安。
万幸的是,张角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光和六年十月初一,这天阳光明媚。萧一和典韦在一个酒楼二楼临街的位置喝酒,忽然萧一看到街上有一个扎着黄色头巾的人很是显眼,似乎在对围着他的百姓说什么。萧一心想终于来了,招呼典韦兄弟两个下了楼,出酒店大门径直往人群去。
走近人群,萧一终于听到黄巾男子的话,“我大贤良师,天命所指,得南华大仙授天书三卷,名曰《太平要术》学之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大贤良师学得仙术,代天宣化,普度众生。诸位当顺应天意归于大贤良师门下,共享太平大道。”听了他的话,人群不禁窃窃私语。似有意动,萧一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那名黄巾,除了头上的头巾,他还有一个与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他肩上搭着一个搭链。所以萧一认为他的传教还没完。
果然,人群中有人发问,“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可有何凭证?”黄巾一脸骄傲的回答道,“这个自然,大贤良师座下高徒五百余人皆能书符念咒,在下不才,仍蒙大贤良师恩赐符水祛病之法。如有不信者,大可上前一观。”说着从前面的口袋拿出一张黄符纸,又在路边的茶肆要了一碗水。然后用食中两指夹住符纸念念有词,却不在上面写什么,只是把符纸往碗里一放,喊了一声,“现!”那符纸上真的显现出了符文。围观的人不禁都大呼神奇。
这一切被萧一看在眼里,不由会心一笑,他知道为什么黄巾起义能迅速席卷中原九州了,信徒,通过这种装神弄鬼的方式在信徒心中塑造一个天人般的张角,让他们衷心信服太平道,然后待时而变,后世所说的黄巾信徒以白土书“甲子”于门上,想必就是张角估算太平教传播范围与程度的方法,只要信徒达到一定数量,在“天人”张角的一声令下各地州县自然望风而降。不过这事发生在自己眼前自己少不了要坏他好事,以绝后患。
萧一分开人群向前,指着那黄巾爆喝一声,“呔!小子,你是我那师兄张角的门徒吗?”那黄巾一看,一个年及弱冠的年轻人,居然说自己是张角的师弟,不由无名火起,“哪来的狂妄小儿,居然冒充我大贤良师同门,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黄巾横,没想到萧到更横。“大胆,我师兄张角就是这么教徒弟的,目无尊长。修道之人修身养性,你学得些许皮毛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成何体统?”围观的人群中有好事的喊了一声,“你说是他师叔,你也会化符水吗?”
萧一等的就是这个,“这有何难,师侄拿符纸来。”说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从黄巾男包里抢过一张黄纸,两指夹住,也不掐诀也不念咒。直接往水里一放喊了声“现”,果然符文出现了。
围观的有聪明之人已经有点怀疑所谓符水的真假,人群开始蠢蠢欲动。那黄巾看势头不对,急忙道,“就算你知道化符水,也不过和我一般,凭什么说是我师叔?”
萧一哂笑一声,“看来不给你露一手,你不死心。且随我来。”
萧一一走,黄巾和看热闹的自然跟随。来到一个小食摊。典韦正在那里等候,看萧一来了冲他点了点头,萧一会意,来到一个油锅前,锅中热油滚滚,热气腾腾。萧一从容的拿出一枚铜钱扔进油锅,“师侄,可敢伸手取出这枚铜钱。”
嘶……!四周传来了倒吸凉气的声音,赤手入热油,这可是玩命呀。黄巾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看着油锅半天说不出话来,大贤良师只教我传教可没教我下油锅呀。
“怎么?不敢?”萧一的表情依然从容,可在黄巾的眼里这个表情如死神的微笑一般。更恐怖的是萧一在一片惊呼中把手伸进了油锅像没事人一样拿出了那枚铜钱。而手,完好无损。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萧一却像没发生过一样,“我师南华老仙乃叫张角替天宣化,造福百姓。他居然以此为自身之功,他日师尊自会处罚于他,你且回去叫他好自为之。”
要说刚才化符水时周围群众只有一小半对大贤良师产生怀疑,那么现在看过萧一这手捞油锅之后,九成九的人都认定张角是个学了点本事就欺世盗名的主了。而那个黄巾见事不可为,灰溜溜的逃出城去了。
看过热闹,众人纷纷散去。而人群中走出一位将官,“见过工官萧大人。”那将官也是赶巧,带队巡街路过这里看到围满了人群就过来查看,正好赶上萧一伸手进油锅。就没有上前,现在见人散去按耐不住好奇上前向萧一问好。
萧一看看来人,“原来是韩将军,萧某说过,在外叫某逸山即可。”这个将官叫韩浩,字元嗣。是守城副将。为人正派,刚正果敢。平时倒是见过几次。
“不敢,小的只是好奇,不曾想萧大人居然还身怀奇术。”
萧一笑了笑,“萧某何来奇术?”
“萧大人刚才……”韩浩指指萧一的手,又指指油锅。
萧一故作神秘的说,“韩将军想学?若想学,萧某可倾囊相授,不过在下有一个条件。”
韩浩一愣,这种神技他愿意传授给自己,莫非戏我?可萧大人的名声素贤断不是这种人。
“不知韩某有何能为大人效劳的?”
“在下的条件就是请韩兄莫要再称呼我为大人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如此那韩某就称呼您为先生吧。”
萧一撇撇嘴,算了先生总比大人好。萧一看看四周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就对韩浩说,“将军,你且上前来。”
韩浩老老实实的靠近萧一,萧一对身边的典韦道,“大哥,且帮韩将军一把。”韩浩心中疑惑,难道这典韦也会捞油锅之法。只见典韦上前二话不说就把韩浩的右手按进了滚油中。按理说韩浩也是习武之人,没这么容易被人偷袭得手。可是一者发生的太突然,二者典韦武力高他不止一筹。所以当韩浩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手掌早已没入滚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抽手,奈何典韦的手像铁箍一样怎么也挣脱不了。韩浩心道,完了,自己这只右手算是废了。可过了一会儿,韩浩发现油锅的温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再一看自己的右手居然在滚油中完好无损,典韦这时也松开了手,韩浩抽出右手仔细检查,隐隐闻到一股酸味。韩浩恍然大悟,“白酢(醋的前身)”
萧一故作神秘的笑笑,“知道就好,萧某如此也是迫不得已。韩将军,我还有一事相求。”
韩浩算是彻底佩服眼前这位年轻人了,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法术,但他所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萧大……先生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我想请你明日起巡街时但见门上书甲子二字的人家尽皆记下告知于我。”
“此事易尔,韩某一定照办。”
就在萧一和韩浩聊天时,有两个人也在远处看着他们,较年轻的那个对身边年长者恭敬的说到,“师尊,那人冒充您之师弟,好生无礼。”
听这意思,年长者居然就是大贤良师张角,萧一的所做所为张角师徒是从头看到尾。只是觉得此子甚是有趣,当他隐约听见萧一吩咐韩浩查看民宅一事,心中一惊。莫非他已看出我心中所谋,想不到他弱冠之龄居然有这般见识,看来是张某小看了天下豪杰。如此那件事只怕夜长梦多,越想越不安。张角转身对身边的徒弟说,“白骑呀,此人不可小看,若他日战场相遇当慎重对之。”说完往城门走去。
张白骑从未见师傅如此重视一人,不禁多看了萧一一眼,“师尊,我等现在该当如何?”
张角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去,起事。”
张角自得南华老仙授以天书《太平要术》三卷即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号为“太平道人”中平元年正月内,疫气流行,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角有徒弟五百余人,云游四方,皆能书符念咒。次后徒众日多,角乃立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称为将军。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各以白土,书“甲子”二字于家中大门之上。角早有不臣之心,私造黄旗,欲待机举事。
谁知今日见萧一施为,张角顿觉自己小看天下豪杰恐夜长梦多,星夜举兵,自称“天公将军”,其二弟张宝称“地公将军”,三弟张梁称“人公将军”。申言于众曰,“今汉运将终,大圣人出。汝等皆宜顺天从正,以乐太平。”四方百姓,裹黄巾从张角反者四五十万。贼势浩大,所过城池多有徒众为内应破开城门引黄巾入,官兵望风而靡。
张角更遣管亥为帅携众三万一路直行往陈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