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事紧锣密鼓进行这,得到萧一提点的当天,韩浩就前往了两大世家。果然,一开始方卫两家家主都是再三推委。而当韩浩拿出战报时,两位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表示守土抗贼,匹夫有责。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韩浩又去安排瓮城之事。而萧到一直闭门不出静思破敌之计。直到黄巾将至的头一天他才走出家门。
中平六年十月,朔风凛厉,管亥奉大贤良师张角之命携大军三万攻打陈留。大军分三面围定陈留,而中军大营就在城东外,当管亥带大军到达陈留城东门准备叫阵时,不禁有点傻眼,前两天探骑还汇报陈留一切正常。怎么只有三天时间,东城就多了一座瓮城,管亥眉头一皱。城中真有奇人?其实陈留小城本不需三万大军前来。只是张角在出兵前亲自下令,叫管亥务必生擒萧一去见他。而管亥一路攻来也从陈留难民中听到了萧到的轶事。当看到面前这座瓮城。管亥心中为难,义军仓促起兵,军械粮草极其不足,要不然大贤良师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为屠杀世家以充军费。自己如果不能速攻只怕三万大军就会不战而溃。
就在管亥到达的那一刻,早有小校报告给萧到,当管亥观察东门时。萧到也到了城门之上,韩浩紧跟在他身后。萧一看了看城外大军,该来的终于来了。
“先生,末将已经探听清楚,黄巾起兵三万分东南北三军围城,正如先生所料,东门外的当是此军主攻之处。”
围三阙一,看来对面主帅不是普通人物,至少不会是满脑子肌肉的莽夫。萧一点点头,“韩将军,我军布防怎样?”
“先生放心。末将已经按你的吩咐把南北二门交于卫方两家全权处理,并拨给他们兵士以固城防。加上他们的家奴两门俱有步卒两千弓手三百。西门因未见敌踪,末将只留了一千士卒以策意外。而其余兵力尽数聚于东门,有步卒三千。弓手四百。”
萧一心中暗叹,太少,人真真太少。靠此等兵力就算挡下黄巾攻城,只怕守城将士也会九死一生。看来只有兵行险招出奇制胜了。
就在萧一思考时,从黄巾军阵中一将奔出,在一箭外勒马傲立。“城上的人听着,我乃管亥将军麾下副将段顾,天兵至已,尔等还不开城献降。”
“鼠辈好胆。”萧一还没什么,倒是气坏了身边的韩浩。倒持长枪就要出城杀了那副将,萧一拦住韩浩,“韩将军,不可轻动。”
韩浩低声道,“我也知道,这是贼军激我出战欲试我方虚实。可是先生你看……”
萧一顺着韩浩目光,看到临近一个守军的手正在发抖。眼睛直直的看着城外的黄巾军阵,那是恐惧无助的眼神。其他士兵萧一没看到,但想来相差无几。士气低迷呀。
萧一正要开口,一个小卒冒了出来“杀鸡焉用牛刀,待小的下去取他首级于阵前。”
萧一看看那小卒。剑眉朗目,年纪虽轻却有一团尚武的精神。萧一好奇的问道,“你是何人?需知道对方来势汹汹,如果你不胜,性命事小,徒损我军士气事大。”
那小将一挺腰板,“秉大人,小的名叫曹真,字子丹,沛国谯人,近日去拜访族中叔父途经此地,见黄巾攻城,特意留下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这小子,萧一一阵好笑,“我大哥典韦勇猛无敌,韩将军有勇有谋。我为什么要用你一臂之力呀?”
“这……额……。”曹真为难了,他毕竟是个孩子,怎么能说的过萧一。
萧一看这小子似乎也不是敌人派来的,“子丹,可会射箭?”萧一是这样想,让他用箭射杀那将,就算不中至少也不会害了他自己这条命。
“这个自然,我可是从小习武,射箭自然不在话下,我在十岁时就射死过吊睛猛虎。”曹真说到得意处,小脑袋又抬了起来。
十岁射虎,真的假的?不止萧一,韩浩也吃了一惊,如果这小子没说谎。假以时日必成大气。
“能射中他吗?”萧一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指着那个叫阵的黄巾副将问道。
“这个……”
“怎么?你刚才说的那么神。怎么现在做不到啦?”
“不敢有瞒大人,那副将离城楼起码有一箭半的距离,就算我是后羿在世,普通弓箭也射不了那么远。”
“这样啊?”萧一转身看看韩浩,韩浩点头示意。“那就是说,只要箭能飞这么远,你就能射杀那将。”
“易如反掌。”曹真回答的响亮,看来对自己的箭艺相当有自信。
萧一听完,低头四处看看,又来到就近的一个士兵身边,“这位兄弟,能不能借你脚上的麻绳一用?”
那士兵忙说不敢,急忙拆下草鞋上的麻绳递给萧一,萧一微笑的说了声谢谢。
萧到又从兜里掏出两个铜钱,找了支箭把铜钱用麻绳往箭头上绑。其他人看着萧一在那捣鼓,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那傻站。萧一试了几次后,终于绑好了。他把箭递给曹真,“现在看你的了。”
这样就行啦?曹真满肚子疑问的接过箭,又找了张弓,搭弦弯弓。远远的瞄着那员副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曹真爆喝一声,“贼将,看箭。”那支箭如长虹贯日般,朝那副将破空而去。
段顾听到有人大喊,下意识的抬头看看。谁知正好看见太阳直射入眼。让他睁不开眼。不过他没放在心上,这里可是一箭开外,我就不信有人能射这么远。
咻,一声利箭撕空的声音急速的传人段顾的耳中,紧接着,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敢相信!?这也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个念头。怎么可能射这么远?下一刻他就带着这个念头和穿喉的长箭从马上堕下,堕入了死亡。
“段顾……”管亥正要叫自己的副将留神,谁知“小心”两个字还没出口,段顾已经成了一具死尸。管亥惊惧的看向城门上,世上真有如此神射。而当他看到射死段顾那支异乎寻常的箭头,脑中闪现一个人的名字,萧一,萧逸山。
同样震惊的还有城楼上的守军,曹真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整个城楼之上一片寂静,许久,萧一振臂大喊了一声,“将军神射!”守军齐喊,“将军神射!”连呼三声,声震九霄。只有三个人没喊,曹真,韩浩和那个借鞋带守军。三人却是望着萧一,心中都有着同一个想法,曹真固然是神射,可眼前这位可谓是神术呀。
萧一挥手止住山呼的守军。“将士们,你们可是心惧?”韩浩听了一惊,好不容易才提高了己方的士气。这样岂不是又……果然萧一的问话,让守军都低下了头。
萧一却想没看见一样,“诸位,抬起头来,蝼蚁尚且苟且偷生。死,何人不惧?说实话,萧某亦是害怕的紧。”
所有守军都看向萧一,这个主帅似乎较其他人都不同,谁会当着自己的兵士坦言自己怕死的。不过这让守军都对这位主帅有了莫名的亲切感。
“但诸君可知那是什么?”萧一一指身后的陈留城内,“那里是诸位的归宿,是诸位的至亲骨肉等着诸君回去的地方。诸位细想,如果我们败了,父母妻儿就要面临尔等最心惧之事。诸君可敢与萧某死战于此?”所有人被萧一的一番话说得如遭电击,精神一振。眼中的阴霾尽扫。
韩浩乘热打铁,拔出佩剑。振臂高呼,“死战不退,保家卫城!”
“死战不退,保家卫城!”
“死战不退,保家卫城!”
“死战不退,保家卫城!”
这边厢气势如虹,那边厢管亥却大皱眉头。自己之所以未扎营寨就来叫阵就是要给城中守军压力,消磨他们的守城之心。张角仓促起兵,士卒大半是放下农具拿起刀枪的农民而已,除了因为信仰悍不畏死别无长处。管亥在尽量避免他们步上炮灰的下场。可现在自己的副将莫名其妙被射死,士气大落。对方去在主将鼓舞下士气大涨,此消彼长。对己方大不利呀。
“城中守军听着。”管亥跃马上前大喊,“尔等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如今我军远来,待我等扎好营寨,明日一鼓作气拿下此城。”管亥还是选择了撤退。
“将军,我们就这样撤了?”身边的一个裨将疑惑的问管亥。
“非是我欲撤退。”管亥压低声音,“我等远道而来,对方一定以为我们军马疲惫,夜晚定来袭营。我等正好以逸待劳。然后就势攻破南门。”
“将军高明。”裨将恍然大悟。“我等要不要从另两门调来人马,争取一击即中。”
管亥想了想,“这倒不必。我等出其不意,料来定能功成。”
就在管亥与裨将打定主意撤军时。萧一又大喊,“尔等何其不知进退,趁现在天光大亮。速速离去。如若不然,为陈留百姓,今夜萧某免不了要召请东岳府君麾下恶来神将率幽冥鬼骑踏平尔等军营,恐诸君难见明日朝阳。”声音之大,显然是要说给全部的黄巾听。
萧一要夜袭?管亥一愣,他要夜袭还告诉自己,不单如此,他居然说什么要召什么鬼骑袭营。这不一向都是自家大贤良师对敌军干的事吗?怎么今天轮到别人用在自己头上了。
管亥转头对身后的裨将说,“去,你亲自去另两门军营,叫他们立刻各带五千军前来助战。”
望着渐渐后退的黄巾大军,萧一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整个人一软,幸好韩浩手快,一下伸手接住了他。萧一对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韩将军,黄巾真的退了?”
“先生唤我元嗣就好,先生,黄巾确实被您逼退了。”
“什么逼退呀。”萧一苦笑,“只是唬退了而已,要不是那黄巾将领是个爱惜士卒之人只怕早就攻来了。”
“他若敢来,我曹子丹定杀他个鸡犬不留。曹真看着眼前这位不禁心悦臣服,区区几句话就使守军士气大振,使黄巾不敢攻城。在曹真的心里,除了自己那位叔父,最佩服的就是萧一了,虽然萧一现在腿还在抖。
这小子,真可谓无知者无畏。萧一拍了拍腿,稳稳心神,“元嗣,我义兄那边进行的怎样了?”
“秉先生,典兄早就按先生的吩咐准备一切,在昨日从西门悄然而出,相信已经到达预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