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第一次攻城失利,赔了不少兵马不说,连大将雷薄也成了人家的了。回到营寨他就下令大力制造攻城器械,想要和荀彧来个军备对抗。
袁术老老实实的在那里搞大生产,可荀彧的心还没能放下,杨奉虽然被杀了。可是还有那支“前朝老臣”的暗流还丝毫没有动静,他也问过雷薄袁术可还在许都有其他安排,这个雷薄倒是识相的很,一五一十告诉荀彧说袁术这说过杨奉是他们的内应,其他的并无人知晓。荀彧自然又问了谁给袁术操盘这如此大的一局棋。雷薄告诉他是一个叫第二的年轻文士,说是北地人。有一个师兄在许都任职,其他一概不知。
这是荀彧第一次听到第二这个人的存在。第二这个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字,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荀彧感觉此人早已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当年黑山黄巾奔袭许都一定和他有关。听雷薄描述此人年岁应该和逸山相仿,心机之深着实可怕,就连雷薄说他北方人,有师兄在朝。荀彧也不敢尽信。
荀彧怀着满腹心事,忙碌着日常事务。许都城一片祥和,除了不能出城之外。仿佛城外并没有大军围困一般。
不过安宁的日子总会到头,袁术再来,带来了二十架井阑,十五架云梯,还有数十龟甲车。没有攻城车,困龙闸的坚固让袁术直接放弃了城门突破的想法。他自己也是亲临阵前,靠近城池鼓舞士气。
“逸山收了个好徒弟呀!”荀攸在城楼上嘲笑道,除了萧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装甲”部队。
“看来袁公路被机关弩吓怕了。”荀彧跟着附和到。心中也不免讥笑袁术,无知鼠辈,逸山之能何止一机关弩。
“荀先生,我等如何对敌?”曹昂在一边询问,先前是为了诓杨奉上钩,如今杨奉死了,自然要让“少东家”防御最重要一面。
“我观那龟甲车行走缓慢,定是附有重甲,可叫弓箭放过他们只管攻车以外敌军,哦,重点是井阑之敌。”
“那小子下去御敌了。”得了方针,曹昂下去安排防御。
荀彧微笑看着曹昂离去,大公子较过去稳重许多,而二公子又少年多谋,曹家有幼虎两只呀。
虽然有荀彧指点,但战场还要靠自己应变。曹昂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敌军。当敌人刚入弓箭范围他大声下令“所有机关弩,目标井阑,射击。”机关弩的枪口一致对向井阑,连珠箭不断喷薄。
袁术看到大笑曹军无人,原来弩不想弓箭,弓箭做曲线运动,最后借助重力势能杀死敌人。而弩完全靠的是弓弦给它的动能做直线运动,所以就有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的俗语。所以说弩的射程是比不上弓箭的,城上守将这么快就放箭,显然是慌了。
可惜袁术笑不过三秒,无数钉在井阑上的弩箭就狠狠地煽了他一耳光。袁术再次意识到,这是许都,这些东西是萧一做的。井阑上的士兵吓得急忙忙蹲在前挡板处,万幸现在还有一段距离,弩箭很射不穿挡板。可是接近了呢?士兵们不敢想象。
反而龟甲车下的士兵们一时悠闲的很,龟甲车,顾名思义就是想一个龟壳一样盖住,底下装着木轮,士兵们躲在里面推动它前进。而为了应对机关弩的强火力,袁军的龟甲车都是加厚版,顶部用的都是整根粗圆木。所以士兵们只能推着它缓缓而行。城上普通弓箭的射击简直就是隔靴搔痒一般。
不管怎么样,袁军还是冒死冲到了城前,井阑在数十米处停下,虽然这个距离可谓是他们的死亡距离,挡板根本就挡不住机关弩几下折腾,可是既然当兵吃了将要战场卖命。他们只好硬起头皮,仗着井阑高于城墙的优势向城上倾泻箭雨,“举盾。”曹昂一声大喝,早有士兵放弃攻击举起一面大盾掩护好自己和身边战友。而机关弩的正副射手没动,曹昂的他们的命令就是射击井阑,其他的一概不用管。井阑上的袁军射手在一个个倒下,同时又有人怕了上来顶替死去的战友,他们正用生命为地面部队争取着机会。
而地面部队也没让他们失望。十五架云梯终于在龟甲车护卫,士兵们簇拥下搭在了城墙上。士兵们开始顺云梯往城上冲去。冲上去就能砸烂那该死的机关弩了。
“破梯,”曹昂再次下令,每个靠近云梯的地方都出现了一个曹兵顺云梯跑下去。没错,是以一种垂直于云梯的方式奔跑下来。袁军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一时说不出话来。细看才发现,每个冲下来的人腰上都绑着绳子,如此才能以这种姿势奔跑而来。而袁军正惊讶间,曹兵已经跑到云梯中部,伸手从腰间摸出两个同样绑着绳子的铁钩。然后只听那曹兵大喊一声“拉。”城上已有人将他拉上城去,这时袁军恢复过来,不管对方干什么,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回去。所有人踏云梯往上追。可还没追到,袁军只听到连续重物落地的闷响,随之而来的脚下的踏空感,那些铁钩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了回城上,云梯的两侧被暴力分开,横杠没了支持纷纷掉落,云梯上端成了两根圆木。踏空的士兵也掉落在了地上,惨死当场。
十五架云梯在连续上演着拆解的戏码。井阑上的袁军意识到事情紧急,纷纷将目标转向城楼上下来的曹军,离曹昂最近的一处云梯下去的曹军就被倒霉射中了眼窝,利箭穿脑而过,此时云梯上的袁军已经爬到了中部了。曹昂踏步来到云梯旁二话不说拿起绳索缠在自己腰间,跳上云梯冲了下去,手中长枪舞的如风车一般,挡住纷如雨至的利箭。没几步就和云梯上的袁军对上,抬起脚,一脚踢在面前袁军的头上,那名士兵都没来的急用手抵挡就飞了出去。随后曹昂长枪挥舞,一夫当关挡在云梯上。
曹昂身为曹操长子,自小喜好武艺。深得曹及夏侯两家武将指点,招式正适合战场厮杀,大开大合,刚猛无比。他那狂傲的气质,加上雷霆手段。厮杀一阵后居然没有人敢上前。曹昂借机把铁钩搭在云梯上,整个人如踏碎虚空般被拉回城上。连接在城内的巨石轰然落到地上,巨石下落的重力连着铁钩拉开了云梯。如此这般之下,十五架云梯幸存下来的只有四架,在这么大规模战争中,三架云梯能起到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
“传旗令让城中准备散弹,攻破井阑。”曹昂刚踏上城墙立马下令,旗令官急忙向城中发出了命令。
荀彧当初去过小院屋顶上一个年轻人看到了旗语,对下面大喊,“弹丸散弹,城前五十步,自由发射。”
“弹丸散弹,城前五十步,自由发射。”李铁在下面指挥,十六个彪形大汉费力推动着绞盘,臂杆缓缓下降。刻度盘转到位后,李铁大喊“停。”同时将一个铁销卡了上去。
装弹组将散弹推进了兜网。击锤手准备击发时,李铁拦住他,一把夺过铁锤,“第一炮让我来,我要让袁术尝尝许都工匠的厉害。”
“铛!”铁销砸开,兜网中的弹丸眨眼以飞到了空中,因为重量的不同,原本聚在一起的弹丸在空中分散开,越过城楼后借着重力势能向袁军井阑飞去。
城上的曹军只看到天空一片黑影飞过。而袁术却看到了天灾降临。被布置在这边的投石机有十五架,每架发射的散弹有十到二十颗不等,加上这齐发的气势。袁术感觉自己看到了洪荒是天塌的景象,百余石丸如流星雨一般砸了下来,光看见就已经惊心动魄了。更不用说作为攻击目标的井阑了,袁军吓得急忙后退,兢惧间甚至忘了自己在井阑之上。大半的士兵都这样摔下了井阑横死当场,就算不死的也可能被流弹砸中。
轰隆隆,井阑的高大使它成了个优秀的靶子。石丸砸在井阑上木柱应声而断。运气不好的中上几颗当场粉身碎骨。只一轮打击下来,在场的井阑就废了四架,剩下的也是大半摇摇欲坠。不久后第二轮,第三轮。袁军已经不敢再站在井阑之上。纷纷没命的逃下井阑退到了城下,往龟甲车下面挤。
解决了井阑的威胁,曹昂冷笑着看看城下幸存的袁军。“倒火油。”曹军听令纷纷将装满火油的罐子砸到城下。城下袁军已感觉到不妙,一支火箭点燃了他们的藏身之所。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临阵脱逃者杀无赦的军令了。袁军纷纷逃出龟甲车往自己的营寨冲去,曹军又是一阵箭雨伺候。袁军丢下无数同袍的尸体溃逃回营。
“不要乱,不要乱,临阵脱逃者军法从事。你们回来。”任凭袁术如何呼喊却止不住己方的溃逃之势。
曹昂看到袁术那指手画脚的身影,下令道,“旗令官,整弹最大距离,我们送袁刺史回营。”
旗令一下,重达一石半也就是九十公斤的十五颗巨石飞向袁军。
袁术看到那些石头砸到自己身边的士兵,背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那士兵就像被砸瘪的番茄一般,骨头粉碎,内脏被挤压了出来。鲜血带着碎肉喷了袁术一身。袁术先是一愣,随后发出如鬼哭般的惨叫往营地跑去。
主将发了疯,袁军的败势就更加止不住了。一时间兵败如山倒,只留下满地尸体和孤零零幸存的井阑云梯在烈火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