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挥退了侍女,自己捧着一杯茶缓缓递了上去。
“尊上消消气,若是用的不称心,我回头就给换了便是,哪里用得着你如此生气。”
“称心?呵,都是一群蠢东西。”
别说称心了,一个个长得那幅丑样子还用白纱遮面,哼,还怕他见她们美貌拧了她们的脑袋吗?
见白木递了茶杯,宜美尊者傲的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背着就烦躁的摆摆手,他现在满肚子火,喝什么茶水。
白木无奈,怎么办,他家尊上又闹什么脾气,他就不该放他出去,这好不容易安生了些子,这一出去好心又给破坏了。
唉,若非他家尊上挑剔,没有那沉凝古木便睡不安生,偏偏黑龙堂的沉凝古木都给用光了,那些不称心的下人还玩忽职守,没有来上报,耽搁了尊上用香的时辰。
让尊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还是尊上亲自去了一趟岭南山脉,不然哪里有这么多事端。
那沉凝古木是带回来了,还同时带回来一个面目全非的受伤昏迷的女子,回了黑龙堂,尊上又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可是哄劝了好些时辰,又仔细的点了沉凝古木,这才让他小睡了一会儿。
可不,这刚醒来,又是好一顿教训侍女发发脾气。
“尊上仔细体,别动了气,那些个蠢东西,白木自会替您去收拾。”
白木也是万分小心的赔着不是。
谁知那宜美尊者,当真像传说中一样,喜怒无常,便是跟随他多年的白木,也是训斥起来。
“你去收拾,难道不是你自己纵容的吗如今现在这样事,你以为自己能脱得了干系吗?你说说你,这都多少年了,那些个偷耍滑的直接抹杀了便是,偏偏你这磨磨唧唧假仁义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学人家当什么好人,当什么善者,那是你能学来的吗?”
宜美尊者指着白木就是好一顿数教。
“啊!是你能学来的吗?连你也是,蠢,都是蠢东西!”
白木无语,这是真发起火来了,连着他也一起骂了,要知道尊上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如此骂过他了。
看来这次真的气得不轻,罢了,谁让他是自己的尊上呢,得哄着,哄着总没错。
白木低头轻轻一笑,小声的赔着不是,“可不是吗?我们都是蠢笨的,世上也只有咱们尊上是聪明的,顶顶聪明的,不仅聪明还俊美无双,是这世上为美貌的人。”
宜美尊者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道,“你这是在夸我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白木点头,诚恳的回答道,“这哪里是夸奖,白木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况且,便是夸奖,这天底下,白木也只会夸尊上,也只有尊上值得白木如此夸赞。”
宜美尊者哼笑一声,虽然依然板着脸,但心明显好了许多。
白木低笑,他家尊上是典型的小孩子脾气,气上来的快,气消得也是快的,万事哄着便是。
“你惯会说些好听的。”
见白木低头偷笑,宜美尊者甩了一个白眼给他,也就白木仗着自己不会奈何他,他就猖狂吧。
宜美尊者随手拿过白木之前沏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正好看见一缕白烟紧挨着他往窗外飘去,顿时又是一顿气闷。
他语气恶劣道,“去,把香给我熄了。”
他现在看见这沉凝古木就来气,可别让他看见这些了。
听到宜美尊者如此的要求,白木可是好一番新奇,这还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听见尊上要他熄灭了那沉凝古木的,他从来得到的都是小心仔细的点了沉凝古木的命令,这真是奇事啊。
可是,不管白木如何好奇也是不敢在此时再去触霉头的,他家尊上的脾气是真的不好,他也是要避着的。
白木轻轻答了话,便去那红木小桌案旁,那八角拱立含珠的金色香炉,轻烟从八个小珠口中轻轻吐出,烟雾缭绕,香气袭人,里面带着的些微青木的苦涩味道又添了些雅致。
是他家尊上惯常喜欢的味道。
白木轻轻掀开上面的镂空炉盖,拿起碟盘上放着的镊子,轻轻拨了拨里面的沉凝古木块,两块寸长的沉凝古木相叠的,还没有燃尽。
如今若是熄了,这两块上好的沉凝古木可就废了,唉,谁让他家尊上难伺候呢,这败家的模样也是没谁了。
尽管白木心里嘀嘀咕咕,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止,片刻儿功夫,两块燃的旺盛的沉凝古木便悉数熄灭了。
熄了香,白木回头,见宜美尊者还是一副凝眉不舒畅的模样,他轻轻抬手挥散了屋内剩余的烟雾香味,走到宜美尊者面前,轻声问道,“尊上,院里的海棠开了不少,不若我折几枝鲜艳的送来,你赏赏?”
“海棠有什么好赏的,艳红色,俗气。
白木诧异,忍不住瞥了一眼他上的大红内衫,这红色向来是尊上喜的,今儿怎么就显得俗气了?
似乎察觉了白木的眼光,宜美尊者也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上穿着的衣衫,顿时又是一阵气闷,气急了他竟是动手扯着自己的衣衫。
大红的衣衫被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扯开,凌乱的散开,还有那未经任何束缚的满头青丝一块儿凌乱披散,场面着实混乱。
“哎呦!”
白木急忙走上前,按住他作乱的手,也不管什么以下犯上了。
“尊上这是作何,那窗户大开着,你又是刚睡醒,你这子如何,自个儿还不晓得吗?自己气不过,那我还有哪些侍女出气即可,犯不着给自己的子过不去啊。”
不怪白木生气,这宜美尊者虽说修为高深到了尊者的级别,可那修为是如何来的,还有他这子又是如何虚弱,旁人不知,他白木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那是拿命换来的,谁的人生容易呢!
他一个散修能有今天的地位,谁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都道他喜怒无常,不喜丑面,可谁晓得这个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