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出去的白木,也只在心里叹气,他家尊上这古怪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向来是管不住尊上的,也只能在平时尊上心好点的时候稍加劝阻一二,如今尊上正在气头上,他也只能急匆匆跑出去,给尊上善后去。
白木出来时,正见冷倩捂着口猛咳,她低着头,白木倒是看不清她的神色。
“姑娘如何?尊上这脾气是暴躁了些,可人还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把姑娘带回来,还好生安排,给姑娘最好的治疗了。”
白木一口气说了宜美尊者好些好话,说的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所言与实也是有些差距的,可在他眼中,结果一样便成,过程什么的不重要。反正在他心中,不管尊上如何无理取闹,那都是最好的。
白木并不晓得是冷倩为了救他家尊上才受的伤,只以为宜美尊者是突然大发善心,见她一个姑娘家受伤昏迷,才带回黑龙堂。
可这又一贯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虽然过程纠结了一番,但还是心底的善念大过不满,最后还是出手救了她,还给了疗伤灵药。
这可是极大的善举。
而冷倩听了他一番自吹自捧,只想冷笑。
她可清楚的记得,当她在岭南山脉的黑沼泽奋力相救时,那人可是差点一脚把她踹下去。
哪里有什么善心,哪里知道什么是感恩之心。
见冷倩不答话,白木也是尴尬的摸摸鼻子,低声咳嗽一声,接着继续开口道,“不若,姑娘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白木再派人去通知姑娘。”
冷倩点点头,低声道,“那多谢白公子了。”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叫我白木就好。”白木笑道。
冷倩嘴角一勾,说道,“那多谢白木了。”
说完,她便准备转离去,却是被白木唤住。
“倒是忘了问,姑娘怎么称呼?”
冷倩离开的影一顿,眼神一翻,冷声道,“木头。”
白木,“……”
这两人之间的焰火为何要烧到他上,白木觉得自己很无辜。
白木无语的摇摇头,正要离去,却见刚才离开的黑龙堂的王管事又匆匆行来。
“王权,你不是刚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他凝眉疑惑道。
王权管事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有人拿了仙品丹药前来黑龙堂,说是要在本次拍卖会上拍卖。”
他也是为了此事,才匆匆前来想禀报尊上的。
“仙品丹药?可知是何人?”
这仙品丹药可是非同小可,便是九玄门的司徒陵也是炼制不出的。
王权摇摇头,低声道,“一黑衣,银龙面具遮了半张脸,想来是不想透露份的。”
怕自己解释的不清楚,王权又接着开口道,“堂里所有的高阶炼丹师都检查过,丹药确实是仙品。”
既然已经检查过了,应该没有问题。
“什么功效?”
“灭灵丹。”
灭灵丹?仙品的灭灵丹,那不是能轻易损耗一个尊者修为强者的灵力吗?
市面上不是没有灭灵丹,可那都是普通丹药,也只对一般修士起作用,而且,便是中了药,服了解药,修炼运转个把时辰也就没事了。
可这仙品的灭灵丹,那威力可就不好说了。
白木凝眉看向美人阁紧闭的大门,按说,他们两人在此讨论了那么久,里面的宜美尊者应该早就察觉了。
可是,他丝毫没有要出来解决的意思。
白木无奈的摇摇头,同样低声道,“尊上如今正在气头上,怕是不愿理会这等事,不若我与你去看看。”
王权也向美人阁的方向看了看,他一靠近这美人阁,便不自觉放轻脚步,说话也是不敢大声的,就是怕惹了尊上的不开心。
如今知道尊上正是气儿不顺的时候,他更是不敢上去触霉头,听了白木的话,也不敢询问是何事惹了尊上大发脾气,只是点头称是。
“那白大人便随我前去走一趟吧。”
白木颔首。
路上王权想起什么,又是低声说道,“先前不是好些门派的人都集中到了岭南山脉吗?在里面寻寻觅觅,也不知是个什么况,之后又走了好一批人,可今天,岭南城又来了好些那些修仙门派的人。”
“哦,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王权摇摇头,“我派人注意着呢,目前倒是没什么发现。好些是停留在酒楼茶馆的,也有一些来了天宝楼。”
他们岭南城向来不与那些修仙大派有什么纠葛,便是这每五十年一次的拍卖会,来的也多是无门无派的散修,门派中人是很少来的,况且最近岭南山脉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来来往往的皆是那些门派中人,因此,王权才会特别留意一番。
白木点点头,思索了一番,开口道,“让人多加留意便好,免得拍卖会期间出什么乱子。我们向来不与他们有什么纠葛不和,又有尊上的名头在外,想来他们也不敢乱来。”
虽说传言不好听,可也正是因为这些宜美尊者的不好传言,那些来岭南城的人都是小心谨慎的,倒是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两个人边走边说,渐渐离开了美人阁。
而美人阁内的宜美尊者,见外面没有了声音,手指握紧,狠狠抵在眉心,双目紧闭,薄唇紧抿,倒是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感觉。
确实,此刻他的心简直是糟糕透了,很想杀人解愤,他冷眼一睁,闪过一道冷光,手指握拳狠狠砸在桌案上。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可恶。
几千年来,无数个夜夜,他从一个可以随意被人抹杀的蝼蚁,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从小小修士,再到如今的尊者修为。
他以为,他早就忘了,忘了那个女人。
呵,事实确实,她仍然时不时跑出来,来干扰他,使他愤怒。
宜美尊者抬头,微眯的眼中闪过一道血光,他歪头看着梳妆架上的铜镜,里面映出他绝美的容颜,他突然呵呵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
若不是那脸颊两旁的两行清泪,或许这真是开心的笑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