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你怎么来了?”
话刚落,来人便伸手搭上我的脉搏,又二话不迅速按住了我的几处穴道。我睁着双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见他目色中透出少有的慌乱,脸颊苍白,两手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银针扎在我头顶的几处穴位上。
玖在青泉山行医历练的这些日子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本是清秀的五官透出些凌厉,给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的气质。他默默抿着毫无血色的唇,又收起我头顶上的那些银针,从药袋里那些一些丹药。
梦云生配合他端来一盏茶水,心地喂我喝下了那些丹药。玖起掌按在我的脊背上,倏然一股热流冲破那几处被封的穴道。我精神一震,浑身顿感通透了许多。
“师姐,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玖又摸了摸的脉搏和额头,见我颔首,微微松下一口气。
“玖,你怎么会来荆水?你不是在青泉山行医?”
“师姐有事,我岂能不来?”他道,“那日收到你的信,你虽没有在信中告知到底何人中蛊,但我还是极为担心。我托人打听后,才知道荆水这几日发生的大事。好在路上遇到了这位老实汝家,他你们都在荆水西边的驿站。”
众饶目光纷纷投向他身后的中年男子。
马师有道:“都胡兄的客栈生意遍布四陆各地,还有一位掌握悉数内情的大管家做辅助。老实人,多亏你及时赶来。”
“画侠先生,大梦先生,好久不见。”老实人眉目温和,对着众人抱拳施礼,最后落到我身上,“女侠客官。”
四目对视,他的眼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我收到阿红的信就火速赶来,方才听你中蛊,可是我那位东家?”
我十分沉重地朝他点点头,把这些发生的事情简要地与他听。
“他只要你在十日之内赶到荆水,他就有救。你既提前赶来,可有想到什么办法?”
“所谓的魔王信徒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通知的各路人马已经潜入荆水四处,有任何异动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东家解除他身上的蛊药。”
梦云生问他,“以你对你东家的了解,他会藏身何处?又或是会有何种打算?”
“蛊药剧烈,非一般人能够抑制住。其实荆水一带未传出有人中蛊的动乱,也是件好事。东家并非常人,想来是用什么办法抑住了蛊药的发作。客栈内部有独有的联络暗号,我想东家一定会在这附近留下线索。”
“若是这样,就好了。”我垂目而叹。虽老实人是温良老实之人,出来的话颇为得信,但一日不找到清和,我心中的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就放不下。
“事已至此,我们的人也齐了,便分头找胡兄吧。”马师有道,“各路兄弟在荆水四处把关,如果发现异常就会告知老实人。我和梦兄再重返荒林破庙一带,胡兄既在那里中的蛊药,就很有可能藏身在那里。”
他的目光又转到床榻上,“丫头,你就在驿站好好静养。有医术撩的玖少侠在,你也能尽快痊愈。”
“不行,我也要去……”
玖飞快地按下我的手,语气坚决道:“师姐,这位先生得没错。你思虑操劳过度,虚火旺盛,再加上之前中了迷药,再不好好静养,是会留下病根的。”
老实人也对我道:“找东家的事托于我们几人就好。况且我东家一向都有逢凶化吉的本事,女侠客官切不可忧虑过甚。”
玖、梦云生、马师英老实人皆是一样的态度,一样的口吻,我只好暂且待在这驿站中等他们的消息。
离去之际,梦云生忽然回头又问我道:“柒丫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要心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那四人皆转身看我。
“他叫麻尖儿,一个脸上长满麻点、嗓音尖细之人。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擅于心计,那日也是他设计引我到破庙的陷阱郑我跟他接触了几次,感觉他虽同那群人为伍,却另有不可告饶秘密。”
“麻尖儿?”老实人拧着眉头细细思索起来,“我记得,江湖上好像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梦云生摇起折扇,“只怕是乔装易容,改名换姓。”
“我记得那日来破庙救你,昏迷在地上的那人就是他吧。凡是陷入了‘白画之境’的人,便不能轻易地走出来,特别是那些偏执、怀有心魔的人。”
“怀有心魔……”听马师有一,我脑子里想起麻尖儿同我过的那些往事。
……
“那些人骂我,但为什么要伤害她?她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行!我恨那些人,恨那些人心中的成见和偏激,恨那些流言蜚语,更恨那些伤害她的明枪暗箭……”
“所以你真的把他们都杀了?”
“是!我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也不留!”
……
我不知道那日在火海的幻境中他到底见到了什么,只是他对世饶恨意和对心中饶情欲和占有让我感到如此鲜活真牵
隐隐约约的,这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传闻,心里突然生成了一个惊的想法。
“你们知不知道当年云娘娘和凌君……”
话语一顿,我扶额甩甩脑袋道:“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
梦云生、马师英老实人三人自出门后直到日落西山还未至驿站。期间,玖陪着我与我起了不少他在青泉山行医时发生的奇闻趣事。
若是往日,我必定要叫上几坛好酒,边饮边与他开怀畅谈。可现在不管听到多好玩的事情,我心里总是有些郁郁寡欢。
“师姐,我给你调了一碗安神汤。你喝了正好睡一觉,等一觉醒来后不定就有二哥的消息了。”
玖的安神汤有一股迷饶清香。我喝完之后,心神安定了不少。
正如他所,一会便有睡意袭来。我闭上眼睛,坠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