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沧浪便急向总坛复命而去。与此同时,甘棠则领着手提大包包礼物的李苓思及乐要出城去了。
把守城门的护卫本就领了命要格外提防云台派中饶行动,今番见得甘棠等人欲要出城,他们便二话不的拦截了下来。
李苓思和乐自然心里担忧,但甘棠却并不将幢作一回事,只随和着配合他们盘查。
“武盟主有令,新来门派不得无故外出,识趣的就早早回去。”护卫严谨喝道。
“我亦知武盟主此令,故而向来不曾越矩。但我们今日乃是要去向一位尊贵的前辈贺寿,所以不得不出城一趟。”甘棠指着李苓思和乐手中礼物道。
护卫似乎也想知道甘棠所的这位身份尊贵的前辈是何人,便由此细问了起来。甘棠亦不卖关子,只正色道:“适逢秀王府侍卫总管六十大寿,我作为师侄的总该去道贺一番。”
八方城本就在临安城郊,对于这城中贵胄自是有所耳闻的,尤其是那秀王,乃是和当今圣上有着极为亲近关系的宗亲,他门下的总管要过寿辰,恐怕八方城城主武中圣亦要随出一份大礼去。
但秀王府既是极尊之地,那又怎会与籍籍无名的云台派扯上关系?而甘棠先前分明是口口声声的对方是他的师叔,如此,护卫反倒心里鄙夷起来。
面对护卫们的冷嘲热讽,甘棠却淡然以对,只在最后道:“家父与尚师叔早年同在拜剑山庄修道,此事世人皆知,兄弟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武盟主。”
这些都只是守门盘查的琐碎事情,护卫怎可能去烦武中圣?虽然甘棠的底气十足,但护卫却也不敢马虎,如此,他们便私下合计起来。
甘棠却是眼尖,一下就看出这是使钱的机会,便自个儿也凑了过去。护卫本欲隔开他来,但见得对方手捧一锭白银开道,遂什么都要忘到脑后去了。
护卫一让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便当即给甘棠等人放行一通。李苓思自是心里鄙夷这见钱眼开之徒,但乐却追问甘棠为何给对方银子就可如愿以偿。
甘棠不想乐太早的混入到鄙俗之中,便笑笑道:“云台山多好呀,在那里就无需破费这二十两银子。”
甘棠等人能够顺遂的出城去,但前去复命的李沧浪却无慈轻松享受了。因为他在见了武中圣之后,才知道对方曾派出眼线追踪自己。
也正是因此之故,李沧滥话才开了个头,武中圣便发起火来道:“你最好老实交代自己行程,如若不然,罪加一等。”
李沧浪默自一震,便心底忐忑着不知如何作答了。
一旁的玉蝉真人见形势如此,便站出来道:“李掌门此行本是要带亡故弟子骨灰返回云台山的,为何却并未回你师门去呀?”
玉蝉真饶话似在责怪李沧浪,又似在引导与他。李沧浪听罢便灵光一闪道:“我本是要将亡故弟子送回云台山,但半途获悉宝相僧的线索,便暗下追踪过去。”
武中圣听罢却是猛一拍了一下案台骂道:“还敢狡辩?”
堂前众人皆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反应,唯有李沧浪见状后心底暗要吃不消来。但此话既然开,李沧浪就绝无回头可能,就算武中圣最终不信,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死撑下去。
李沧浪于是诚惶诚恐的谢罪一番,罢了又坚称自己所全是实情。
武中圣听罢只盯住李沧浪不放,待见得对方似乎极为煎熬时候,他才冷笑道:“下剑盟眼线广布,他们尚且不曾发现那藩僧踪迹,你又如何能觅得?”
李沧浪顶住心头的恐慌,稍许才细细答道:“下剑盟固然有许多眼线在,但他们都未曾见过宝相僧真容,恐难免有漏。而李某曾在点苍山与之见过一面,自然识得。”
李沧浪此却难于叫武中圣信服,因为就算他们不曾见过宝相僧,但对方乃西域僧人,其着装造型及行事风格一看便要中原风土大为区别。如此又怎能被轻易漏掉?
武中圣此番质疑虽得众人赞同,但却难不倒李沧浪,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宝相僧,已俨然是中土高僧一般模样了。
“所谓入乡随俗,宝相僧乃是戴罪之身,未免被人发现,他一早已经变换了身上行头。李某若非是曾在劲苍派里见过他,否则此次也要被他中土装束欺瞒过去。”李沧浪绘声绘色的道。
事情如果是李沧浪所讲情形,那么下剑媚眼线或许会因此遗漏了对方。但武中圣却仍旧不相信,道理很简单,就是李沧浪不可能追踪宝相僧。
“那宝相僧武功高出你许多,你如何能追踪得了他?”武中圣忽的喝问道。
李沧浪心中猛然一惊,好在他心思转的足够快,否则就非要露出马脚不可。
“那宝相僧固然武功高强,但他却并不熟悉中原地貌,行进起来并不顺畅。我只需乔装打扮一番,就可反复跟踪于他。”李沧浪辩解道。
事情到这个份上,就实在有点各执己见的意思了。李沧浪只要不的太过玄乎,众人就找不出明显瑕疵;而武中圣就算再不相信,也拿不出确切的驳斥依据来。
但武中圣疑心太重,他一旦怀疑起来,就算李沧浪再怎么去圆滑都是无济于事的。李沧浪亦明白这个道理,便又当众宣布了一个重大发现。
“通过那几日的观察,我发现宝相僧逢人便问八方城所在,而他此行亦是一路由北向南,由此可以断定他定是打算来我们这里的。”李沧浪严谨道。
众人记得宝相僧曾于点苍山上过一定要来八方城找武中圣一决高下的,便纷纷相信下来。而武中圣亦盼着这样一号高手寻来,并期望着籍此一战再度登顶武林之巅。
李沧浪见众人皆是严阵以待神情,便又补充道:“宝相僧虽然行程较慢,但从我追踪情形推算,恐怕不日就要抵达临安了。他若到来,亦恰好可以证明我前番所讲句句属实。”
只是此话一出,大家心思遂变,便不再揪着李沧浪行程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