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舟觉得司空野渡这个建议也符合神遂宫的议事规矩,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向晚舟又不想此举会给楚鸣乔带来压力,便要求司空野渡此事只能由他们两人亲去,无论事情能成与否都不让其他教众掺和进来。
司空野渡明白向晚舟此举的考量,遂当场点头答应了他。
神谕峰上,楚鸣乔正与独孤凝规划如何在武夷山里培植农桑事宜,见得左右齐齐入堂,他们便先将手中事情搁置一旁了。
双使nb过二人后,便当即将当今江湖的种种事迹禀报上来。楚鸣乔一早也已听说这些诸如少林联合丐帮、长生道教筹备武林大会以及莲花堂入驻方城争讨天下剑盟遗产的事情,不过这些始终是外界各派渔利之举,楚鸣乔就算知悉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但司空野渡的看法却不这么简单,他认为江湖发生的这个变化,一来会推动出一个和天下剑盟规模相当的门派出来,二来这些人都将暗中认定天下剑盟的覆灭是神遂宫所为。如此看来,武林日后定然还要将神遂宫视为敌对之手。
楚鸣乔听罢只默自一思,稍许便说道:“天下剑盟在武林的影响旷日持久,他们此次城破,便就是给江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缺,其余门派趁机占据一份,本也是合乎逻辑的事情。至于是否会诞生出另一个强大的门派出来,我却与两位的观点稍有不同。”
司空野渡于是请求楚鸣乔说出他对此事的理解。楚鸣乔亦不藏着掖着,便将自己的看法悉数说了出来。
原来楚鸣乔认为天下剑盟能够坐大成武林的一极,是有几个不可或缺的原因的。首先是天下剑盟有方城这个原本就实力强劲的主心骨,以此为架再行兼并扩张,他派才有依附之可能其次是天下剑盟前有武中圣后有云舒岫这样武功最为一流的绝顶高手把持,是以各派才能安心归附而不生乱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方城与神遂宫乃是宿敌关系,所以天下剑盟成立之后就一直有强劲的对手为参照,一切才都能得以循环进行。
而自天下剑盟覆灭后,纵观整个武林,似乎并无哪派能同时具备上述三点条件。如果不能同时集中这三个条件,那么就算有人趁机拉起了一个庞大门派,也必不持久。
听得楚鸣乔有此卓远见解,独孤凝便心底甚是安慰起来。司空野渡和向晚舟虽也佩服楚鸣乔的独到看法,但二人始终觉得与其坐等别人起起落落,不如自己先行占据主动。因为此刻的江湖,再无人能有与神遂宫相匹敌的实力,他们只需重入江湖,不仅能将天下剑盟曾拥有的一切纳入自己囊中,还可以此直接达到号令武林的终级目的。
楚鸣乔听罢直是摇摇头道:“此事看似手到擒来,实则要叫神遂宫反受其害。”
司空野渡和向晚舟也算是思考过其中得失的,但从自己推演的结果来看,却是利要远远大于弊的。见此情形,楚鸣乔只得把自己的看法再说与两位听。
楚鸣乔认为此事弊大于利,亦是有三点原因:一是自上次天下剑盟杀入神谕峰以来,神遂宫折损了将近一半的实力,虽然凭这残存下来的另一半人马也足以叫板江湖任何一派,但强弩之末终非长久之计第二是神遂宫一旦重入江湖纷争,以别派过往对神遂宫的误解和仇视来看,他们势必要抱作一团来行对抗,局势却也未必会如双使预料的那么简单顺利而最后一点,乃是神遂宫已经定下休养生息之道,一旦更改,不仅要阻断自强之路,还要给武林树立一个敌对标杆,若然如此,对方就又能像天下剑盟一眼能够长期有事可为了。
“江湖别派另组联盟,说到底还是大家搭伙一起过日子,其中但有利益纠葛必定人心四散。而神遂宫乃自称一派,无论得失皆是上下齐心,所以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至于外面的江湖,起起落落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楚鸣乔深重的说道。
司空野渡和向晚舟听罢只得拜服下来。但待二人退下之时,独孤凝却问楚鸣乔是否真的打算坚持原先要休养生息的策略。
楚鸣乔当即点头答复,并表示非此不能叫神遂宫长存久远。独孤凝于是又问他是否经得住眼下江湖的,楚鸣乔却默自一笑道:“那些所谓的本就是虚妄之念,看似大有作为,实则要害人害己。所以我却不去做此念想。”
独孤凝见楚鸣乔心胸坦荡,又能坚持由一而终的想法,便心里无比的欢喜起来。
司空野渡和向晚舟从总营出来后,早已候在的一众尊王营主便围上来询问他们议事的结果。向晚舟见状自要呵斥众人,司空野渡亦烦他们此等做法,便当要喝退大家。
尊王营主虽然挨了骂,但却无人肯要离去。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眼下是神遂宫彻底登顶武林的绝佳机会,一旦错失,神遂宫将要悔之晚矣。
司空野渡和向晚舟见众人如此态度,便当即称此事已有定论,大家不可再妄议,然后再下令叫各位回到自己所部值守去。
众人心中皆要觉得委屈遗憾,但命令在此,他们也只得照办。
见得各路尊王营主撤去,向晚舟便与司空野渡说道:“看来咱们回去后还得好好说通他们。”
司空野渡点点头,亦是赞同向晚舟这个说法。
但当双使各回营部后,他们的各自下属却又围上来问询一番。司空野渡和向晚舟俱知这些人来问情况是假,欲要表态是真。只是二人俱已得到了楚鸣乔的决定,便只得照此来压制住众人的念想。
尊王营使见自己的头领也要坐视大好机会流失,便个个心底丧气起来。而众人一旦泄气,便又要爆出许多牢骚话来。
“想当初我们与天下剑盟恶斗连连,为的不就是谁能称雄武林么?今日天下剑盟覆没,我们只需站出江湖去喊一声,便就是天下第一了,如此轻易就能实现的目的,为何就不肯去办了?”大梵天尊满腹牢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