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野渡和向晚舟皆对这些旧事记忆犹新,二人便纷是默不作声的点头起来。
“二位自追随我父算起,迄今一共十七年,其间你们历经磨难、屡克艰险,早已是生死之交。今日虽然因教内分歧而闹得不快,但这一点小小矛盾并不足以抵消你们彼此建立的情谊。如今教主不过多追究此事,也盼你们能立足全局各自放宽心扉来。”独孤凝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人弗一听完,皆是汗颜不已,便纷又要向这少宫主请罪起来了。
楚鸣乔见状便也豪兴说道:“凝妹所讲一点不错,二位不仅有十数年共事交情,彼此更有救命之恩,任何一时的不快都不能抵充这份情谊。今日既然由我做东设宴,二位就听我一言,大家举杯高饮一杯,一切不愉快从此就烟消云散,可好?”
司空野渡听罢便端起酒杯惭愧道:“教主和少宫主一席话,叫我好生惭愧。向为我教立下赫赫战功,于我亦有救命之恩,我此次胡作非为,却是害他最苦。这一杯我先向右赔罪。”
向晚舟心里亦是感慨良多,便见他也端起酒杯来说道:“左于我教亦是功勋卓着,神谕峰下更是冒死来救我,我实不该因一时气愤而开罪与你。今日你我把心里话说开就好,往后大家就再不提这件不开心的事情了。”
此等肺腑之言一出,二人便就心中感激的将这杯中酒一饮而尽。
楚鸣乔和独孤凝见状自是欣喜不已,而这杯酒饮罢,左右便又能像往日那般畅所欲言了。
司空野渡和向晚舟二人能够办的“将相和”之事,楚鸣乔比谁都高兴。众人于是继续乘兴把酒言欢,待得月堕枝头时,左右才各自归去。
楚鸣乔的喜悦之情自要溢于言表,相比之下独孤凝却要平静许多,因为她总觉得向晚舟今晚所说的话要少了份寻常的豪迈气概。
的确,向晚舟乃是久经沙场之辈,其言其行都少不得慷慨激昂之处,可是此番他与众人说话,似乎始终以情见长,委实与平日之景有些相异。
可是这样的细节一般人都察觉不出,独孤凝作为女子,也是凭直觉才感知出来。只是这样的事情总是猜测居多,她也不大好直接说与楚鸣乔听。
确与独孤凝猜想的一般,向晚舟今夜来赴宴,的确是心生退意了。一来是他觉得楚鸣乔此次处置办法不仅有失公允,还留有隐患,他作为公然反对之人,难保日后会否有恙二来他知道自己所部的四大天王已经归了司空野渡,就算楚鸣乔要求他们回到向晚舟部下,想必人心也已散去而最重要的是,向晚舟觉得自己被囚禁过后,他这个右在教内早已无任何威信可言。
与其做个被架空的,不如趁早归隐山林,反正他的一生也已是时日无多之境了。
向晚舟虽然去意已决,但他却并未马上动身,因为他此行必须要走的隐秘,更要走的无牵无挂。所以经此酒宴后,向晚舟不仅与各个前来谢罪的尊王好言相说,还屡屡走动于司空野渡及楚鸣乔府邸,若教外人看了,绝对不会相信他才刚刚被这些人陷害过。
亦是因此之故,尊王及楚鸣乔都十分赞佩向晚舟的胸襟气度,司空野渡虽然觉得对方行为有些反差,却也乐见此景。
但独孤凝越是见到此景,就越要断定向晚舟要行离去。只是她钦佩这位叔辈为神遂宫立下汗马功劳,又感念他对自己的多番照顾,便怎么也不忍去揭穿于他。
遂于某个黄昏时候,独孤凝在虎啸关隘口终于见到了只身匆匆离去的向晚舟。
看到独孤凝守在此处,向晚舟顿时吃惊了起来。
“少宫主怎会在这里?”向晚舟问道。
独孤凝却感怀道:“向叔叔这是要走么?”
向晚舟当即矢口否认,但他是生性耿直之辈,就算要撒起谎来也显得十分的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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