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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一片黑暗中,依稀出现的带着光芒的人影,死寂而又沉默的黑暗,宛如坠入万丈深渊、被黑色涌动的海水压在最深处,塔隆曾经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请帮助他,帮助我的父亲……”
并不清晰的人影开口说道,这似乎是全身由星星闪烁的光点组成的女性身影。她站在我的面前,我想伸手去触碰,理所当然的,这只是个幻影。
“你…是……”我尽量保持清醒不昏睡,这是梦吗?为什么就连凭自己的意识说话都显得如此费力,而且,奇怪的是我感觉很困,这明明是在梦里吧。
“他来了、我不能、你必须要找到……”
人影逐渐变得模糊,少女的身影在化作光点,或许她出现在我面前的这副身体正是以这些光点组成,而这些细小的光辉现在要飘散各处,这使得少女即将消失。
睡意变得越来越强烈,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住了,所以抓紧时间问起她:“你究竟是谁,你要我去找什么。”
“找到、父亲、阻止他、继续……”
人影更加模糊了,少女此时的声音让我想起了信号不好时的收音机,伴有许多杂音的嘈杂声音,使得我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
更严重的事情随即发生,少女的身影整个化作光点快速消失在我眼前,而我脚下的这片黑色虚空看似没有边际与深度。在之前,我能够与少女保持同一高度,站立于这透明的地板上;而少女消失后,随之消失的还有这些本就不存在的透明地砖。
我感受到失重带来的危机,在[本能]觉醒的那一刹那,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即将落地,而正在我察觉到的此时,又正好是落地的瞬间———
毫无预兆的,我醒来了;
塔隆还躺在原本卧室的床上,刚刚发生的一切果真是梦,身边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一天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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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隆看着那些身穿黑色军服的人溜进一旁的小巷中,这帮身份不明、能够来去自如进入地下世界的军队隶属于[财团],说是军队,其实这么称呼他们的大多数原因是穿着太过接近。
但塔隆可不记得在人类世界中,有哪个[财团]本事大到能拿到国家装备,说起来,这特种兵服装究竟是哪个国家的装扮?
不论如何,这些冒充军队的佣兵似乎与那个神秘的[财团]有合作关系,不久之前就是由这些佣兵作为主力部队进入地下世界,虽然阴谋被反碎了,但同时也了解到血族中也有[财团]的叛徒———
法国北部统治者领主手下的男爵,欧埃巴男爵。
时至今日塔隆依旧不明白,以人民安全保障为第一目标的欧埃巴为何会突然加入[财团],还是说,他在背叛以前就已经是[财团]的人了。但是欧埃巴男爵为佣兵的人打开传送门这件事也是事实,而且还让自己去瑟堡找他……
在翻过一些巷口之后,那些黑色身影便消失在了塔隆的眼前:“怎么可能,居然消失不见了。”仅仅是穿过几个巷口的功夫,最起码有八人为一个团队的佣兵团体,却平白无故消失了。
当塔隆还在搜索着佣兵留下的痕迹时,穆罗路兹慢慢走过他的身边,查看那些放置在巷中的普通的门:“哎,这么简单的现象你都看不出来吗?”
塔隆顺着对方看过去,穆罗路兹正握在一扇被锁住的木门门把手上,轻松一扭,木门居然被轻松打开。而门的那头并非是巷中两旁大楼的内部房间,而是一片被阳光照射到的街道。
“唔!”穆罗路兹一把抓过正俯在门前的塔隆,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反应够快,此刻的塔隆已经被扑面袭来的阳光照射到了。
“没事吧?虽然我觉得你被阳光照到,就不是没事这么简单了。”穆罗路兹赶紧将门送上,木门那头的世界正值中午,强烈的阳光从门中透射,如同侵略者强制进入这片黑暗的祥和之地。而随着门被关上,光线切断,一切都恢复原本的平静。
塔隆惊魂未定地说道:“刚才这是什么?”
“[门魔法],恐怕是由原本的欧埃巴男爵留下的吧,看来有几扇藏得较为隐秘的传送门还未被发现啊,否则佣兵怎么可能进入这里呢。”穆罗路兹很轻松地说道,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塔隆不满地讲:“那你倒是随手把这扇门给关上啊,你不是也算[桑邦迪]的一员吗,要是还有佣兵进来怎么办。”
对方看着这扇门后的世界,沉思地说道:“那些佣兵频繁进入这里,恐怕又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但这次应该不止是袭击那么简单。”
他从自己的贵族长袍中拿出一串黑色的念珠,塔隆倒是没感觉到这串珠子有什么危险,也没从珠子上感受到任何魔力流动。穆罗路兹把这串长珠系在塔隆的脖颈上,自然是在中途遭到了反抗,但塔隆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硬打恐怕还打不过对方,还是乖乖等着看他想干什么吧。
穆罗路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完成,虽然这玩意只有领主的手里有,但我再怎么说也算是有点小权势的人,如果只是搞几串过来也不会引起怀疑。”
现在塔隆再低头去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串黑珠,神奇的是原本察觉不了丝毫魔法力量的普通珠子,此刻居然能感受到不俗的魔法力量。塔隆透过狼人本能和血族对于魔力的感知,在双重能力的探索下,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灰色的物质。
这层黑壳宛如将塔隆保护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不过他十分确信,这层保护壳在正常的世界里根本看不见,他试图伸手去触碰,但最终也只是从保护面穿了过去:“这又是什么奇怪的道具?”
“虽然不能说是多稀奇,但拿到这件道具还是很麻烦的哦。”穆罗路兹用轻浮的语气回道:“不过也不需要我多说,你自己体会一下它的威力好了。”
“什么意思?”
穆罗路兹拽住塔隆的肩膀,把他推到木门前,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将木门打开。强温刺眼的阳光扑面袭来,理所当然地将塔隆包裹,使他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攀上阳光。对于吸血鬼来说太阳的直射是致命的,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小说古籍,被阳光照射到的血族无一例外全部会化成灰烬。
塔隆下意识感受到一阵眩晕,眼睛被刺得生疼,只能用双臂去挡住阳光,但他心里清楚被阳光照射到的血族会有怎样的下场,现在他已经感觉到身体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穆罗路兹,我就知道不应该相信你!”
“不就是弱光吗?那么长时间没见阳光很正常,哪来那么多废话。”
“啊?”塔隆冷静下来仔细想,确实身上没有疼痛感,只是眼睛和头都有点昏晕,和弱光反应很相似,但此刻他依然睁不开眼睛:“我没有被太阳给……”
穆罗路兹很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当然没有,但如果你把身上的珠子扯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顺着穆罗路兹声音来源的方向判断位置,塔隆仍旧保留着狼人的力量,但他发现自己对于血族能力的掌控减弱了,或许是因为阳光的原因。
塔隆发现对方正从自己的背后位置离开,绕过身边向前移动,随后穆罗路兹像伸懒腰一样发出了一阵感叹:“哈,久违的阳光真棒啊,地面就连空气都这么清新。”
塔隆知道血族虽然虽然不需要氧气,但是呼吸这个动作却能做到,这点他很清楚。但是之前那句……
“阳光真棒?你这是血族会说出来的话么。”
“怎么不会,血族也是需要阳光保养皮肤的,照照阳光对身体好,而且你没发现自己到现在都平安无事吗?”
这么一说确实……
塔隆记起之前穆罗路兹给自己的那串珠子,难不成是因为这条项链的能力?这条项链居然可以保护血族不受阳光干扰。
“曾经血族对人类发动了三次突袭战争,我想你应该记得,那么问题来了,血族想要对地面的人类发起攻击,最先避开的危险应该是什么呢?是阳光,但血族是不可能在阳光下行动的吧,所以自然会有躲避阳光侵扰的办法。”
躲避阳光的办法,就是指这串不明的珠子么。
塔隆发现眼睛对阳光的弱光反应慢慢减轻,已经不需要再强制用手臂遮住眼睛,现在他可以虚着眼看清周围。同样是街道,但和血族相比却充斥着阳光,这里是地表世界,是人类统治的地盘。
久违的熟悉,可能是身体里原本作为人类生活的心,还保存着对于人类平静日常的憧憬吧。不过原本想极力摆脱,甚至希望发生点非日常事件的平静生活已经回不来了,塔隆踏入【魔业世界】的那刻起,他就注定被血和嘶喊声缠绕。
塔隆带着询问的语气问向穆罗路兹:“有这串念珠保护,血族就能在阳光下畅通无阻地行动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某些血族能力还是会受到干扰。毕竟终究只是躲避伤害的道具,阳光对于血族刻在骨子里的影响是不会改变的。平常血族不同于贵族,而血族的贵族又不可能在瞬间增加到那么多,所以既然要有上前线的士兵,自然只能用这串珠子来代替贵族的抗阳光能力了。”
穆罗路兹的回答让塔隆并不感到意外,他刚刚已经验证了这一点,确实,血族能力在阳光影响下确实有些发挥不良:“那为什么不多增加一点贵族,毕竟在成为贵族以后战斗力也会得到提升。”
“一旦这么做……呃,各种方面都会失衡,平衡会被打破,至于具体原因这你就要去问元老院了。”穆罗路兹头一次含糊不清地回答,这反而引起了塔隆的好奇心。
不过目前首要目标不是这个,他们所处的位置,从这大街边随处可见的文字来看,初步判断他们应该还在法国:“虽然我很想问你这是哪,不过法国城市那么多,我觉得问了也没多大用。”
“我知道啊,这不阿夫朗什吗。”穆罗路兹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回答道。
塔隆有些半信半疑,他倒不是怀疑对方会说谎,毕竟穆罗路兹:没这么做的理由,他只是在想对方说的话是否可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小看贵族啊,这年头学习对于人类和血族同样重要,成为贵族还要记下不少的知识,城市名只是最基本的一项而已。”
两人左右都找不到黑色军队的踪影,塔隆想在城市中转转,想着这样可能会有新的发现;穆罗路兹则提出直接朝城镇外走去,原因很简单,打扮成军队的佣兵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移动。
塔隆罕见地听从他的建议,决定先出了城镇再说,而且他们本身的位置也并非是城市正中央,此刻他们本身就在城市的边缘。
刚从城市里出来,塔隆顺着穆罗路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是那群曾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此刻又突然出现的佣兵团伙,正齐步走向某个统一的地点———
某个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的诡异森林,它被与青蓝天空截然不同的黑色乌云笼罩,与阿夫朗什的城镇上空形成对比。
但是有点奇怪,虽说这里应该可以算是城市的郊外,但那么大的异常景象居然没人发现,肯定有蹊跷。
阴沉与惨淡笼罩着这片奇异的森林,佣兵们手持枪支,慢慢走入这座黑至颤栗的森林。塔隆则等待佣兵离散后才仔细地靠近,而且光是这还等了一段时间,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和恐惧中。而塔隆则看见了并非人类的细长身影,他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但随后穆罗路兹也肯定他的说法。这座森林给人的怪异感还不止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仿佛要穿过耳膜直接撕扯灵魂。
粗壮焦黑的诡异植物、色泽妖娆的无名昆虫、似实似虚的飘渺白雾、幻与梦境的奇怪鬼影,他们看上去都是那么不同寻常。正值中午,虽是秋天但却并不寒冷,但从森林深处吹来的刺骨寒风却肆意地鞭斥着塔隆的身体。
…………
与此同时,在他们前方的森林深处没过多久传来了一声剧烈爆炸,爆炸震跑怪物、惊醒森林,也让塔隆两人确定了行动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