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2200年12月19日p.m.3:00法国阿夫朗什〗
xxxxx
触须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倒在这片焦土上一动不动,刚刚被火团击中的部位此时还燃烧着火焰,隐约间能够听到触须表皮被火焰烧灼的爆裂声。在保持警戒状态的几分钟后,触须仍旧维持着此时的状态,耶摩等人这才放下心。
克洛丝想靠近仔细观察这根来历不明的触须,奈何它倒下时身旁都散播了之前的强酸,护住本体让人无法靠近。不过在触须死亡的现在,强酸渗入土壤消失也只是时间问题。
以安全为主要条件的最近距离观察,克洛丝确定触须此时没有任何生命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总算是把这个怪物给消灭了,老实说,它给人的感觉并不像这个世界的生物,也许是魔法造物。”
“佣兵究竟是怎么圈养住这种怪物的……”耶摩表示理解不能,他不认为这种怪物会被乖乖圈养:“见到那栋白色建筑,虽然我第一反应是连带里面的佣兵一起炸掉,不过当看到被放出这种恐怖的生物时我还是被吓了一下。”
塔隆拍了拍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趁着这会闲暇时间,他说起了之前没机会问的问题。
既然知道[财团]的存在,那面前这两人的来历肯定和[财团]有某种联系:“两位,你们究竟是谁,对于[财团]又都知道什么?”
“其实……这也是我们想问的问题,你们又是从何得知[财团]的?”见耶摩未加思索就欲开口回答,克洛丝出于保险起见,抢在他先前问道。
也许他是无心的,但塔隆确实在当下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总不能在两人面前表明自己是血族这件事情吧。无论如何,要赶紧编一个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理由……但是他想不到啊!
穆罗路兹有些看不下去,再这么任凭塔龙没有头绪地想下去,恐怕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说不定:“这小子是我徒弟,我们两人是没有在【魔社】登记过的[吟游诗人],说白了就俩流浪的魔法师,没有归属。”
哈?塔隆质问的眼神瞟向他,穆罗路兹却仍旧保持着笑容,脸不红心不跳地讲:“他的家人之前死在了巴黎,很可能和佣兵有关,我们在那之后也见过利用黑色特种服伪装成军人的佣兵,所以在一直追查他们的踪迹。”
塔隆为了大局着想先没和他一般计较,等摆脱这两人肯定要好好说对方一番。
虽然这个临时编的理由破绽百出,但耶摩很轻易地就相信了,追究原因,因为他的家人此时也在那帮佣兵手上,对于塔隆的遭遇他表示深切同情:“原来是这样,其实,我的家人此时也已被佣兵带走不知身在何处。几十年前,我的所有亲人都被血族所杀,只剩我一人无依无靠,心中只有对于血族的仇恨,若是等我有一天遇到了那只该死的吸血鬼……!”
克洛丝赶紧捂住他的嘴:“耶摩先生,名字可千万不能说啊。”
塔隆发觉对方说出[吸血鬼]三字时,他的体内有什么在躁动,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塔隆此刻的心思却不在这股反应上,而是心里无奈地感叹:这下肯定完了,被血族杀死了所有家人,一旦他们的身份暴露,恐怕会瞬间变成仇人关系。
耶摩一经对方提醒,总算是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点点头示意对方将手放开:“血族的事情先放置一边,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女儿,不过曾经和我走散,即便花了大量时间去寻找却一无所获。近几周以来,我能感觉到她还活着,也许说出来有点匪夷所思,她通过梦境联系到我,只不过像是这种情况也只有这一次。但这让我更加确定,她肯定还活着,我有种直觉,她一定在这些佣兵的手里。”
女儿…父亲……
塔隆想起之前两次头疼时产生的幻觉,即便这也太巧合了,但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并没有违和感。或许正是因为塔隆能遇到耶摩,才被他的女儿用幻觉通知信息,但是他女儿可完全不像是一副想见到父亲的模样。
还说要塔隆帮忙救救她的父亲,虽然中间被打断过,却总算知道她父亲的名字和身份了;但至于原因,塔隆从未了解过,这又何谈救人?
而且耶摩先生明显是要去救自己的女儿,怎么又变成女儿来救父亲了,那位少女难道是不想和自己父亲见面的意思吗?
耶摩此刻并不知塔隆内心所想,也浑然不觉塔隆已经和他的女儿在幻想中见过面的事情。
只怕是知道以后救女心切,会二话不说逼着塔隆,将他所有知道关于女儿的信息全部交出来吧:“我在寻找血族仇人的同时,也在追查着女儿和那些佣兵的踪迹;[财团],也是这些佣兵的雇主,给予了他们这种先进装备的不明组织。我的女儿肯定和[财团]脱不了干系,因为之前和部分人学习过魔法知识,中途时见过财团的人,所以现在我打算去瑟堡找他们。”
“其实,我也是被[财团]迫害的人,”克洛丝将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扶正,因为之前的战斗导致有些歪斜:“我的家人全部死在了[财团]的手上,他们掳走了我的妻子,为此我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信息。我现在使用的魔法都是和一个神秘的男人学习,那个男人戴着乌鸦面具,你们可能不认识,但是耶摩先生也遇到过。”
耶摩点点头:“[财团]的全称是[玛克拉特财团],一家法国总部在巴黎的不动产财团,据说他们有一家分公司就在瑟堡,我们打算在那里碰碰运气,毕竟应该不会有人蠢到把失踪的所有人口都放在自家总公司里。而且经过调查,我们发现类似情况的不止我们几人,[财团]已经赶出多人的失踪案件,恐怕法国全境,包括法国邻近国家的失踪人口都是他们所致。”
塔隆之前在地下都市与那帮佣兵交锋的时候,也听过他们自称来自[财团],而且对于财团的军事实力似乎绝对放心,看来他们了解[财团]的真实力量。
更重要的是,以前被他看作是朋友的欧埃巴男爵,其真实身份居实是[财团]的任务[负责人]之一,男爵明确指示过再他前往瑟堡。
塔隆并不确定这是否为一个陷阱,只是在那里既然有欧埃巴,那塔隆就必须过去,先把对方打醒,再将男爵带回来。塔隆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最后完全沦落到[财团]的手中:“我们之前得到的信息,其实也有人让我们去瑟堡,不过我现在还在怀疑这点。瑟堡作为法国的军事重地,[财团]真的会冒着被政府发现的风险,在那里开设有分公司之类的……我并不是不相信,只是我觉得[财团]的分公司可能有别的意味,比如某种支部?”
耶摩沉思着:“[财团]做事一向不考虑后果,我听说之前的卢森堡也发生过大规模的全城人昏睡状况,恐怕是魔法师们用来进行魔法战斗时,为了不波及到旁人进行的措施。”
“能让全城人昏睡的魔法师……”
“这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了,”克洛丝转身看向树林,风吹叶响、栗栗摇动,佣兵利用非人道的手段折磨着这片树林,但真相仅仅是如此么:“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是否察觉到了,关于树林里渗透出的魔法气息……”
尽管塔隆不知他说的意味何在,但穆罗路兹却十分清楚:“哎呀,魔法气息和【魔业】都是并非普通人能感知到的事物,除了血族和嗅觉灵敏的某些魔物以外,恐怕也只有远古的七大魔女可以察觉到吧。”
“当然,不过您应该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克洛丝很冷静地回答道:“【魔业】对于人类而言,只有使用探测型魔法才能勉强感知,但如果是黑魔法的气息,那完全就不是一种概念。”
耶摩的视线放在这片树林上,很明显,他在思考着关于这片树林的某些事情:“想必你们进来时也遇到了用作阻挡的迷宫吧?当迷宫发动,黑魔法不祥气息就会从树林叉枝间传递。”
他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黑魔法气息更偏向于一种不祥的自然感觉,害怕、诡异、阴森、阴暗,这些最基本的感觉就算是常人也能感受到。按照自己的意念、不顾他人感受,把混乱和灾厄在这世上传播,这就是黑魔法师的职责。”
“确实,这座森林从最开始就将诡异感带给每一位走进森林的访客,中途我也留心过树林的环境,越是靠近那些实体的树木,越能感觉到黑魔法独有的臭味。”穆罗路兹对于耶摩的观点表示赞同,而且他也顺带解答了之前塔隆的问题,关于自己心中盘算着的事情。
提起在森林中遇到的异常状况,塔隆不光想到迷宫,还想起那些连锁爆炸的地雷陷阱:“你们有碰见会发生连锁反应的炸弹陷阱吗?不会和迷宫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魔法师的手段吧。”
“关于陷阱的事情……其实这是我们的手笔。”克洛丝没想过会给塔隆等人带来麻烦,他带着些道歉的语气说:“这件事要从头开始说起了,我在没有遇见耶摩先生之前,一个人搜集了不少关于[财团]的情报。从一个情报贩子那里得知会有一队佣兵在阿夫朗什;虽然他的性格很恶劣,但情报向来准确。我们果真遇上了先前的那队佣兵,与此同时,耶摩先生也发现了这座树林的古怪;所以打算先进入树林中埋伏,布置魔法陷阱以后撤入森林的深处。”
耶摩揉揉太阳穴,似乎很头疼,他用手指着触须旁的那堆房屋废墟:“我们提前布置了魔法陷阱,之后进入森林深处,也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结果就看见一栋白色的大楼矗立在空旷的广场中央,不断有佣兵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进进出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俩就商量着把这里给炸了。”
塔隆想到之前的爆炸声,也许就是这两人毁灭大楼时弄出的声响。而穆罗路兹看着这些废墟,大差不差猜到了后续:“难不成……之前你们说佣兵圈养着怪物,是指白色大楼里佣兵的研究对象就是这根触须?”
耶摩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心情好像很糟糕;克洛丝解释道:“之前我们也不清楚这些佣兵丧心病狂到了这种程度,居然把这种魔物当做研究对象以供他们采集实验数据。结果盲目爆破大楼反而放出了这种怪物,把怪物从睡眠中唤醒,这都是我们的错。”
“但你们也毫不知情,不是吗?”穆罗路兹轻挑着眉:“为了掩盖这个怪物的踪迹,佣兵甚至不惜让某个黑魔法师使用魔法,造出整个森林。土地的质变,都是因为黑魔法创造的森林在汲取这片大地的生命力,自然和元素在发怒,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四人都在同一时间陷入沉默,追究原因,还是佣兵所做的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不明的魔物、未知的研究数据、频繁活动与人口失踪。
“瑟堡。”
塔隆看向身边的三人,明知那里有可能是个陷阱,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去,只因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若是想了解这一切的真相只能前往瑟堡: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我也在追查一只血族的下落。那家伙是个男爵,虽然不知道和耶摩先生失踪的家人有没有关系,不过我想既然他能得到爵位,势必也了解血族中上层社会的某些背地里的勾当。”
男爵……如果对方知道当初事件的暗幕,那么耶摩就不可能放过他。果不其然,在听见塔隆所说情况之后,最先对此起反映的人就是耶摩:
“我要去,好不容易有一位血族贵族的下落,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而且,我也有想要报仇的男人,就算再危险我都要去。
就算是再危险耶摩都要去,他已经放过一次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