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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你们这么有干劲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萨麦尔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亦或者说他完全没打算去掩饰:“其实我这次过来也并非是信心十足,老实说,我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财团]闹出的事情也只是在近期,还未扩大到能够散播其他领主掌管地区的程度。”
接着,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他笑着又说了几句:“估计遭殃的恐怕也就是法国北部,再不济,南部也受点牵连,其他地区应该都只是[财团]临时派去的部队。”
“这点事情没关系的,毕竟[财团]做的确实不对,也在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同时伤害了许多人;如果有这个能力去制止,我自然要去。”
塔隆并没有感觉萨麦尔的求援有哪里不对,在接受对方好意的同时,他也将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了对方。塔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从以往只顾自己和周边人的性格,慢慢转化成可以根据自己的力量替他人承担责任。
黎叔对他送来赞许的目光,看来在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上,他和塔隆的看法一致。
萨麦尔看向塔隆的眼神稍微有一些改变,比之前单纯的欣赏还多出某些复杂的情感,一切都发生在不知不觉中。直到塔龙都已经察觉出异常,发现并注意到对方盯着自己的时间足够久了。
最后连萨麦尔本人都意识到问题所在,不过他却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塔隆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比较失礼的话,而他根本不懂血族这方面的礼仪,在毫不知情下也只能直接去问了:“请问…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说我讲错了什么?”
萨麦尔也只是笑着闷不作声,他收回自己过于专注的目光,摇头、叹气显得甚是愁闷:“唉,好家伙都在别人家里,说句实话,我还真是有点嫉妒奈列呢。”
“什么意思?”
“呵呵,算了吧,就当我没说过,因为说是嫉妒也不准确,感觉上更像是羡慕吧。”萨麦尔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看向黎叔:“说起来,上次领主会议在墨西哥城,奈列让我帮他带一句话,[如果有意向就赶紧动身,猎物被抓住,也有可能只是它自己懒得动弹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这话我是带到了。”
黎叔听闻是那个男人的名号,立刻显得恭敬起来:
“奈列大人么?”
“是的,他近期应该不会回到欧洲,所以连带话都由我代为转达。”
黎叔暗自揣摩起这话中的意味,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塔隆,看来我们不论是哪个方面都得尽快动身,既然奈列大人亲自下达命令,那你这禁足令自然也被解掉。不过目前第一个任务并不是让你去外面瞎逛,城堡北面的第三街道应该有某个不怎么吸引的小酒馆,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黎叔和塔隆说过的话不在少数,不过真正重要的应该也就那么几句,塔隆回忆起之前黎叔交代过他要特别注意、完成、但最后却不了了之的事情……
好像也就那么几件,塔隆用着猜测的语气说:“难道……是说之前要给我安插新队员的事情吗?”
“嗯,难得你记住了,那件事情我虽然让你一直等,不过还没告诉你应该什么时候出发,而现在,时机差不多了。”黎叔正在说的话塔隆不敢打断,生怕听漏了某些重要的事情:“从你们刚刚的谈话中听说,马上你们三人就要正式前往瑟堡与[财团]作战。既然这样,人手方面肯定是有些不足的,正好塔隆你也借此机会认识一下新队员;以后你作为血族,执行任务都要和他们连在一起,打好关系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另外两位,你们是人类,我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否会对你们做出出格的事,所以你们暂时就待在城堡中,想要干什么直接和我说一声就行。”
黎叔把三人的去向和接下来的目标都安排好了,他说过自己还会保障耶摩和克洛丝两人的安全,算上仁至义尽;但他能做的事情,也就仅仅只限于这么多了,接下来都要塔隆自己完成。
不过另外两人却有些担心塔隆,担心会发生突发状况之类的事情。譬如头疼现在还在困扰着塔隆,如果在与队员见面时,突然发生像上次一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等等问题他们都要考虑到。
不过塔隆却让他们放心,说自己有能力去应付;而且头疼应该不会在这段时间内起效。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上次在精神世界中发生的事情,塔隆直至现在还记忆犹新。
欧埃巴男爵出现时将耶摩女儿的意识给掳走了,从那之后,塔隆的[本能]就告诉他,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见到那位少女。
对方的状况很危险,处境未知,这正是他要加快动作的原因之一;而且接下来要与自己共度血族生活的队员们,也是塔隆比较在意的一件事情。
几人在商量好接下来的事情后,就各自去做自己应该完成的任务了。塔隆也在黎叔的指引下前往[桑邦迪]城堡的北面,虽然已经很多次了但每一次从[门]前往立项实际还是有些不习惯明明只有一扇门之隔两地的环境却在顷刻之间变化。
街道上的人流量很足,要在这里找到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并非易事,而且黎叔口中说的第三街道……第三街道是什么意思?
“是指从城堡大门北方出来的第三个街道,还是单纯指地名?等等,这么说来有叫第三街道这条街的名字吗。”
塔隆这才发现,他不仅对于血族的常识、就连某些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事也完全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熟悉[桑邦迪]周围的环境,因为之前长时期被禁足的原因,他也没法好好出来看几眼;结果造成现在连认路都很麻烦的情况,他如今就连地名都还没记住。
所以当前这个情况是只能去问旁边的路人了吗?但是和陌生人说话…也有点……怎么说呢,塔隆还是有点怕生,不善与人交流的坏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一回想,如果说起自己在城堡外的朋友,好像确实有那么几个……?
因为长时间没有见面,塔都快把他们给忘记了,那帮人不会快把自己也忘了吧?想到这点,塔隆心中顿时忐忑不安,他不知在长时间没有碰面后,第一件事就问别人路是不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但是就当前情况,也比起问陌生人好很多。
“要不要带点礼物过去呢……算了吧,怪难为情的,而且显得太生疏了,那我要不要更加正式一点……好麻烦。”
塔隆在不断纠结以及无数次的徘徊中,终于找到前往印象里酒吧所在正确位置的记忆。他之前第一次来这,好像也是因为迷路,从古堡擅自出来乱逛结果差点回不去了,似乎是想去附近体验一下血族的生活,结果被那两人缠上———
一对奇怪的兄妹。
[诺诺多酒吧]
他看着面前酒吧上的招牌。
“对对对,确实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塔隆在误打误打误撞和不停尝试之下,终于找到了酒吧,找到是第一步,剩下的要赶紧进去问人才行……
塔隆察觉到了某一点,他重新从酒吧的台阶上退至街道,往四周看了看。
不起眼,符合;
第三条街道,符合;
酒吧,符合。
“不就是这里吗!”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跟随黎叔指使前往的地点特征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酒吧是完全符合的。在这街道上没有其他的相同店铺,那只能是这里;他还之前弯弯绕去找过那么多地方,原来近到咫尺、近在眼前。
打开酒吧的大门,门檐上的铃铛因为客人的到来而发出清脆响声,熟悉的环境与让人安下紧绷神经的氛围,这个酒吧将温馨舒适的气氛渲染得恰到好处。
“欢迎光临。”
印象中,熟悉的白发少年坐在前台相同的位置,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就连姿势都一模一样,忍不住让人怀疑他是否就在这板凳上没有挪动过半步。
酒吧的服务生同时也是这块酒吧的老板,他看向塔隆,橙色瞳孔透露出与酒馆相同的温暖神色:“哦呀,一个熟客,我记得你是叫塔隆,对吧,先生。”
塔隆点点头,目前看来这家酒馆中还没有自己不认识的人出现,说明自己在接下来的队员们还没有到达这里,看来能稍微先放松一会了。
抱着想尽快混熟的心,塔隆用打趣的语气说:
“诺诺多老板,好久不见了,那么,这家伙又喝着番茄酱睡着了是吗。”
“嘿,你这是人身攻击,我代表所有番茄酱谴责你的言论。”还未等老板回答,少年就已经从熟梦中睡醒:“啊啊,是你啊好久不见了,怎么,咱们的大忙人突然有时间到这种闲情雅致的地方好好品味生活了吗。”
“别挖苦我了兄弟,最近并不怎么好,生活都糟透了;事情一堆接着一堆,好多事情自己不想做但还要被迫接受。”塔隆坐到少年身旁的椅子上,倾诉着自己最近遭遇到的烦恼。
在[桑邦迪]中,他不敢把自己烦愁的一面表现出来,如果被格莉或者黎叔看见,会引起他们猜测和担心。
在外界他更不敢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这会让别人看到他的怯弱,擅自对他的个人形象揣测定义。
徘徊在家人和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塔隆只能到这里来发泄,说起真正交到的朋友,恐怕在这地下世界也只有这个酒吧里的人了。
少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聆听着;他的嘴上叼着一袋已经干瘪的番茄酱,和塔隆预料的一样,他是含着番茄包装袋睡觉的:“听你这讲述,难不成你是初入社会的小年轻么。”
“嘿!”塔隆用抱怨的语气讲着,他发现学习少年的慵懒眼神,似乎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哈哈哈哈,好吧好吧,抱怨先生,谁让我是聆听你烦恼的稻草人呢。不过你今天怎么突然来这了,我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找人说话才来的。”
对方的直觉意外准确呢。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一大堆复杂的事情,塔隆就感到头疼,他耸耸肩,将不安告诉对方:“其实马上我和人约好了在这酒吧里面碰头,但是我甚至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完全就是因为熟人的介绍。”
“那可真是辛苦,强制性被迫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起工作啊?”少年透着理解的语气,问着塔隆,左手的三根手指不自觉在酒吧的木桌上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旋律。
“差不多,你就当是这样好了。”
“安啦,这种经历谁都有过,放心吧,大不了我和诺诺多在这陪着你。”少年嘴里说着听上去根本不像劝慰的劝慰:“那个小丫头今天不在,不然我就把她放你怀里,让你抱抱她安抚一下自己紧张的小情绪好了。”
塔隆这才发现,以往有些吵闹的小酒馆今天却变得特别安静,完全是因为小孩子们不在的原因:“话说回来,莫莫他们和你家妹妹去哪里了?我是说珀菲.科普罗特。”
“叫她珀菲就行,并不是所有血族都对姓氏特别看重,柞贵族的血族还是喜欢用名字称呼双方,不然太别扭了。”纳森把背靠在椅子的背靠上,打了一个哈欠:
“让我想想和你怎么说。好吧,莫莫他们毕竟是下一任贵族的继承者,总不能留在别人领主的土地上一直呆着,肯定要定时去自己将来掌控的地方看着,但他们时不时还是会过来;至于那个小丫头,她拜托自家老爸…哦,当然也是我爸,总之就是想把她送到训练学校里,结果被拒绝了,因为年龄问题,你懂的,现在一个人在家里郁闷着。”
“唉,大家都有事情干啊。”塔隆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事实上要做的事情那么多,而他却只是在这里耗着。
“是啊,所以你是不是要加把劲才行。”
“唯独不想被你说,我觉得比起一个从早到晚蹲在酒吧里的人,我的生活应该还算规律。”塔隆笑了几声,但他完全没有要取笑对方的意思。
“我有事情干啊。”纳森摇晃着摆放在他面前的鲜红不明液体,他湛蓝的瞳孔不同于某人冰冷的眼神,而是更类似于万里晴空的碧蓝。
塔隆打着玩笑话说:“什么事,如果你是说吃番茄酱也算就免了吧。”
“我的职责,就是在这里陪你唠嗑,顺便解决你的烦恼,仅此而已,这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事情……”纳森手中托起玻璃杯在摇晃着,他的眼睛始终紧处于混乱中心的漩涡,接着,他又用同样的眼神瞄向塔隆。
塔隆被他这么盯着有一些发毛:“你在…讲什么?”
两人对视许久,终于,纳森像憋不住似的,开始放声笑着:“没什么,当我没说过吧朋友,对了,我能感觉到已经有客人要来了,
……而且,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新面孔。”
叮铃~
穿着普通且有些老土衬衫的男生犹豫不决地将门推开,戴上眼镜的文绉模样可说是直白地告诉别人[他没有任何战斗能力],鼻梁上架着一副又土又蠢的圆框眼镜;与发色同为黑色的眼眸带着一点疑虑,将门推开还不算完,居然是先将头从打开的门缝中向内探出,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慢慢走进这家酒吧。
“请问……”
青涩且礼貌的声音,就是这个男生的音色:
“打扰了,你们有人认识一位叫塔隆的先生吗?”
看来这还真是啊……塔隆其实从对方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注意,能走入这家毫不起眼的酒吧本身就已经足够可疑,现在居然直接了当问自己的名字,恐怕这就是应该要等的人了。
他也没有多加隐瞒,本着友好相处的原则,塔隆也同样向对方打起招呼:“我就是,你好。”
“您好,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是温迪,因为不是贵族所以姓氏就暂且不报了。”对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尴尬,大概是为自己晚来十多分钟而感到歉意吧:“不好意思,因为我手头其实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如您所见,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制服还没脱下。”
不会是趁着这会工夫偷溜出来的吧,等等,血族也有学校?之前怎么没听人提起过,血族学校该不会教的和人类都一样吧……
果然不论是哪个物种都要学习啊,真是辛苦。
塔隆本身也没有想责怪他的意思,再加上对方的态度,让塔隆实在提不起什么意见,只能多说一些好话了:“没事,其实我也没有等多久,也才十分钟而已。”
他将手伸向右边的空位,示意让对方坐下:“应该还有几个人吧?不如我们先一边坐着一边等怎么样,只要你不赶时间的话。”
“可以,当然可以,我很荣幸。”男生腼腆地笑着,随后乖乖坐到了塔隆的右手边,待他放松下来后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啊,幸好塔隆先生并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说实话,我之前还是有点紧张的,还以为塔隆先生会很恐怖,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塔隆笑着说:“我之前也和你想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对象不同,你想的是我、而我想的是你,不过好在我们俩和对方心中互相想象的差别很大。”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见面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过多的紧张感可能是唯一导致事情不顺利的因素。
恐怕接下来的人,也和他们的感觉是一样的吧!塔隆顿时感觉轻松很多,身上的负重感都没有了,如果全是这样的人该多好。
“啊,说起来,一路跑到这里我已经有些渴了,既然是饮品店,那肯定有饮料之类的东西吧?”男生用着期待的眼光看着诺诺多老板。
但是对方此时穿着的却是酒你的衣服,淡淡找看了他一眼,嘴里哼唧着说道:“这里是酒吧不是饮品店,请不要偷换概念,注意自己的素质,客人。”
被这么一说,面前这个男生反而表现出小尴尬,不过……诺诺多老板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严厉了?
塔隆出来帮他的新同伴解围,不然让场面一直变凉下去也不太好:“那么老板就来一杯饮品吧,就是上次给我喝的那个,也给他尝尝。”
“不给,”对方直接回绝了,而且语气很坚决:“不给,我的店从来就不欢迎未成年人,来了也别想喝东西,而且更不欢迎没素质的人,你自己是问他干了什么。”
已经不如塔隆感觉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诺诺多老板今天讲话的语气很冲。
男生显然有点委屈,他嘀嘀咕咕地讲着:“我什么都没干啊……”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塔隆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解答。
诺诺多干脆就不理这两人,只留下一句话,随后开始拿出玻璃杯调制新的酒水:“看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反正不久后你们就知道了。”
三人之间一直保持着无声的状态,直到诺诺多将他手中的新酒水调好,并且放置到一旁的桌子上……
塔隆愣住了,那个空位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
诺诺多老板刚刚的酒水就是为对方而调;这人披着一身黑色的连帽斗篷,全身漆黑,把自己笼罩在斗篷和兜帽的阴影下,在这斗篷之下的服饰有些像中世纪的骑士铠甲,不过和银白金属光泽不同,他身着的这些铠甲也是黑色。
棕发和黄褐色的皮肤,以及最为暴露的…血红色瞳孔。
“你是谁?”
塔隆有点后悔自己向对方提出这个问题,男人转过头,塔隆顿时全身的肌肉紧绷,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一匹饿上几天的野狼盯着;这个男子十分危险,和温迪处于两个极端。
男人摇晃着玻璃杯中的酒水,先是一人沉默地喝了几口,接着,嘴角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笑容:
“危险的豹子披上了羊皮,你再不自己扯开,我就帮你一把。”
诺诺多店长冷漠地讲:“如果您想这么做,最好先去店外,免得弄脏了这里。”
怎么回事,他们在说什么?
塔隆怎么感觉脑子有点懵,难道就他一个没跟上这两人的思考?再反观一旁的温迪,仍旧沉默不语,低着头。
“哼,不打算脱是么,”黑袍男人用阴森的眼睛看着塔隆……身旁的温迪,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已经抢先一步摘下了对方的眼镜:“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这个,我来帮你一把。”
“不许动它!”
温迪顿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就连塔隆都没能看清他的行动轨迹;从不知何处拘出一把匕首,行云流水般地划过空气直直刺向那个男人的手掌,如同毛笔写书法、勾勒笔画一气喝成。
男人自然是没有躲开,左手手掌直接被匕首穿刺,因为感觉到疼痛松开手指时掉落的眼镜,也同样被温迪顺势捡起,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塔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该从何吐槽起面前的情形……
是该说黑袍男人过于大胆?还是讲温迪的真实性格隐藏得甚至连塔隆都没有发现?亦或是诺诺多店长的敏锐观察从让他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
“停手吧,这样不挺好的吗,毕竟第一次见面大家都拿出最真实的一面。”
诺诺多这时开始打着劝和的名号,把两人之间唯一的连接给弄开,插进手掌的匕首很紧,诺诺多店长把他们掰开还是有些费力的。
温迪重新戴上眼镜,刚刚如同毒蛇出洞的冰冷表情,此时重新回到人畜无害的阳光面庞:“吓死我了,下次不要动我眼睛啊,这么做很不礼貌的。”
“抱歉抱歉,这杯酒就当是我请你的吧,算是给你赔礼了。”黑泡男人看来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将这玻璃杯推至温迪身前的木桌。
对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诺诺多店长,而他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表示,店长的态度也和之前不同,恐怕是因为温迪把自己最真实的性格暴露出来的原因。
“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某些原因,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眼镜,所以……”
他看着塔隆,塔隆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啊,没事,反正是人都有一两个小秘密。”
塔隆话还未说完,从大门那里传来的血腥味却让他闭上了嘴,这是一股非常浓烈的味道。他敢打保票,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肯定都闻到了。
温迪已经将目光转到门那里,看来他和塔隆的反应一样:“这是什么味道,让人晕眩的鲜红腥味,我甚至有点反胃了,我去开门好了。”
黑袍男人一言不发,手却不自觉地伸向腰侧,那里好像藏着某种东西:“我劝你别去,恐怕这次来的人有点棘手,真希望不是她……”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门被很平常地推开,没有弄出其他什么声响。
进来的人身披黑色风衣,一双赤红色的瞳孔不同于血族的鲜红在往四周打量着,垂肩及腰的黑色长发以及同色系的皮衣皮裤。少女有清秀的脸庞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她确实很美,但只要有过战斗经验的人都不会去接触,塔隆若是没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血味,恐怕也会被她的容貌吸引。
少女在体态上完全如同翻版的格莉,只不过少了几分腼腆、纯洁、仁慈与高雅,多了几分阴森、冷酷、凶狠和凛冽。与格莉的雪白色完全不同的黑发,正随她的行走而摆动。
塔隆很想开口和对方打个招呼,但碍于少女身上的杀气凛然,反而让塔隆有点不敢迈出那一步,他现在才开始回忆起格莉的善良和体贴。但无论如何,这个口还是要开的,就看现场冷场的气氛被他打破了:
“你好,我是塔……”
砰!
对方扔过来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包裹着某个圆圆的东西,还在不停往外渗着血。
和想象中相差不了多少的甜美声线,讲出的话却有点狠毒:“[暮色会所-扎赛辉金]的首领,魔法师穆斯安的人头,这是,见面礼,价值五千美元,去地下钱庄或者佣兵那里都可以兑换。”
见面礼是价值五千美元的人头?
少女你这礼物我有点承担不起啊!
正当塔隆发自内心吐槽对方的不正常行为时,一旁原本安详坐在椅子上的黑袍男子,此时却像早已蓄势待发似的,从腰间拿出不明的长管武器直接举向对方脑壳。
少女反手握住自己配备的佩刀刀柄,长刀刀刃寒芒如风,刀出如齿豹,直接弹开了男人。
两方就这么缠斗在一起。男人想尽可能将自己的武器,靠近足以攻击到少女的范围距离里,但每一次都被少女用长刀弹开;而对方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即便想用刀刃划击,但是男子总能用他手上的长管挡住。
“赤红死神,你怎么会在这里?特意取我人头吗!”
“你先别太激动,勾魂者,我对你的人头毫无兴趣,你确实比塑料袋里只剩头的那具尸体要强上不少,但是和你打恐怕也是两败俱伤。”
“你个臭丫头上次抢我任务,我都把人杀了,你跟我说任务你接了,赏金还是你的!这个仇怎么忘得了!”
黑袍男子见靠近不成,干脆直接用长管口对准少女,在少女把它弹向空中那一刻,男人已经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从长写口中喷射出的火药,竟然威力大到把天花板轰出一个窟窿;塔隆这时才发现,男人手中握着的武器的真身,是某种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持霰弹枪。
枪械发出的炸裂声,迟迟回荡在室内没有散去;纳森原本还在熟睡,但立刻就被吵醒了,看看四周,确认没有状况后又趴在桌上继续睡着。诺诺多老板则是早在之前就走入后台,没有再出现过。
塔隆看着面前如同火药桶、正在僵持的两人,他感觉如果要打圆场只能趁现在,不然待会……费的功夫可就不止那么一点了。
“好啦好啦两位先坐下来,你们应该都是我们这里的队员,不要这么激烈嘛,大家都先打个招呼怎么样。”
“招呼的话,刚刚我那一枪算是打过了。”
黑袍男人算是给足了塔隆面子,对那位少女瞪了一眼,又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摇晃着酒杯。
少女一言不发,也没有坐下,而是依靠在大门的墙上闭起眼睛,闭目养神起来。塔隆深知现在情况不妙,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身旁的温迪。
对方则是露出了理解的眼神,也开始打着圆场,重新转移到别的话题:“说起来,小队队员就我们四个嘛,我记得某人和我说过应该是六个来着。”
“剩下的队员我刚刚碰到了,只不过那两个人…我都不想搭话。”少女缓缓开口说道,证明了还有别人马上要过来。
“这样啊,那看来我们还要再等一会了。”塔隆思考着马上人到齐以后,他该讲什么话才好。
“是啊,不过尽量能快一点是一点吧,毕竟接下来还有事情,顺便老板在吗,给我调点喝的。”
“嗯……嗯?”完全陌生的声音,塔隆看着声音来源:“你是谁啊!”
这个造型应该是个女人吧,她这发型有些别致,一面是光秃、另一面则是垂落到肩头的短发。
身上穿黑紫搭配的不明的服装,之所以说是不明,因为她的衣服像是来自很多不同色彩和色调的衣服拼接而成。虽然没有任何明显的拼接口,缝纫恰到好处;但是材质和触感以及颜色都不相同。
只能用特别来形容。
“初次见面,大盗莱诺,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