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年12月3日a.m.11:20c号奴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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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水道而已,你们休想逃出这里!”
布罗德似乎还没有放弃继续追赶他们的念头,还想着能把面前这两人一网打尽:“教会的人,我不来找你,你倒自己还送上门来了。”
“谁和你说我是教会的人了?”和对方的脸皮厚度有的一拼,尼赫伦也开始自我辩解起来:
“我只是一个恰巧路过这里的魔法师而已,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和[暗卫……”
“暗个屁!你当我瞎,看不到你胸前那个十字架是不是!”
布罗德的眼睛瞪着尼赫伦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吊坠,这件物品从一开始就暴露了他的身份,此时想辩解已经纯属是活跃气氛了。
“……啊哈哈,暴露了还真是尴尬啊。”也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许恰巧是他故意这么说的:“不过呢,其实你们也发现了吧,我没有下死手哦?”
尼赫伦始终眯着眼睛笑说:“如果你们真的想执意追过来,那么把你们脚下的地板变为岩浆,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一瞬间将整块大地变为岩浆么……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布罗德看向身旁那些遭受过对方袭击的人,
此时他们还处于极度的惊慌中,似乎见到了什么违反常理的事。
隔空造物、化幻想为现实,这种力量原来真的存在。
嘛,虽然这个少年看上去丝毫没有战斗力的样子,不过如果他的魔法是这种类型,那么一切也合理了。
“好吧,这次就先放你们一马,下一次再见面会怎样就说不准了。”
布罗德勉强同意放那两人离开,这是他目前能够承受的容忍最大限度。
见此情景,约翰赶紧拉着尼赫伦的手想要离开这里:“我们赶紧走吧,我总觉得再待下去没什么好事。”
尼赫伦原先还顺从着他的意思,但在没迈出几步后,他似乎又回想起什么。
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向着布罗德等人问:“等等,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来这里碰到我这位熟人先生也只是凑巧而已,我的真实目的似乎不尽如此。”
原以为能赶紧把这瘟神送走,却没想到对方又把头转了过来。
布罗德此时心中有些暗自不爽,只好赶紧催促着对方讲:“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索取的不成?”
“不不,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
尼赫伦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稍微有些古怪,一抹象征贪得无厌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没有为我自己本人索取过任何东西,就这么回去了有些不合乎情理吧?”
“………”
这句话换个意思,也就是在讲刚刚答应的那些条件,全都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他身旁的那个男人[顺带]做出的要求。
尼赫伦真正想要得到的、属于他自己的报酬,还没有从对方的口袋中拿走呢。
布罗德自然也是听出了个话中的意思,总而言之,就是想在拿些东西,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贪婪的人,你还想要得到什么?”
“哈哈,别摆出那么紧张的模样嘛,你们把魔兽关在这里折磨的时候,脸上充斥的笑容可比现在更加快乐。
来~让我们笑一笑。”
尼赫伦脸上浮现出的微笑更加诡异了,他在这工厂之内环视一周继续讲:
“让我们放平心态?就像我刚刚说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这座奴隶场的主人、也就是造成这次魔兽绑架和魔兽失踪案的罪魁祸首吧?”
自知瞒不过对方,狡辩已经成了浪费口舌的事情。
既然他能这么肯定,又这么清楚;那布罗德就不需要再去掩饰什么,而且对方看上去也不像是好人的样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布罗德能嗅到某些[味道],这个叫尼赫伦的男人身上有着和布罗德相同的味道,并非是属于什么魔法方面的奇幻特性。
而只是一个特点,布罗德生来就能闻到别人身上散发出的某种臭味,灵魂的臭味。只有那种腐败到极点的人渣,才会散发出的这股臭到令人作恶的味道。
所以他不仅没有加以掩饰,反而还很坦然地承认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有可能也是那个该死的情报贩子告诉你们的,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
对,就是我干的,我和我的几个兄弟们制造了这一场魔兽失踪案,用了某种方法把指定的魔兽吸引到北欧芬兰。
之后再以高价卖给其他人,这就是我作为奴隶主,维护这个奴隶场的日常任务。”
“把魔兽变做奴隶吗?明明他们和人类比起来也就只有物种这一个差距了,他们都会思考、也保留高等智力和交流能力。
即便这样,你们仍然把他们当作奴隶看待吗?”
之所以布罗德现在能坦然回答这句话,是因为对方……也就是尼赫伦现在仍然是笑脸相迎。
伸手不打笑脸人。
而且布罗德确信,虽然面前这个少年身处于教会,恐怕是教会中的一份子。
但是和他一样,都是腐败到骨子里的人渣,像这种人都能被教会接受。
那没道理教会要无缘无故,针对布罗德这一个人。
“很正常吧?人类历史中的古代奴隶制社会不都是这样吗,
那些奴隶也保留反抗意识、高等智慧、交流能力。
但他们却要被当做奴隶对待。
现在我对这些魔兽们干的事情,只不过是人类曾经对人类,也就是自己的同胞做出过的事情一样罢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心还没有恶劣到对自己的同胞做出这种事,所以我的情节应该比以前那些人们好很多才对。”
“你偷换了概念么”
尼赫伦敏锐地察觉了。
“哦哦,被发现了?”
“是,被发现了,不过就算是偷换概念之后,说出的话却很中我的意。
你说的话在我耳中听来并非没有道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魔兽比人类要可靠的多,可能这是人类骨子里的一种卑鄙吧,
是[原罪]呀,人类对自己的同胞都是如此的不信任呢。”
布罗泽终于认识到了一件事,为什么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比自己更加浓烈,
因为对方不仅仅是一个人渣、是一个坏人,还是一个已经崩坏的家伙。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连这种自己看来都叫做人渣的家伙,居然能找上自己,似乎他也他也在摊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布罗德冷笑一声,随后也不继续打算卖关子了,直接抛开谜底问:“我就直说了吧,教会动用你这种已经坏掉的人来和我作对,是不是代表我已经遭到教会的针对了。”
“是的。”
没有迟疑,看来是真话呢。
“我就很好奇,为什么我做这种会让[暗卫军]针对的事情,反而却引来了教会的———”
在布罗德把花说得更彻底前,尼赫伦抢先一步打断了对方:“多余的废话就不必说了,因为你侵犯到教会的利益,仅此而已。
所以教会还要赶在[暗卫军]之前把你收拾掉,还真是有些麻烦呢。”
话音刚落,原本那些已经打算收起武器的人,再次绷紧神经,把武器举起。
尽管有些人,也是在之前已经被尼赫伦摧残过的家伙。
只因为刚刚他这句话,已经表明了自己要战斗的意图。
教会容不下在场牵扯进这件事情的所有人。
在布罗德的耳中听来,教会打算杀人封口,出于不明的目标。
也许是自己所作所为,或者是哪一条行动让教会感觉到了不满,所以教会要动手。
所以教会他要杀掉他们所有人,也就仅此而已;
也就仅仅是因为教会的一点不满而已;
也就是因为教会怕失去他们的尊严而已;
所以教会要杀掉他们,也就仅此而已……
开什么玩笑……“你直接说想和我动手不就完了!还和我聊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布罗德越想越气,现在他保持着最后的一点理智。
真怕到时候没忍住,就想冲上去把对方给一刀砍了,不过前提是他得打过对面两个人。
“哈,别这么急嘛,亲爱的奴隶主先生。
我自认为我还是比较善良的,但您刚才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像是在看五恶不赦的罪犯、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一样的呢。
看得我实在还挺有些骄傲的,说实在话。”
“所以呢?你本来的目的就是来杀死我,还故意拖延我的死亡时间和我聊这么多话。
你从一开始就说直接想把我给干掉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套这么多的信息?我懂了,你只是想从我这里单纯地获得一点信息对吗。”
“我要是只想获得信息,直接把你身边的那些所有小弟全部灭了再把你一个人留下来。
以生存为理由要挟你,把信息全部吐出,这不是效率比现在这样更快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人渣,难道这就是你原先的想法吗?”
“是的,我原先是想这么干来着。
直到我想起了另外一件好玩的事情。”尼赫伦彻底摆脱此时还拉扯住他的约翰,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不把消息问个明白就有点太亏了。
所以尼赫伦彻底放弃自己一人从这里逃走的打算,他决定要去做一点别的事: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个人渣,对于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教会中不光是只有一个我这样的人渣,里面还有一队和我相处得非常融洽的人,以及一位比我还人渣的队长。
也就是我的上司、领导者、本次抓捕你行动的指挥人。
那个队长虽然人渣,不过对待我们所有被他视作家人的人,可算得上是亲生父母一般。
我说这么多只想让你知道,乃至是某种已经崩坏的激进四分五裂的人,也一定有他心中某处最柔软、甚至能够被算得上是正常存在的情感。”
布罗德试探性地说:“那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想告诉您,别看我这样,我原来在踏入这一行之前可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赌徒呢。
和我们这位人渣队长的情感一样,我所存在的正常情感就是赌博。很讽刺对吧?但是却很真实。”
尼赫伦看上去也才二十不到,甚至真实年龄只有二十左右,但这仅仅是从外表上判断而已,
所以当他说出那些话后,布罗德才会感觉奇怪。
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对方在骗自己,像拥有这种实力的魔法师,没必要故弄玄虚说出这种假事来唬吓他。
那么,这件事就是真实发生,并且真实存在过的了?
“赌徒……是吗?那么请问赌徒先生,你要和我赌点什么东西呢。”
对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再看不清眼前情况的人就已经是瞎了。
很明显,尼赫伦想要和他打一个赌,而这个赌的贴注关乎的有可能是布罗德自己的生命。
“不愧是奴隶主先生,立刻就想到了我的真实目标。
我确实只是想和你打一个赌,这个赌很简单;你赢了,我就乖乖从这里走掉,虽然我不敢保证我的那位人渣队长是否会对你出手,不过我敢肯定,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作为交换,与之相对的,如果我赢了,我要你把这里至今为止关押着的所有魔兽,全部放回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并且你从此以后,再也不准踏足魔兽囚禁这块禁忌的领域半步。”
“有趣,你的条件确实诱人,但是你为什么但是我为什要和你赌?给我个足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仅仅是转瞬间的眼神交流,就已经包含了许多信息。
半晌过后,布罗德这才勾起一点嘴角,有些无奈地讲道:“因为你那引以为豪的实力,当成威胁他人、必须参加赌局的能力标准吗。”
“我想,如果命运和幸运都兼顾你,说不定在这件事情上你真能战胜那个男人也有可能。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别再说那么多废话了,告诉我到底要去赌什么吧。”
“要赌的事情很简单啊,就拿您身边的例子来举好了……
关于您手中那队被称为底牌的第二队魔法师,我赌他们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