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人恶名远扬,要不是这次出事的是刚带来一场神迹的僧侣,镇民们原本是不敢来的,在这种环境下,人们本来就已经提心吊胆,看到那些民兵惊慌失措地跑回来,也以为出了什么事。
众人不明况,你吓我我吓你,恐惧像雪崩一样蔓延开,除了被江北治好的三个年轻镇民的家人没跑,剩下的人“轰”的一声转就跑,多米尼克和教堂的僧侣也吓了一跳,跟着往回跑。
“不用怕,都死了!”杜汉还算镇定,大声喊道。
听到杜汉的喊声,众人又停了下来,纷纷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谁也回答不知道,才弄明白是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
多米尼克的脸色有些尴尬,为一名主祭,而且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竟然被吓得狼狈逃窜,确实不应该,又带着人们走了回来,远远问道:“杜汉指挥官,什么况?”
“豺狼人都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况。”杜汉高声回答,然后忍着恶心检查了几具豺狼人的尸体。
几个豺狼人的致命伤都在头顶,一眼就能看出是用钝物击打出来的,而且上没有多余的伤,说明是一击致命。
但豺狼人的头骨硬得出奇,不经训练,普通人拿利器劈砍都未必能破开,只有实力卓越的战士或圣骑士才可能有这种力量,他想不明白一个僧侣是怎么做到的,关键不止一只,而是数十只,这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我过去看看。”多米尼克壮起胆子向那边走过去,其他人也跟在了后面。
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附近的血腥味儿已经浓得塞牙,不少人捂着鼻子向后退去,连连干呕。
“这些豺狼人是……是兜帽牧师杀的!?”多米尼克也被遍地狰怖的尸体吓得脸色苍白,扭过脸去问格斯诺,语气中充满难以置信。
“是……是他,”放在平时,格斯诺可能还要吹嘘几句,但此刻一句也吹不出来,“我没看到他怎么杀的,我们到这附近,兜帽牧师让我等他,然后一个人来了这里,我爬到了山上,接着就听到了豺狼人的惨叫声,再下来时就看到这些豺狼人都死了,也就……也就半个小时的事。”
“半个小时?”多米尼克一惊,“你说兜帽牧师用半个小时就杀了这么多豺狼人!?”
在场其他人也将信将疑,豺狼人的凶猛是人都知道,林子里的狼和熊见了都要绕开,一名僧侣在半小时之内杀掉这么多豺狼人,未免太夸张。
“可能还没半个小时,托马斯主祭,我以圣光之名立誓,我说的都是真话,”格斯诺发现人们不相信他,举起一只手,“不信你可以去问……”
他本来想说“去问艾伦副主祭”,但忽然记起艾伦告诉他不许提自己来过,又改口道:“不信你可以去问兜帽牧师。”
以圣光之名立誓,对僧侣而言是很严肃的事,多米尼克觉得格斯诺不像在撒谎,可这件事又太令人难以置信,问道:“那兜帽牧师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格斯诺摇摇头,“我本来想去找他,但被这些尸体吓到了,没……没敢去,就想回去叫人,然后就碰到了你们……”
格斯诺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兜帽牧师,他来了!”
众人顺着格斯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穿蓝色祭司袍的影正从林子深处走过来,脸上戴着副淡金色的面具,这种装扮的在闪金镇只有一个人,确实是兜帽牧师。
很快,江北来到了众人面前,那天蓝色的祭司袍是件魔法装备,自动修复和清洁,崭亮如新,但他脸上的氪金面具却不是,溅了许多豺狼人的脑浆和血液,已经快干涸,一眼就知道刚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这下确信无疑,多米尼克、杜汉、一众僧侣、所有民兵和镇民像进入了无声模式,目瞪口呆地看着江北,心里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一个僧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了这么多凶猛的豺狼人!?
江北绕回来,原本是想割下霍顿的狗头,丢到多米尼克的办公桌上吓吓这位主祭,没想到对方带着这么多人来了,正好省了事,笑道:“托马斯主祭,你是来视察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么?”
“啊,不,不不,”多米尼克又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客气,“兜帽牧师说笑了,我是担心你,所以带着人们来支援了,没想到你一下杀掉了这么多豺狼人,是我多虑了,闪金镇镇教堂能有你这样出类拔萃的僧侣,是……”
“托马斯主祭,”江北有心恶心一下多米尼克,没听他啰嗦,打断道:“我已经扫清豺狼人的巢,所有豺狼人,无论雌雄大小一个不留,但不知道哪个是霍顿,既然主祭来了,正好指认一下哪个是。”
说完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多米尼克走到了豺狼人的尸体中央。
地上遍布黑血,已经起了浆,踩起来“啪唧”作响,多米尼克养尊处优惯了,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不由自主踮起脚尖,像个跛脚老太,陪笑道:“兜帽牧师,不……不用辨认了,我相信霍顿被杀掉了。”
“还是要辨认一下的,”江北拉着多米尼克来到一具豺狼人的尸体前,问道:“这个是霍顿么?”
“不……不是,”多米尼克扫了眼豺狼人的尸体,只见尸体头顶崩裂,像个长裂了的狗头菇,裂口处的皮毛还粘着起丝的黄白色脑浆,恶心得险些吐出来,“杜汉治安官就在这里,可以让他辨认……”
“主祭大人来辨认也一样,”江北拉着多米尼克又来到一具豺狼人的尸体前,“这具是么?”
这个豺狼人是被江北先打断四肢,后来又爆头而死的,尸体扭曲成一团,比刚才那具还要恐怖。多米尼克只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有东西到了喉咙,马上要吐出来,但这么多人就在眼前看着,唯恐失了主祭的形象,又闭紧嘴巴强行咽了回去,摇了摇头。
格斯诺看出江北在捉弄多米尼克,觉得好笑,其他人看在眼里,也觉得这一幕有些滑稽,连杜汉都站在一旁看闹,没代替多米尼克指认霍顿。
江北又拉着多米尼克“参观”了几具尸体,才走到霍顿的尸首旁,一把拎起来和这位主祭来了个面对面,“托马斯主祭,这具总应该是了吧?”
霍顿的狗头被江北用锤子砸了个坑,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也翻出来,这样一副尊容近在咫尺,多米尼克惊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就好,霍顿为祸已久,镇民们早就想除掉它,它的狗头就由主祭大人亲自带回去吧,以彰显主祭的虔诚和无私奉献的精神。”
江北说着话,抓住霍顿的狗头,暗中发力扭了几下,然后猛一用力,竟“咔”的一声连皮带扯了下来,然后塞到了多米尼克怀里。
多米尼克被溅了一脸腥臭的浓血,险些当场昏死过去,抱着一颗血淋淋的狗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神看着像是要哭出来。
江北暗暗好笑,拉着呆如木鸡的多米尼克向前走去,“托马斯主祭,咱们回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