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这幅双面绣被云绮卖给了南京富商得到了一笔好价钱,受此鼓励,她把精力全投入了刺绣的上面,整天把自已关在房内,门也不出,也没了往日那种天真烂漫的激情。
小舍每日回来,见到自已妻子冷淡无情的面情,性子也变得粗暴起来,常常会晚上出去找人喝酒。
这日钟同知让小舍去趟常熟县,说那里发现了一桩蹊跷的命案:有两个男女暴毙在街头,杵作说浑身似焦碳,估计是雷劈的。男的家属不服,认为是被女人的丈夫杀死后焚烧的。
小舍便带了小白和一杵作,也就是后世的法医。三个人乔装打扮,去了上回吃叫花子的那个老农家。
这事在小小的玉山镇应该是传得家喻户晓的了。
那老农还认得小舍,天冷,四个人便在烤鸡的那一间聊了起来。那房间足有普通房间三个大,里面有不少帮手在忙着,那烤鸡的香味,真令人垂涎欲滴,小舍最近贪酒,便让小白去买了一瓶常熟有名的桂花酒,四个人围着个小方桌,啃着鸡腿聊了起来。
小舍道:“老伯看样子生意不错嘛。”
“托了夏尚书的福,这名声也出去了,城里好多酒楼都来订货。”
“那不错,这鸡烤得焦焦的,有香味。”
小白道:“和前段日子死在街头的男女一样,焦焦的~~”
小舍被他这么一形容,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一巴掌过去:“人家在吃,你说这恶心的事,还让人吃不?”
小白继续编着:“那天我路过,是看见了嘛,连衣服都烧烂了。”
小舍便问老伯:“这事是真的吗?”
老伯也贪酒,喝得半醉道:“是真的,听说那男的姓钱,住秀崖弄,是个大富人家。那女的住凝寺巷是个招蜂引蝶的美妇,嫁了个贫寒人家,时常责骂自已的丈夫没钱,穿不了奢华丽裳,买不起环佩簪钏,屈了她的天生丽姿。风声传到钱员外耳里。
小舍道:“富翁去勾引那美妇啦?”
“这前世的冤亲又碰到一起了,就和西门庆与潘金莲一般勾搭上了。”
小白道:“人家这才叫般配,一个有钱,一个有色。”
小舍道:“后来呢?”
老伯喝完一盅酒,又给大家倒了些:“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
杵作道:“老伯真会卖关子,听得我的痒痒的,那美女怎么个漂亮?”
老伯道:“说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她又妖冶若媚,风姿卓约,特别那双勾人魂魄眼睛,那个男人见了也会多看一会。”
小舍道:“老伯听说书听多了,都说些文皱皱没用的话,我们要听那结局。”
老伯依旧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道:“后来那钱员外想占有那花魁女子,就出钱给她男人,叫他去临清县作贩布的勾当,那丈夫穷惯了,老是受女人奚落,明知这里头总有些吃软饭的味道,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外乡,想多挣些钱来笼络妻子,不让她受委曲,男人一走,那**便天天招钱外郎回家,喝酒作乐,如同夫妻一般。”
老伯说到节骨眼上,小伙计找去了,小舍心里急得狠不得把工场砸了。
还好,才喝了一杯酒,那老头回来了。
小舍生怕他又走,就敬了他一杯酒。
老伯又道:“这一天,那男人又出门了,但是适逢潮落船不开,便回家来了,撞见那风流的钱员外正拥著自已的妻子在床上颠鸾倒凤做那淫事,顿时怒不可抑,操起锄头,想劈了那奸夫**,但想想收人钱财,终于没下手,因为惭愧自己拿人钱财。
两人见事迹败露,女人对钱员外道:“我俩恩爱一场,总是偷偷摸摸的,早晚惹了这窝囊废,不如先下手把他杀了,做个长久夫妻”,钱员外色迷心窃,信了那狐狸精的话,买通船主,在江中把那男人杀了,沉到水里,可怜这个傻男人,就此丧命。”
小白道:“这杀人的事怎么穿帮的呢?”
“这事也巧,那天这个男人的远房兄弟也一块去山东贩布,正好看见杀人的一幕,立刻又坐船回来,向族长诉说了哥哥被杀的真相,就一纸诉状告到县衙,一顿刑罚之后,凶手坦白了,是钱员外卖凶杀人。
小舍道:“没见县衙报上来啊?”
老头道:“几天后,这钱员外有钱啊,他用钱上下打通后,县衙竟然判了无罪,说是那男人醉酒自已跌入河里,两人庆幸出了府衙,怕男人家属再上告,急忙带了细软准备私奔,还没出城门,忽然晴天霹雳,把两人都劈死了。”
听完老头的话,小舍有些将信将疑,好像戏说的成份多了点,便带着小白与杵作去了常熟县衙。
三人刚进县衙大门,在二门跳下马来,便见了黄进这小子,一身官袍,春风得意的从里面出来:“张通判大人,小人奉知县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小舍道:“老兄,在县衙讨得个什么官职?”
黄进道:“刚来,当了个典史的差使。”
“太巧了,我们是为那个钱员外死因来的。”
黄进请他们内厅坐下,递上茶道:“这案子,正好我接手,所以前前后后都清楚,钱员外勾引良家妇女,雇凶杀人基本事实都清楚。”
小舍道:“后来那奸夫**暴死街头,又是怎么回事?”
黄进道:“这都是民间的传说,你也信啊,现在这两人还关牢内,还有些细节需要进一步核实。待一切完毕再报苏州知府。”
“那街上雷劈的男女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两个乞丐,父子俩,正逢雷电,说也巧,这雷电只有春天有,偏偏碰到那日子,所以老百姓胡乱传言,把两桩事拼在一块了。”
“那我们先去牢内看看,你再把案卷抄一份,让我们带回去。”
小舍看见死囚牢内两人看得牢牢的,便让让俩人在卷宗上又按了指印,签字画押,回城交差。
小白骑着马道:“大人今天好像是听了一回书。”
小舍笑道:“你听书,我付酒钱,美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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