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几个卖拳头的壮汉借机去推巡检,巡检操起了手中家伙,腾飞大喊道:“把这几个全部拿下”,两帮人开始格斗起来,这时河边焰火腾空而起,这是事先设计好的动手信号,数百名兵卒把人群团团围住,一下子大哭小喊之声响彻夜空。
见赖皮三郎手一挥,人群中杀出一帮人来,刀光剑影朝桥上冲去。小舍已经到了赖皮三郎身后,一个箭步揪住他的衣领:“歹人,死期到了!”
赖皮三郎急转身,小舍手指已戳住他的喉部,双指似剑一般锋利,三郎舌头也伸了出来。
郑师父一脚踢中他膝盖,匪首像猪一般掼到在地下。
小舍上去把那人的头发连蒙在脸上的面皮扯下,露出一脸横肉的面孔。
围观的人“啊”的一声惊叫,七嘴八舌道:“原来是个男人!”
“是个闹事的泼皮。”
“不是个好人。”
郑师父一把把他拖起来,大声道:“你这个少林寺的败类,我代师父收了你。”
赖皮三郎认出了自已的师兄,他自知斗不过他,便跪着求饶道:“原来是大师兄,请看在同门师兄的面上,饶了我。”
师父道:“你恶贯满盈,老天都容不了你,你自已了断吧,”说罢把刀扔在他面前。
赖皮三郎泪流满面,扯开上衣,那里还放着半爿的球,众人都哄笑起来了。颤颤巍巍的把那骗人的东西除了,胸前都是那恶心的赖疤,他从地下拿起刀,双手握紧丁,月光下那刀露着寒气,被他高高的举到头顶,突然他跳将起来挥刀朝小舍劈来。
小舍后世见过那种负隅顽抗的场景,所以心一直绷紧着,见刀过来,一侧身,用纪纲给他的那柄青龙剑迎了上去,剑是把好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一剑上去,手臂连刀与那歹人的身体分成两处。
赖皮三朗,疯牛一般大叫着,朝河边奔去,疯狂的劲头,巡捕拦都拦不住。只听“扑通”一声,人下了湖去,混在游船里的巡捕,手中之箭离了弦。
万箭之中,贼人便浮了上来,身上不知中了多少箭,小舍命人下去捞他,几个衙役把赖皮三郎捞上来,医官检查了一下道:“尚有呼吸。”这厮命还真硬。”
小舍见医官已经替他包扎一下,便让手下把他与几个化装成武夫的匪徒先押到城里去。
......
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之后,石湖又平静了下来,波浪轻轻的拍打着岸边,船上的弦乐又起,商贩叫卖吆喝之声此起彼伏。
小舍和师父坐在行春桥下的画舫休息,腾飞道:“大人,你今天的估计真灵啊,赖皮三郎果然来了?”
小舍道:“我那有这么大本事,我是事先得到懒龙的消息。”
师父笑道:“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看来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值得交往。”
小舍两天两夜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这时也随着湖水一般平静了,随着船的摇摆,身体便躺了下去。
“噼里啪啦”,信教的农民点起了鞭炮,把小舍从梦中惊醒,推开船窗,湖面上泛起了灿烂的阳光,把岸边的原本白白的芦花也染红了。原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今天是八月十八游石湖最后一天,湖岸上香客早早到了,又是扭秧歌,又是唱的。
然后背起香包往上方山顶去他们或爬到上方山顶,虔诚地焚香膜拜,或“借阴债”,或求子求福,或求医求寿。
小舍想起娘的吩咐,去年她和如意在这儿借了”阴债”,如果成了心愿。每年农历八月十八前后必须到上方山烧香“解钱粮”,向神偿本付息。就和师父爬到山上五通神庙。
山不高,踏完一百零八个台阶就到了。几个女巫男觋神座旁装神弄鬼,瞄准来客的身价,胡乱开出条件讨钱,然后才允许借户取供桌上的四只锡箔元宝,带回家中供放在家里。
小舍看着那煞有介事的把戏,忍不住笑了,巫婆连连打呵欠,在浓浓的烟雾中眼皮一翻一翻,作痴不癫,装作五通老爷上身的样子,开始对小舍撒泼漫骂起来:“你这个不孝子孙,快快跪下!”边骂边吞吃了燃着的蜡烛。
边上的老师娘附和道:“孩子,你触犯了五通神,赶紧跪下,求老爷原谅。”
小舍道:“我刚才又上香又磕头,没做什么对不起神仙爷爷的事啊?”
巫婆又打了几个哈欠,学着男人的声音:“我是朱元璋皇帝,手下的大将,你岂敢嘲笑我,天地不容,五雷轰顶!”说罢又吞了个燃着的蜡烛,嘴巴里便喷出三尺来长的火焰。
师父怕巫婆说出不吉利的话来,便按着小舍跪下。老师娘便伸出干枯如柴的胳膊要钱,小舍付了几张纸纱换回四个纸元宝。
下了石阶,师父道:“这五通庙有来头,是朱元璋做了皇帝后,突然梦见阵亡将士浑身血迹地来乞求抚恤,动了恻隐之心,批准五个亡灵为一伍,封为“五通神”,家家都要祭拜,这庙还是他下令建的。”
小舍道:“哦,原来这样啊,那我再拜拜,拜这些为国捐躯的英灵!”说罢人伏在地上行了个大拜礼。
下山后,钟同知带了金通判及朱,马两捕头来换小舍他们回去休息,还带了粥和窝窝。钟同知昨晚也没睡好,连连打着哈欠。
小舍笑道:“大人,你是什么神附身啦?”
钟同知一脸懵懂道:“我是睡神附身了,昨晚被那个强盗贼坯折腾了一晚。”
小舍道:“赖皮三郎那厮怎么了?”
金通判道:“一命呜呼了,起先还喘着气,喘着喘着,等王一飞带了人来,他好像见了阎王爷来了一样,脚一蹬死了。”
小舍道:“王一飞消息这么灵通?”
钟同知道:“他本来就在监狱审万年桥逮到的那几个强盗啊。”
“昨天那么晚还在审,我这哥哥也够为朝廷出力的了。”
钟同知敲着后背:“这几天,府上谁都这样,整天像城头上搬棺材,忙得团团转,我这老腰都挺不直了。”
小舍笑道:“同知大人,你这腰挺不直,可是嫂夫人照顾不周啊,怪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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