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心土街口,有家素食馆,今天是清明节,是祭拜皇陵的日子,詹事府的几个大臣统统吃素。
黄淮,杨士奇,蹇义,金忠,汤宗加上张小舍和阎府丞和两位少卿凑成一桌。大臣中金忠57岁年数最大,蹇义次之47岁,其它的都差不多。金忠便坐了上首。
说是素食的,用的油都是猪油熬的,味道还是不错。
金忠道“今天酒不能饮,咱爷几个就以茶代酒也干一杯。”
黄淮说“这茶到倒是我们浙江的龙井。香气鲜嫩清高。”
杨士奇道“下次请诸位尝尝我们老家的云雾茶,这茶最初由鸟雀衔种而来,传播于岩隙石罅,建文初年,皇帝让我编时,随他去过庐山东林寺,那时住持慧远己经将野生茶改造为家生茶。”
汤宗道“士奇兄,说起建文帝,听说他一直在你们江西三清山附近,也许就是忘不了云雾茶的甘醇呢”
黄淮道“我看建文帝应该是去了云南,汉王朱高熙封地,普洱茶,茶汤橙黄浓厚,香气高锐持久,香型独特,滋味浓醇,经久耐泡。”
小舍插嘴道“我也听到黄大人的说法,云南寺庙众多,且在深山老林之中,一般人不会去,较难发现。”
杨士奇道“礼部的人也在传,二月份皇上出兵前,派吕震尚书先往交趾慰问张辅,上个月初在回来途中踫到朱允炆和杨应能、叶希贤。两人相对而泣。建文帝还问他“爱卿,你准备怎么处置寡人?吕震答道皇上请便,臣自有办法。夜间,吕震便到驿站,去找了当地县衙的报案,吕震是陕西人,当地人根本听不懂他的话,把一个当地的和尚抓来交账。
礼部的人说长期的野外生活,使得建文皇上身心疲惫,颜色憔悴,面容枯槁。夏天时又患上痢疾,但因害怕被发现,不敢出山觅食、求医,狼狈到了生不如死的境地。”
蹇义道“礼部的人说话我不爱听,他女婿主事张鹤朝前两天去拜见皇太子,说丈人看见过建文帝。皇太子道“为何不把他带来南京?”吕震女婿又改口说“老泰山,眼花了,抓错个人了。”皇太子见他说话颠三倒四,胡言乱语,便道看吕震的份上宽宥他吧。”令侍卫把他赶了出去。”
金忠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建文皇帝在汉王封地的可能性要大些,最近朱高熙去过云南,说是自已的卫兵老了,去云南招几个顺手些的。”
蹇义问汤宗道“陈瑛现在如何?”
汤宗道“大牢里啊,现在也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黄淮道“皇上不反对,谁也不敢吱声,陈瑛树敌太多,这些年来没人敢与他来往,成了孤家寡人,京城有不少人巴不得他立刻死呢。”
金忠道“那便等皇上凯旋而归时如何发落他了?”
汤宗已经吃完了饭,擦了擦嘴道“皇上这回顺当,出征快两个月了,还没见鞑靼一兵一卒。”
金忠道:”皇上把打仗当是游玩了,有天和夏元吉,金幼孜几个吃了一顿烧烤黄羊,然后擦着油嘴继续前进,一边走一边还笑话金幼孜“爱卿,你这个江西佬,今天才知道这北方的风有多猛了吧?”正说时,忽然脸色一变道“不好,要下雪了,赶紧跑!”君臣众人便随着他往大本营帐篷里钻,刚钻进去,暴风雪就“噼里啪啦”下起来了,夏元吉跑得慢,雪便下在他前头,走路只能小小心翼翼怕,看来皇上不仅能打仗,看天气也是非常准。”
蹇义道“要说看天相,你这个卜者也不赖。连道衍和尚也服你。”
杨士奇笑道“要不今天你也看下,会不会下雨,灵不灵当场试验。”
金忠道“清明时节雨纷纷,不说诸位都知道,不用看,下午就落雨了。”
黄淮道“那咱还不走,等着一个个变落汤鸡啊?”
金忠说对了,他指了指菜馆上的炊烟道“那烟都上不去,雨快下来了。”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就下来了。
众人自顾自的骑上马散开了,小舍骑到白梅豆浆铺时,衣裳全湿了,吴嫂道“你这个傻头亲,下雨也不躲一躲,这清明的雨凉,全弄出毛病来的!”
白梅赶紧把父亲的衣服拿出来,替他换上,把湿衣服洗了放炉子上烘着。
吴嫂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在这过日子也作孽,不知你太太什么时候会来。”
小舍道“应该这几天吧,上回说过了清明就来的。”
吴嫂道“这几天,你还在这里吃,反正自已人不客气,我们吃什么,你也吃什么。”
小舍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落寞,和白梅相亲相守了几个月,现在就像天上的云一般,风一吹便分开了,而且悄无声息,消失的没了痕迹。
他看着白梅,双手撑着他的衣裳,呆滞的眼睛里盈着一腔泪水,衣裳烤出来的热气,拂过她白如玉的脸颊,小舍不止一次的想冲上去
这日,在白梅家吃过晚饭,小舍便早早的回家了,一人百无聊赖,在巷子里低垂着头踢着个小石子走着,如意站在他身前他都不知道,如意恼了,起一只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疼得他出声的叫起来
正待发怒,张王氏叫道“儿啊,娘来南京看你了。”
张小舍这二十多岁的人,一下扑到娘怀里,“呜呜”的像个孩子一般号陶大哭起来。
害得一旁的如意,红瑶,还有抱着亮亮的丫鬟绿珠也跟着落泪。
张王氏抹了一把泪道“大街上的,哭什么?快开门,一路坐船,老娘腰也快断了。”
小舍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开了门,点上几盏油灯,把屋里照得通亮。
儿子亮亮三岁多了,长得鼻正口方,眉目清秀,说话口齿也干净,小家伙对着他,一鞠躬道“爹爹,孩儿给你行礼了。”那毕恭毕敬的样子,你不喜欢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