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府同知道:”这下一个也逃不了!”
大学士金幼孜道:“倘有躲藏或用针灸、断发、贴药和整容等逃避挑选,一律国法处置。通过这一强制手段,黄俨亲自过目后,终于挑选了五名,第一个便是权妃,当时十八已经18岁;其他还有仁宇府左司尹任添年之女任氏,十七岁;恭安府判官李文命之女李氏,十七岁;护军吕贵真之女吕氏,十六岁;中军副司正崔得霏之女崔氏,只有十四岁。她们连同十二名侍女、十二名厨师一起。”
小舍道:“王贵妃我见过,权贵妃我没见过,听说最为朱棣宠她是因为。她不仅出奇的清丽文雅。而且她的箫声悠扬窈渺,能把成祖听得如痴如醉。”
去年在斡难河,大破本雅失里大军,明军获得第一场胜利后,权妃便吹箫庆贺,这使征尘扑扑的朱棣听得心旷神怡,精神振奋,一鼓作气地击破阿鲁台大军于兴安岭下。”
公公道:“去年成祖率大军回朝,路过我们这,权妃己经身体不行了,我替她做的芙蓉豆腐,她也只能看看,实在咽不下了,后来在临城就去世了,只活了二十二岁,真是薄命红颜,她葬在山东峄县,今年清明时,我还带我老太婆替她去坟上添些香火。”
太阳正在屋顶上,楝树上的知了叫得正欢,小旗道:“这里的河水清咧咧的,我带他们下河洗个澡。”
小舍道:“太阳正当午,马儿也跑不动,再休息一个时辰走也好。”
东家公公泡了一壶大麦茶,又找了块门板让金幼孜躺在树下。
金幼孜心存感激,与东家拉起了家常:“大伯,这里离泰安城还有多少路?”
老头道:“门前那条河就是泗河,过了泗河还有一百六十里路,到傍晚肯定能到泰安城了。”
金幼孜道:“路过汶河的戴村坝吗?”
“金纯和宋礼已经回京了,余下的都交给我们当地人白英了。”
金幼孜一听兴奋了,他对小舍道:”这可是皇上特别赞赏的工程,一定要去看看。”
东家公公道:“白英的建议太好了,元朝建的罡城坝没用,济南地高,水势不足,常干枯,现在不使汶水流入汶河,改道西行,并在汶水下游大清河东端戴村附近拦河筑坝,遏汶水入小汶河南流,这样完全解决了丘陵地区运河断流的现象,使船只在运河中畅通无阻。”
金幼孜对小旗道:“快叫他们集合,我们向戴村坝前进。”
东家老头道:”青钞帐挡着,你们看不清路,还是我老头送你们过吧!”
一队人在他带领下,在太阳底下走了一个时辰,闻到坝上飞泻而下的涛声。
几个卫兵也顾不得热,飞奔上了高高的南端坝台,百丈宽的大坝,从南向北伸去,象长龙横卧在清汶两水之间;如巨剑把清汶两水豁然分开。白浪翻滚,漫坝而泄,声若千军万马。”
老头道:“大才子解缙今天来的话,一定会赋诗一首。”
金幼孜本来真想吟诗,被老头说出解缙二字,灵感全没了,他对老头道:“老伯你何出此言?”
老头道:“我们农民见得少,也听得少,只知道朝廷有个大才子,叫解缙,会写诗论道,连皇上立皇太子都听他的.
金幼孜本来还想谢谢老头的热情招待,听他这一解释,心里多少有些不快,掏了些碎银就打发他回去了。
过了汶河石桥,金幼孜像中了暑一样,闷闷不乐的,半晌没说话,他老表徐州同知问小舍:“解缙现在关那?”
“镇抚司大狱啊,去年我和金纯去见过一回,乱发长裹,深陷的眼睛也木木的没了光彩,脸色蜡黄的像久病似的。”
同知道:“解缙是我们吉水人,他十九岁时和他的哥哥解纶、妹夫黄金华都中了进士,一门三进士,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一下被太祖看中授为庶吉士。”
小舍道:“解缙本来就是个性恪刚直的人,一得宠就害了自已。”
“他记性好,才思又敏捷,太祖觉得他才华横溢,当然赏识他,有一回对小解老表道:“朕与你恩同父子,你对朕应当知无不言”这个义儿子更起劲了,第二天他就洋洋洒洒写了个万字书,什么治国啊、礼法啊、用人啊等等,说了一大堆。”徐州同知对这个老表赞不绝口。
金幼孜坐直了身体,插嘴道:”什么狗屁《太平十策》,他以为要安邦兴国,把旧的全废除就那么简单。是按皇帝的意愿来,还是按你解缙的空口无凭的言论来要命的他还替工部吴匪起草奏疏,还为李善长“佐胡惟庸“谋反鸣冤叫屈。李善长虽然与太祖一起出道,开国丞相,后被封为韩国公李善长虽是皇亲国戚,知道有叛逆阴谋却不揭发检举,而是徘徊观望,心怀两端,大逆不道,这是不争事实。太祖没给兄弟情面也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偏要挑尴尬的提。”
徐州同知叹了口气道:”解老表就吃亏在好胜性强,处处代人草疏,事事口诛笔伐,一般人不放在眼里已经是如履薄冰了,对皇上亦屡加诘问,这不自讨苦吃吗?”
小舍道:”枪打出头鸟,解缙才气高自然会招人忌妒,再加上他嘴不饶人,得罪的人自然就多,谦受益满招损。”
徐州同知对金幼孜道:”金大人,永乐初年和解缙一起进内阁的,除了来自浙江永嘉的黄淮、福建建安的杨荣之外,江西人有吉水的胡广、泰和的杨士奇、南昌的胡俨和新干的你四位同乡,大家称之为“股肱之臣“,对吧?”
金幼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和皇上一块北伐的没几个。”
小旗喊了一声:“大人,泰安城马上到了。”
小舍掀开车帘,前方朵朵红云和山峰相融,一道道金光穿云破雾,泻入层林叠翠的泰山的西坡。在瑰丽的夕阳的映照下,云峰之上如镶嵌着各种奇珍异宝般的光辉,山脚下的城墙也抹上了五彩的浓妆,宛若一幅巨大的水墨画,鸟儿在城市的上空气翱翔,渲染出一丝宁静和安详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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