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载着王沈四人的马车缓缓使到驿馆门前,“吁,几位贵客,已经到驿馆了,可以下车了。”驾车的马夫拉着缰绳缓缓开口笑着道,而后便将几人依次扶着下了马车,将几人送入驿馆交给驿人后方才离去,临走之时还叮嘱驿人让其为几位准备热水、热茶,
王沈被驿人扶上楼时还继续嘟囔道:“吾以为古今门客若论忠义,想必还很少有人能超过赵盾的门客公孙杵臼吧,吾亦是很想招募得一位像这样的门客,可惜一直求而不得啊!”
公孙杵臼,春秋时晋国人,赵盾、赵朔父子的门客。
公孙杵臼是赵盾最信任的门客。赵盾,即赵宣子,晋襄公六年(前622)起执掌晋国国政20年。
公孙杵臼忠心耿耿,深受赵盾信任。
赵盾把在今忻州的田邑交给门客公孙杵臼管理,从而形成了以公孙杵臼故里逯家庄为中心的公孙三社,即中社、东社、西社。
晋景公元年(前599)赵盾病逝,其子赵朔继任正卿,公孙杵臼便成为赵朔门客。由于司寇屠岸贾仇视赵家,策划实施了震惊朝野的“下宫之难”,残酷杀害了赵家三百余口。公孙杵臼护主心切,决心保全赵氏孤儿。
杵臼与客友程婴密议救孤大计,杵臼问程婴,“抚养孤儿和牺牲性命,哪一件事更难?”程婴说,“死容易,抚养孤儿难。”
杵臼听罢说道,“我老了,选择容易的,困难留给你。”
于是杵臼抱假孤藏于首阳山,程婴假装告密供出杵臼与假孤藏身之处,屠岸贾将杵臼与假孤一起杀害,程婴则担当起抚养赵氏孤儿的重任。
15年后,在中军司马韩厥的帮助下,处死了屠岸贾,终于报仇雪恨。
赵氏孤儿赵武继承了父辈的爵位和田邑,程婴则选择自刎以践行当初与杵臼之约定。赵武悲痛欲绝,将程婴与公孙杵臼厚葬于家乡,赵武侥幸得脱,方才有之后的赵国。
郭修亦是让一名驿人扶着上楼去接话出言讽刺道:“处道兄,吾以为还是汉时的籍福更值得敬佩一些,
毕竟他可是很能审时度势的,更换主公时亦是能精准的选在每位主公势力最大时,这一点没人能够比得上啊,吾亦心慕之,
若是吾等能如此审时度势,无论是身处魏、蜀、吴三国中的哪一国皆可混得风生水起啊,处道兄以为如何?”
王沈思索片刻笑着道:“籍福那可是个十足的势力小人,怎可与高义的公孙杵臼相提并论,若效仿那籍福岂不是要遗臭万年了。”
王沈反应过来有些恼怒的开口道:“郭孝先,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等是叛国吗?我等这也是无奈之举,况且如今还是乱世,魏、蜀、吴三国之中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显然是有些心虚的在强行辩解,
籍福先后做过窦婴、田蚡、主父偃势力最强大时的门客,且深得信任,主父偃被杀时,却又是不惧连坐的危险为主父偃送行,被汉武帝赐予“老者”称号。
籍福是个有一些辩才的人,最初劝田蚡让丞相位给窦婴,又劝窦婴打理好人际关系,在田蚡当了丞相得势后,籍福到了田蚡家,并帮助田蚡到窦婴家要田,被灌夫痛骂为“势力小人”而赶出门。
籍福第一次出场是在武安侯开始野心勃勃要当丞相的时候。
当时汉孝景帝已死,孝武帝年幼即位,王太后掌权。
武安侯是王太后的同母异父弟弟,属于皇族外戚,政治靠山强大。
王太后事事都采纳武安侯及手下一帮人的计策,于时武安侯蠢蠢欲动,开始招纳人才,礼贤下士,准备夺取当时权倾于野的魏其侯等将相的权利。
正好有一个机会,当时丞相卫绾因病免职,孝武帝想重新任命丞相、太尉两官职。武安侯政治野心膨胀,准备大显身手。
按照一般的逻辑,作为武安侯下属,籍福应怂恿鼓动,摇旗呐喊才行。
一是为了迎合主公的心里,而是为了自己将来也有一个好的前途。
可这时的籍福却上前给武安侯降降温,“魏其贵久矣,天下士素归之。今将军初兴,未如魏其,即上以将军为丞相,必让魏其。魏其为丞相,将军必为太尉。太尉、丞相尊等耳,又有让贤名”。
籍福让武安侯不要急躁,以退为进,既照顾了当时威望名声比武安侯高的魏其侯窦婴的面子,又为田蚡博得尊贤让位的好名声,为下一步更好的进取打下良好基础。
这一招非常高明,后来事实证明了籍福预料非常准确,他能冷静地分析形势,长远的筹划目标,不为一时的躁动冲昏头脑,是一个合格的门客。
籍福第二次出场是在魏其侯窦婴坐上丞相宝座之后,前去祝贺。
面对势焰冲天的魏其侯,籍福没有阿谀逢迎,没有溜须拍马,而是深刻指出了窦婴性格中疾恶太深的缺点。“君侯资性喜善疾恶,方今善人誉君侯,故至丞相;然君侯且疾恶,恶人众,亦且毁君侯。君侯能兼容,则幸久;不能,今以毁去矣”,
这段话很有水平。籍福即夸赞了窦婴以喜善而登相的事实,也提出了不要疾恶太深而招致毁言报复。魏其侯不听,后果如籍福所料,败于与田蚡的斗争中。
第三次出场时,籍福是奉田蚡命令去讨要窦婴的田地。
窦婴当然拒绝,而窦婴手下的第一莽撞人灌夫也在场,灌夫当时就怒骂籍福,让籍福下不来台。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当时田蚡权倾于野,籍福受到如此侮辱,并没有像一般领导下属一样,受了委屈添油加醋,挑拨领导,为己报仇;而是从中调和,好言劝说武安侯,“魏其老且死,易忍,且待之”。
这种不仗势欺人的品质,可谓难能可贵至极。
籍福第四次出场,是在一场灌夫与田蚡的斗争中。
灌夫因为窦婴的缘故,当众辱田蚡。
田蚡让骑将留灌夫,可谓势不能相饶。
籍福作为武安侯的门客,没有推波助澜,而是“起为谢,案灌夫项令谢”。
籍福积极从中斡旋,息事宁人,避免出现两虎相争的局面,可谓智者之举,只是灌夫是一莽夫,坚决不暂时低头,至后来身死族诛,
但即便是籍福再有才智,也是改变不了他如前些年吕布一般三姓家奴之事实了,毕竟他前后投靠了三位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