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婉儿一行已经消失在了草原的深处,远离了王庭,往弹汗山方向而去…………
沙末汉的亲信小帅阿古力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可敦营帐外,营帐的帘子没有被掀起来,帐中依旧亮着油灯,阿古力以为可敦还在帐内,便在营帐外抱拳道:“可敦,大王有请。”
见没人回应,顿了顿又道:“咳,可敦,您在帐中吗?大王命我等请您过去有要事相商。”
阿古力与左右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该不会人已经跑了吧?若是如此他们可如何向大王交差?便几步走到营帐前道:“可敦,既如此,那就休怪我等冒犯了!”
阿古力说罢便率先用手中还未将血迹揩干净的环首刀挑开帘子,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望里看去,扫视帐中,确实空无一人,油灯还在缓缓燃烧着,帐中的炭火也还未熄灭,帐中的可敦的东西大多都还在,就连那顶可敦平日里最喜欢戴的黄金步摇冠都还在帐中角落木架上安静的挂着,
阿古力气急败坏的走入帐中挥刀用力的砍在桌案上道:“人呢?汝等谁能告诉本将一下大王要的人去哪儿了?”
左右小声道:“可能去看几位王子了吧。”
也有人开口道:“将军莫急,可敦可能有事出去了,我等在此等候片刻说不定就回来了。”
阿古力在桌案后的胡椅上随意坐下,拿起桌案上还未完全冷去的陶壶往醉里灌了几口水,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可敦还未见回来,就要开口大骂,只见先前派去几位王子营帐拿人的几名兵士掀开帘子气喘吁吁的走进来,执鲜卑军礼焦急的道:“将军,几位王子那里也不见可敦,而且几位王子也不见了!”
阿古力听言气得把桌案上的陶壶扔到地上,“啪”的一声,陶壶完全碎开了,里面的水溅的到处都是,“汝等这些废物,本将叫汝等看几个人都看不住,要汝等还有何用!”
左右闻言纷纷执军礼道:“将军息怒,我等这就将可敦找回来!”
阿古力起身道:“汝等这就随本将去追,人肯定还未走远,现在追说不定还能将可敦和几位王子追回来!”
阿古力领着手下的弟兄出了可敦营帐,快步往王庭的马厩方向而去,他知道可敦的私人马厩那里不用看了,马匹应该已经被骑走了,
阿古力又随手点了一人前去王帐禀告此事,让沙末汗加派人手一同前去将可敦追回来,阿古力深知沙末汗对可敦的忌惮,在鲜卑联盟大人的继位者人选上可敦还是很有发言权的,更何况现在几位胡狼阿泥的子嗣多半就在可敦的手上。
当然这是在去年之前,到了去年可敦的父亲拓跋微力彻底吞并了岳父兼恩主窦宪的部落之后就更加忌惮了,
现在的拓跋族势力已经快能威胁到王庭了,更何况拓跋微力的后面还有曹魏,如今若是将可敦放走,让其回到弹汗山,岂不是要闹出更大的乱子出来!
当拓跋婉儿失踪的消息传到沙末汗的耳中,沙末汗依旧故作镇定低声对来人道:“再派两千骑兵给阿古力小帅,务必要让阿古力在拓跋婉儿到达弹汗山之前将其截住,将其带回来,若是她不肯回来做本王的可敦,那就将其杀了吧,做的干净些!”
匈奴人的婚姻制度,就是收继婚制,其内容就是:父亲去世,儿子娶没有血缘关系的后母为妻,兄弟去世,剩下的兄弟娶他们留下的妻子(嫂子或弟媳)为妻,这对汉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史记.匈奴列传》:“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事实上,并非只有匈奴有这样的收继婚制,中国历史上出现的游牧民族几乎都有这个制度,比如鲜卑、柔然、突厥、蒙古等等,都有这样的习俗,这个制度可以称为游牧民族的特性,
随水草而迁居,没有固定的住所,这是游牧民族的典型特点。
游牧民族不耕种土地,其主要生活方式就是放牧与狩猎,放牧和狩猎都需要不停地变换地方,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很久,要不然牲畜没有东西吃,一个地方的猎物被打完了,也会出现没有猎物的情况,一直不断地维持一种到处游牧的生活习俗。
在这种生活方式的影响之下,匈奴内部处于绝对的男权社会,打猎需要男性,对外战争需要男性,抵御天灾人祸同样需要男性,女性在部落内部的主要任务就是生育人口,之外还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喂养牲畜,女性地位极其低下。
匈奴等游牧民族由于是游牧生活习俗,所以抵御自然界天灾的能力非常弱,只要是一场大雪或者严寒季节,就会导致人口与牲畜大量冻死,一旦发生这种自然灾害,匈奴人就生活不下去,就要组织起来对外战争,通过抢掠的方式,夺取他人的生活资料与财富和人口。
比如匈奴对汉朝的战争,虽然汉匈之间有和亲,但是仍然经常发生战争,匈奴屡次侵犯汉朝边境,主要就是抢东西、抢财富、抢人口,以补充自己在自然灾害中所受到的损失,如果不发动对外战争,匈奴在面对自然灾害时,很难生存下去。
匈奴除了对外战争,还有不断的内部战争,匈奴整个社会是一个原始部落联盟的结构,靠血缘与地位形成诸多不同部落,当匈奴有部落强人出现时,其内部就是统一的,一旦没有,其部落主是四分五裂的,彼此会发生战争。
以匈奴为代表的游牧民族,不仅仅有内部战争,也有外部战争,不断地战争,让游牧民族人口不可能快速增长。
游牧民族所占据的国土面积一直都是超过汉民族,但是以人口来说,历朝历代的游牧民族人口都比汉族人口要少得多,甚至都不到十分之一,游牧生活方式无法承载更多的人口。
匈奴历史上人口最多也不过两三百万人,而同时期的汉朝至少都有两三千万人,而西汉鼎盛时期的人口有6000多万人,匈奴人口不过是同时期汉朝人的零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