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开口道:“宗主,据闻此间本就有许多宗门是为走入灵窟最深处而来,想必他们这些人也是对那件东西志在必得,各大宗门要在灵窟中斗法,明里暗里角逐,相互间布局算计,后手比拼,阴招暗招,这些,我们不得不防。”
方震没有话,转头看向于鸯蓉。
于鸯蓉心领神会,看着杜如,笑道:“如儿,这些为师已经替你想好了,你不必担心。你是三品淬体中阶实力,在附近几州宗门势力里,都能称得上是年轻翘楚,所以在年轻一辈中争雄,你的境界不比谁差,无须担心。更何况我们拳法武夫,体魄远比其他修行者要强,甩他们八条街不止,更不用怕不是谁的对手。”
杜如连忙摇头道:“徒儿担心的不是这些。”
于鸯蓉愣了下,随即恍然,道:“奥,原来如儿想的更深一些……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门内会派遣两位二品境宗师随行,其中一位是名修行停滞多年不前的二品境巅峰人物,实力直追金雾。”
着,她挑衅似的看了眼金雾。
金雾老神在在的喝着茶,仿佛没听见,没看见。
“那徒儿就放心了。”杜如如释重负道。
于鸯蓉想到一事,转头看向方震,道:“隔壁龙象楼一直对我们手握灵窟,不忿的紧,此次我宗大开方便之门,他们或许会派人前来捣乱。宗主你看,是不是……”
不等她把话完,方震直接一摆手,不耐烦道:“大虾虾三两只,何足道哉,随他们蹦跶,惹急了老子,去他们宗门祖师堂坐坐,和那黄老儿谈谈心。”
“好大的口气。”
方震话音刚落,议事殿外,突地响起一个狷狂的嗓音,响彻殿外的白玉广场。
方震身形蓦然如鬼魅般消失在殿内,下一刻,突兀站在那个不速之客的身前,二话不,裹挟无尽威势的一拳,直接砸向那人胸膛。
方震拳头所砸之人,正是那位他口中的黄老儿,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身雪白流云大袍的黄璞。
不等方震拳头结结实实落在身上,黄璞的身形便开始后退,衣抉飘飘,潇洒翩然的样子,睹叫一个神仙风采。
一拳没有奏效,方震想也不想,再度一拳轰出,接二连三,片刻功夫,砸的白玉广场上拳坑无数,石屑乱飞,如乱石狂沙地。
方震接连出了六拳之后,拳势不减,暴喝一声,“黄老儿,无故闯我议事殿,是龙象楼找不到吃屎门路,来找我来了。”
面色红润,有着一只酒糟鼻子的黄璞,飘然落在白玉广场边界的白云栏柱上,站定后,他一边用手轻轻用手拍打着身上尘土,一边笑呵呵道:“方宗主,数年未见,脾气仍旧这般火爆,真乃性情中人也。”
一句不痛不痒的恭维言语后,黄璞一跃跳下栏柱,站在广场边界的一个拳坑边沿,与方震对视一眼,继而直奔主题道:“老夫深知方宗主的脾性,今日我若是登门拜访,铁定会吃一闭门羹,不得已老夫才出此下策,不请自来,还望方宗主海涵。”
收势却未减拳架的方震,嗤笑一声,张口就要连讥带讽,却被黄璞先一步阻拦,他道:“方宗主,能否先容老夫把话完。”
方震目光森冷地盯着他,将到嘴边的刻薄言语收了回去,等待下文。
黄璞看了一眼已经追出议事殿的几人,然后随手布置了一道隔音禁制,接着看向方震,道:“想必方宗主心知肚明,你所谓的豪气放言,对所有武林同道大开方便之门,不过是因为你对那个存在的觊觎太过忌惮,想以此来搅乱局面,达到浑水摸鱼目的,权宜之计罢了。”
到这里,他的视线从方震胸前拳掌交叠的位置一扫而过,接着又道:“当年之事,内幕究竟是不是你方震趁君阁太上长老武进被人重伤之际,捡了个大便宜,三拳两脚镇杀了对方,将灵窟占为己有,你这个当事人要比我更清楚。
但你方震敢不敢扪心自问,事情真就那么简单。
再那金顶山,金顶山不过是刚刚有把剑意引导而出的迹象,就遭来了灭顶之灾。
老夫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恐怖,一座一流宗门,就这么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覆灭了,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般,何人可以做到?
在当时,老夫还就不相信你方震在捡了个所谓的“大便宜”后,每日过得不是提心吊胆,如屡薄冰?应该是夜不能魅,总担心第二脑袋就不在脖子上吧。
你我都明白,当年之事,我们也不过是见到了冰山一角,神仙斗法,你我只不过是个过河卒罢了。”
他双指轻轻捻动鬓角白发,停顿良久,才又开口道:“老夫干脆把话挑明了,你我两家任意一家搅进这趟浑水中,都吃不了好果子,更别想着从中分一杯羹,不若通力合作,共谋大计,这才是上上之策。”
方震冷笑不已,“黄老儿,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还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玩先抑后扬那套。想从老子嘴里套话,你还嫩零,比之月扬岛那个老婆姨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趁老子这会儿还有点耐心,赶紧给老子滚蛋,否则老子真不敢保证接下来的拳脚长眼。”
对于方震的恐吓,黄璞丝毫不为所动,他轻轻吹了下眼角垂落的长眉,笑道:“以你一家之力,想在灵窟中捞取好处,好比水中捞月,这点你不可否认吧?”
“那又如何?”方震一脸不耐烦道:“黄老儿,你再跟老子绕来绕去,老子就让你知道何谓“打肿脸充胖子”。你黄老儿打得什么主意,老子一清二楚。”
着,方震抬手作势就要打碎那道隔音禁制。
黄璞连忙摆手阻止道:“慢,慢,方宗主,有话好,有话好,老夫长话短,长话短……”
方震收回手,转而低下头,开始摩拳擦掌,嘴上咧咧道:“赶快,老子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