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经过了两处收费关卡,胡一苇领着八人,笑脸谄媚,双手奉上过关银子,顺利进入岛上。
当他们刚通过第二道关卡,拐进一条僻静巷弄,胡一苇的脸色当即就变了,阴沉加愤怒,骂骂咧咧:“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东西,嗜血蚂蝗,狗娘养的东西,越收费越高,肥了你们这些狗东西,可怜了我们,你们这些家伙的良心就不会难安,晚上睡得着吗……”
胖子不解问道:“霸拳宗不是发话了吗,凡是今日进入灵窟的人,一律免费,他们为何还敢在这时设立收费关卡。”
胡一苇便是先前灵开湖上的撑蒿人,由于八人中,有两人被他动了心,要去欢若楼见识见识,于是他赶紧收船登岸,做起另一样活计。
听到胖子这么,他愤懑道:“敞亮话谁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罢了,没有霸拳宗的默许,方、吕两家敢在这时候冒下之大不韪。这么多江湖豪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
“你来过这里,有不好的回忆?”走在后面的秦恒一行,秦恒在登岸之后,就发现了身旁丫头的异样,话少了,也不再向他要吃的了,这让他微微感到诧异,于是出声问道。
秦玉芝摇头,皱起脸,以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道:“我感觉在外面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到了这里,连你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更何况我呢?我还是尽量少话,不做事为好,这样就没人注意到我,也能不妨碍你闷声发大财。”
秦恒哑然失笑,打趣道:“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的还不少。”
“这是当然,年年岁岁,看了这么多来这里找宝贝的人,找不到宝贝,恼羞成怒的人太多。”丫头听秦恒这么,有些沾沾自喜的道。
秦恒突然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个问题,遂问道:“你今年几岁?”
丫头是这么,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四处乱瞄个不停,嘴上含糊不清道:“八岁。”
秦恒又问道:“你是不是能看“懂”人心?”
秦玉芝不知道是没听到秦恒这句问话,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反正就是没回答。
秦恒想了想,道:“那么我这么问,不问你是否能看懂人心,就问你,先前那船家侃侃而谈的那些言语,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先前也了,七分真,两分假,还有一分我也不太清楚,你认为呢?”
丫头刚要话,秦恒声音微冷道:“你可以选择不,但不要故意些假话来糊弄我,否则接下来你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如现在这般舒坦了。你是赋异禀不假,我也不差。”
“知道啦,知道啦。”秦玉芝胡乱摆了两下手,然后看了眼一路上都在夸夸其谈的汉子的背影,她的左手食指在衣服上的一个破洞扣来扣去,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答案。”
秦恒道:“你。”
丫头仰起脑袋,直视着秦恒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是因为我在那碗汤里吐了口水吗?”
秦恒没有否认,“至少喜欢不起来,那碗汤不过是不喜欢的其中一个点。”
丫头登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大了几分,满肚子的委屈嘶喊道:“不对,不对,你讨厌我,根本就不是在这类事上,是因为,是因为……”
丫头到这里,哽咽的不出话来。
秦恒既无出言安慰,也没去接话,只是静静地往前走,话到这里,秦玉芝想什么,他如何能猜不到。走着走着,他还是没忍住转头了一句:“我不是你爹,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讨厌你与否,没那么重要。”
良久,秦玉芝止住哭泣的声音,任由泪水挂在黑炭似得脸上,瞪着秦恒,一言不发。
由于丫头故意压制住哭腔,所以除了就近几人外,前面时不时发出猥琐笑声的几人,根本就没听到。
秦玉芝使气般地扭头不去看秦恒,嘴上嘟囔道:“你想知道的那几件事情的答案,我偏不告诉你,你就只有带着我这个拖油瓶走下去,想甩却偏偏不能甩掉。”
秦恒无所谓道:“随你,顶多就这几,那些答案对我来,重要也不重要,而你,一点都不重要。”
她眨了下眼睛,摇晃起脑袋,“是吗?奶奶去哪儿了,这件事的答案也不重要吗?”
秦恒的脸色蓦然间凝为冰霜,他冷冷瞅着她,声音仿佛从寒冬腊月拎出来一般,冷彻骨髓,道:“秦玉芝,只有这一次,再有一次,我就让你知道,你八岁前所经历的那一切,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地间,有太多痛苦,比这更重,比如人削骨立,扒皮抽筋,晒成人干……”
秦玉芝注视着秦恒,却没能从的他眼睛里,看出他的这句话的真假,是恐吓她,还是真会这么做,秦玉芝分不清楚。但极为怕死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却是真的。
秦恒不想再多此一举,去问秦玉芝那些事情的答案,因为终会知晓。他迈步大踏步往前走去,很快就和个子矮,腿短的秦玉芝拉开一段距离。
丫头从惊惧中醒来了后,慌忙跑着追了上去,跑近前者身边,她也跟着开始走着,边走边怯生生道:“你以为的是错的,那船家言语中只有六分真,四分都是假的。”
秦恒没有搭理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秦玉芝见秦恒没有停下脚步,连忙观察了下秦恒的脸色,随即又补充道:“他是故意诱导你们的思维,而且他这人不怀好心,要引你们落入他与其他人布好的,布好的……圈套,对,就叫圈套。”
秦玉芝不知道那两个字该怎么,想了很久才想到。
秦恒闻言,这才放慢脚步,嘴里故意以满不在乎的语气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他的那点心思我早已经看出,无需多。”
秦玉芝连忙又道:“可你并没有看出他是你们嘴里的修行中人。”
秦恒听丫头这么,略有讶异地看了眼那个粗糙的汉子,脱口问道:“几品?”
秦玉芝摇头,“我不知道你们的境界划分,就更不知道什么品不品的,反正我感觉他挺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