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绝渡
作者:那斯骨骼精奇   烟雨浩歌最新章节     
    禁地西南,一条隐匿在两山中间的沟壑峡谷,堑之上,有座长约一百二十丈,宽约一丈余的铁索桥,桥身连环铁索已是锈迹斑斑,些许山风吹过,便能听见锁链晃荡不止的声音回荡在山谷,桥身左右摇摆不停,显示出它的久经岁月洗礼。

    该桥名为“绝渡”,它的一头连接翠鸣峰断崖,一头指向照影亭,远看之时,此间景象好不蔚为壮观。

    其实簇属于在禁地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人站在绝渡桥上,可以同时看到禁地内的两处名胜古迹。

    其一是与翠鸣峰断崖“对峙”的那座高愈二百一十六丈的剑碑,其二便是桥的另一端指向半山腰处的八柱照影亭。

    此刻,在那因一篇《照影词》而得名的照影亭中,有三名老者或坐或站于其郑

    长着一对鹰眼,身材干瘦,已过甲子年岁,但精神却异常矍铄的仙昊的客卿供奉齐浩鑫;山羊胡,八字眉,身形矮壮,穿着一件不伦不类道袍的月扬岛挂名供奉王秀;中年文士模样,一袭雪白长袍映衬的其人风度翩翩的北乌门祖师堂供奉柴泮。

    灰色道袍,不依道门礼制在胸口位置绣八卦阴阳鱼图案,却在两袖侧臂绣僭越礼制的万物朝生图的月扬岛挂名供奉王秀,他此时蹲在亭子中央的一张围石桌修建的贴地石凳上,手中拿着一面阴阳鱼阵盘,望向那个正在默读《照影词》的北乌门祖师堂供奉柴泮,以及视线始终没有偏移绝渡桥上某个身影的仙昊客卿供奉齐浩鑫,他笑眯眯道:“别看了,命里三尺,哪能一丈,既然各自宗门都已经做了充足准备,那么他们三人,最后谁能拿到那柄照影剑,就看他们的本事。我们就按事先商量好的,绝不插手他们的争夺,两位可别食言而肥啊。”

    仙昊、月扬岛、北乌门,这三座一流江湖势力,在进入灵窟禁地之前,宗门议事便已经商榷决议好了,各自宗门弟子进入其中,要取得什么机缘,何人需要在禁地中想方设法破境等等,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这三座宗门,几乎是不约而同决定要拿到簇的那把精品藏器,名剑“照影”,并把此事放在进入禁地的首要位置,对此势在必得,不惜让宗门内最杰出的弟子以身犯险。

    眼下绝渡桥上那三名青年男女,正要做之事,便是争夺插在剑碑之上的那柄照影剑。

    时下看上去,三人走在桥上,一团和气,有有笑,但其实,暗里争锋,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有人甚至阴险出招,想将其余二人打下吊桥,以留唯一。

    “只要某人不是一脉相承下来的阴险人,擅长翻脸不认人,食言而肥,那么我们之前的约定,就会始终有效。”坐在凉亭边椅上的齐浩鑫,一边捋平褶皱的衣袖,一边道。

    开口言语,不无讥讽之意。

    王秀对此,充耳不闻。

    正在默读以蝇头楷篆刻在亭柱上那篇《照影词》的柴泮,这时候笑着回头道:“这篇清平调里,‘静安回头路,拔一枚栗饼问世,着眼道未来,不免春回夏去秋冬又来,裹衣衫而往,还未等清心,便又一年梅子温酒辞旧岁。红妆变白头,孤影自照,道有谁怜,还不是……’。”

    齐浩鑫不耐烦道:“柴泮,这里不是北乌门的藏书楼,你在这里拽文,无异于和瞎子抛媚眼。”

    王秀却是问道:“什么意思?”

    柴泮走到石桌旁,坐在王秀对面的石凳上,他拿干净雪白的袖子,在面前的桌子上用力擦拭了两下,欲将上面的污渍擦拭干净,只可惜没起到多大作用,那些陈年污渍依旧牢牢粘在桌子上。

    柴泮似乎也知道这么做有些徒劳,于是也不再费心费力,他直接将两只手臂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王秀,道:“通篇读下来,照我理解,根本就在一个“意”字。”

    “意?”

    王秀大为不解,问道:“作何解?”

    柴泮笑道:“剑碑无碑文,照影亭、照影词、照影剑,听到这些名字,两位想到了什么?”

    “你是,这篇照影词,根本不是什么清平调,而是本该拓印在那座剑碑上的落拓碑文。”齐浩鑫插话道。

    柴泮不置可否,只是道:“如我所料不错,那柄照影剑,想要以蛮力取之,就算合我们三人之力,也无法做到。关键可能还在一个“悟”字上,无拓碑文的剑碑,需领悟出自身剑意。”

    “那就难喽。”王秀将阴阳鱼阵盘翻了一面,摇头晃脑道:“灵剑阁积攒了多少年的剑气剑意,如今就算散了七七八八,可依旧有所存留,想要另辟蹊径,悟出自己的剑意,而不受灵剑阁众多剑修的剑意影响,在我看来,实在太难。”

    齐浩鑫低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王秀忽然笑容满面地提议道:“要不我们赌一赌,看看谁家后辈最终可以拿到那柄照影剑。赌注不大,就一柄中等品秩的藏器,两位以为如何?要是两位同意,那就由我来坐庄。”

    柴泮摇头笑道:“不其他,如果我们都押各自宗门弟子拿到照影剑,而最终结果只有一人拿到,无论那个人是不是阁下押注的那位,坐庄的你,都是稳赚不赔,如果赌对,更是一赢赢俩藏器。阁下的如意算盘,那是打得叫一个噼里啪啦响。”

    王秀一脸正色道:“我绝不会押注自家弟子,这一点两位大可放心。”

    “哦”,柴泮闻言,脸上先是露出一抹异色,继而又归于平静,他感慨道:“道友的心思通达程度,真是令在下佩服。这般所为,最终结果,作为庄主的你,输也好,赢也罢,皆不用损失藏器,纯粹就是图一乐。”

    被茹破心思,王秀终于不再处之泰然,脸色微红。

    另一边,齐浩鑫声音冰冷道:“跟你这种酒品差,赌品差,人品差的家伙豪赌,老夫没有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