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殷切的目光集中在了李瑛身上,让李瑛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他握住两位弟弟的手深情的说道:“今夜,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与两位兄弟共进退,若成功,必不负两位兄弟相助扶持之恩。”
李瑶微微摇头道:“二哥,这话就不必再说了,我和八弟都说过,我们三兄弟早已荣辱与共,成功了,我们也不奢求什么封赏。若是败了,只能怪我们运气不济,我们一起承担后果便是,即便下了黄泉,我们也在一起。”
李琚在一旁附和道:“对,二哥,即便败了,我们三兄弟一起共赴黄泉也不孤单。”
别看李瑛三十好几的人了,眼睛里可是真的湿润了起来,咬了咬牙,什么也说不出来,握着两兄弟的手,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殿下,雷将军和宁将军到了。”
李明忠的通报声打断了三人的唏嘘感叹,李瑛松开了兄弟的手,整理了一下仪容,才传唤了两个将领进来。
雷义和宁光远大步走了进来,见书房里鄂王和光王都在,二人也是齐声抱拳拜道:“末将雷义,宁光远见过太子殿下。”
接着他们又转过身来对着李瑶和李琚恭敬的行礼道:“见过鄂王殿下,光王殿下。”
等两人行完礼,李瑛才说道:“许承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吧,其他人可有何想法?”
宁光远说道:“殿下,大家知道后,除了有一两个沉默不言之外,剩下的几个人都是义愤填膺,纷纷指责许承背主之行为。”
“现在也不宜再讨论此事了,阵前斩将本就是大忌,再追究此事,易动摇军心。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宁光远说道。
李瑛又对两人问道:“大家准备得如何了?”
雷义抱拳道:“殿下放心,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要殿下下令,我们将分批从初阳门进入皇宫,先集中在赵将军宫内军营的驻地内。”
李瑛点了点头,说道:“我与舅父商量好了,我们的人在戌时三刻前必须全部进入军营,到时换上他们的旗帜和衣服,以免被人发觉。我们的人进入皇宫后,切记不要闹出什么动静,定要约束好军纪。”
宁光远说道:“殿下放心,此事末将明白,定将好好约束军卒,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
“那便好,你们若没其他事的话,就先去吧。”
“是,殿下。”两人抱拳行礼后便离开了。
待二人走后,李瑶对着李瑛问道:“二哥,那我们的人呢,何时进入皇宫?”
“五弟,你和八弟的人于亥时在初阳门外集结,到时舅父会安排人打开大门,放你们进去的。到时,我们悄然包围百花园,将里面的所有人一网成擒。”李瑛语气肃然,声如寒风凛冽,冰凉刺骨。
兴庆宫宁和殿内,武惠妃一边悠闲的沏着茶,一边听着身旁的汪诠说道:“娘娘,监视的探子回报,太子那里没什么异动,和往常一样平静。”
武惠妃嘴角上扬,轻动朱唇道:“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今晚可是有好戏看了。”
安兴坊李府,中书令李林甫看着武惠妃给他传过来的消息,哈哈大笑,他知道,此次太子必败无疑了,他的机会也将到来了。
武惠妃自以为很了解李林甫,其实不然。李林甫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他自己,为的就是掌握更大的权柄,他为武惠妃出谋划策,其实也是为了借助武惠妃这个他向上爬的垫脚石而已。
近年来,大唐国力日益强盛,皇帝对于朝政渐渐有了倦怠之意,这正是他的机会。自从他上任中书令以来,虽然权柄已经不小了,可他还是感觉掣肘太多,行事上还是那么小心翼翼,所以他还想要更进一步,他是一个攻于心计的人,也是一个渴望权力的人。
这一次,他虽然极有把握计划能够成功,但世间之事,都有万一,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能保证太子会按他的设想行动,看着窗外的烈日炎炎,他的心里却冒出了山雨欲来的感觉。
太子别院,门子见一个身穿草绿色衣衫的少女提着一个包袱正跨步过来,便开口道:“云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少女云儿上前娇嗔道:“虎哥,我外祖母病重,今早央求了太子妃,许我外出一个下午,去看望一下祖母。”
阿虎听了之后便说道:“那我给你叫辆马车吧。”
都不等云儿答应,他就跑向坊间口了。太子别院位于胜业坊最南端,离东市较近,常有可供人雇佣的马车停在坊间口,供人雇佣使用。
而说到太子别院,就不得不说到东宫,因为李隆基即位后,并没有住在太极宫内,也没有住在地势高旷的大明宫,而是新建了一座兴庆宫。兴庆宫不大,便没有修建太子长居的东宫,因为皇帝没住太极宫,太子自然不能一个人住在太极宫的东宫里,所以李隆基就命工部特意在与兴庆宫一街之隔的胜业坊修建了太子别院,供太子李瑛居住。
长安城很大,一面城墙就长约二十里,所以,马车便成为了百姓们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富裕人家自不必多说,家里都有,普通老百姓出门稍微远一点,都会花钱雇用马车或驴车出行,毕竟不能全靠腿走,再说,雇用马车或驴车的费用也相对低廉,并不贵,一般人也都负担得起。
阿虎之所以这么积极的帮云儿,一方面云儿是太子房里的人,和她搞好关系,没准什么时候还能帮到自己。另一方面,他心里对云儿是有些爱慕之意的,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还配不上云儿而已,也就只能尽可能的关怀一下她。
云儿的马车,驶过东市没多远,在常乐坊便下了车,她付钱下了车之后,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没什么可疑的情况,她才进入坊内,沿着坊间小道拐进了一个独门小院之内。
小院开门的是一个青年壮汉,一看到门外的云儿,迅速的让开了身子,把云儿让了进来。他则出了门,观察起了门外的情况,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下,他才转身回到小院关了门。
小院的一间屋子里,云儿一进来,便对一个中年男子行礼道:“卑职参见主事。”
“免礼,云儿,你这个时候来这,可是有要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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