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子摇头说道:“下一壶由贫道请你。”
吴蕴见玄玉子执意要请客,也不再客气。
让跑堂再取了两壶酒来,于是开口道:“你到这福州来,也是来寻亲的?”
玄玉子淡笑一声道:“出家之人,何以为家。”
这玄玉子生的仙风道骨,语气之中也透露着洒脱不羁,吴蕴与之聊的倒也甚欢。
但问及此行目的时,玄玉子却似乎在刻意回避,只说是云游至此。
吴蕴不由得心生疑窦,云游到这里自然是不信的,但既然玄玉子不愿说,吴蕴也不便再问。
二人又是几壶酒下肚后。
玄玉子告了声罪,摆手只道:“贫道不胜酒力,且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做,不能再喝了。”
吴蕴见此也不再劝酒,一同离开酒馆后。
玄玉子便道:“今日相见即为缘法,来日若是有缘再见,贫道定要和你再痛快喝上一场。”
吴蕴笑着回应道:“一定有机会的。”
之后玄玉子就沿着路一路往北离开,目送玄玉子走远后,吴蕴心头一动。
悄声跟随玄玉子身后极远处,避免被玄玉子发现。
玄玉子这人吴蕴过去没有听说过,但这一接触下来吴蕴感觉并不像什么普通人。
若说前世那么多年过去一点消息也没听说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跟着玄玉子走了一路,吴蕴发现这玄玉子倒也是个妙人。
见了乞丐就施舍一些干粮,见了需要拖着重物的老妇便过去帮助老妇提着东西送她回了家,见了跌倒的老丈也敢过去搀扶还为他治好崴了的脚。
吴蕴越是跟着越是疑惑:难道这玄玉子的是好人不成?我看走眼了?
最后玄玉子出了福州城门便一路走上北边官道,不知打算去往何处。
吴蕴也没有继续跟着,一路带着心事回到家中。
见吴蕴皱着眉头,正在喂马吃草的赵娴道:“怎么了?一脸心事的。”
吴蕴摇了摇头,而后突然想起了老车夫先前和自己说过,若是有时间可去福威镖局找他聊聊。
于是立刻站了起来出了院子,门内赵娴喊了一声:“晚饭有没有回来吃?”
“有回。”吴蕴应了一声就朝着福威镖局赶去。
来到福威镖局,这里作为江南一带著名的大镖局,虽然在原著中惨遭灭门,但现在却依旧存在。
福威镖局位于福州府西门,青石板路自镖局门口延展,直通西门。
朱红色的大门口有一块牌匾,上用金漆写着“福威镖局”四个大字,周围隐约可以看到墙内飘扬的青旗。
吴蕴进了门后,便想正在打着木人练功的镖局弟子问道:“昨日回来的那位老先生在吗?”
那镖局弟子虽然面带些许愁色,但还是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赵老爷子吧?现在应该正在大堂和总镖头喝茶呢。”
吴蕴高了声谢后,这还是刚刚才知道了老车夫的姓氏。
于是吴蕴便来到了镖局的大堂,大堂坐着一个面容颇带威严,端正国字脸的中年人。
正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震南,此刻面带愁色,和林震南坐在一起的便是老车夫赵老。
二人身后还站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夫人,应该就是林震南的妻子王氏。
见到有人进门,林震南便先起身说道:“这位小兄弟是来运镖的吗?今日镖局不接镖。”
一边的赵老摆了摆手道:“他是来找我的,总镖头不妨坐下。”
林震南竟然对这赵老举止有些恭敬,闻言便和吴蕴道:“小兄弟先坐下吧。”
吴蕴闻言也有些好奇,于是坐下听着赵老和林震南的交谈。
这才得知林震南的儿子林平之把青城派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杀了,什么郑镖头也被人所杀云云,这是笑傲江湖的剧情啊!
吴蕴心头一震,这笑傲江湖的剧情自己前世无缘得见。
作为无限乾坤中仅能做一次的特殊类江湖奇遇,难道这一世可以接触到这个剧情不成?
这一走神吴蕴便想到了林林总总关于笑傲江湖剧情奇遇的内容,这是一个多人奇遇,也就是说有竞争者存在。
吴蕴这一想,便立刻想到了上午见过的玄玉子。
这玄玉子说自己是云游到福州府来的,怕是目的也没那么单纯。
这时,赵老说道:“小兄弟,这次我们镖局的少镖头杀了青城派的人,怕是此事不会这么轻易解决。
你和我们镖局非亲非故,大可以就此离去,不必趟这次的浑水。”
吴蕴拱手道:“这少镖头见义勇为,是我辈学习的楷模,我既然遇上了岂有避开的道理,自当尽一些微薄之力协助镖局渡过难关。”
林震南面容严肃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小兄弟还是速速离去吧。”
吴蕴义正言辞道:“我作为刑部中人,虽然此刻还在调休期间。
但若是前往福州府衙报道后也随时可以重新入职,作为刑部一员,见了这样的事更不能袖手旁观。”
见吴蕴态度坚决,赵老说道:“小兄弟公义,我赵月临佩服,既然他执意要帮忙,总镖头不妨就接受吧。”
林震南此刻虽然还是面带迟疑之色,但语气中已经逐渐接纳此事。
多一个人至少也是多一份力。
王氏这时对林震南低声说了几句话,林震南听的连连点头,随后说道:“小兄弟,不止怎么称呼?”
吴蕴道:“大明应天府刑部衙役,吴蕴。”
林震南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道:“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确实是一表人才。”
吴蕴虽然心头有些无语,但也只好客套几句。
一边的赵老说道:“这位吴兄弟在南京城名头可不小,是点金阁十大高手之一,有着酷吏之称。”
林震南闻言,口中的语气也多了些许重视:“早就听说过吴兄弟的名头了,难怪今日一见就觉得吴兄弟不是一般人,难怪啊。”
吴蕴说道:“不知林少镖头现在何处?”
林震南叹了口气道:“现在在后院,我们本来打算昨天就连夜离开福州。
只是昨日赵老一来,我们心头也有了些底气,但今日镖局又死了几人我们才知道此时非同小可。”
吴蕴道:“既然如此,我先去福州府衙复职后,再来此处。”
林震南点头后,吴蕴就运起轻功一跃出门。
直接踏着高墙飞出镖局,留下原地挣大了眼睛面面相觑的林震南和王氏。
他们二人虽然会一点粗浅的功夫,但哪里会是此时吴蕴的对手。
林震南喃喃对一边的赵老道:“这位吴兄弟武功,好像比我还好。”
赵老嗤之以鼻:“早就让你多练练武功,就是不听,你爹也是,就是不好好练武,若是你武功有你爷爷当年十分之一的实力何至于怕他青城派。”
林震南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您老人家当年在远图公身边伺候过自然不同,唉。”
另一边吴蕴很顺利的就将手续处理好,有着应天府衙开具的文书,加上吴蕴本身气度不凡,还送了一份厚礼。
府衙中的主簿也没有刻意为难,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处理完了。
在福州府衙的库司处将自己的暗器重新领取一边淬好了毒,就装进暗匣之内。
特地回家随便吃了晚饭后,和爹妈说一声后,吴蕴又赶往福威镖局。
再次赶到福威镖局时,已经是黄昏,华灯初上。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今夜就是青城派要灭门福威镖局的时候,有一场好战要打。
虽然自己铁定不是余沧海的对手,但是对付普通的青城弟子还是有把握的。
何况现在多了个原著中没有的赵老,自己看不出深浅,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此时福威镖局中人人自危,好在赵老还在坐镇。
虽然镖局里死了不少镖师,却也被赵老杀了几个过来装神弄鬼的青城弟子。
吴蕴到这的时候,福威镖局大堂内也多了一名面容俊俏的美男子,向来就是林平之了。
林平之此刻胸口起伏剧烈,正要跑到大堂门口破口大骂青城派无耻,却迎面一头撞差点上运着轻功赶来的吴蕴。
林平之刚要开口打骂,坐在大堂的赵老开口道:“平之!不可无礼,这是来帮助我们镖局的刑部吴差爷。”
林平之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此刻也很快平复下来。
胸口虽然还在剧烈起伏,但语气却多了几分恭敬施礼道:“林平之见过吴差爷,刚刚是平之失礼了。”
吴蕴微微点头拱手道:“少镖头客气了,我能理解。”
随后看向大堂之中,此时大堂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尸体,多为府中镖师和趟子手的。
虽然曾经看过小说中描写青城灭门一段时吴蕴也是义愤填膺,但此刻真正见到无辜的人被杀,吴蕴心头怒火也瞬间燃起。
吴蕴道:“这些青城的人,该杀。”
林震南面露不忍道:“这些镖师本与此事无关,却无端因我们镖局而死,若是能过得了此难,镖局定不能亏待他们家属。”
王氏忿忿道:“这些青城的无耻之辈,不敢露面和我们一战。”
林震南摆了摆手郁郁道:“这青城的人依他们的实力,要杀我们早就动手了,这就是要玩猫爪老鼠的游戏,呵呵呵哈哈哈。”
笑道最后竟然脸上有老泪流下。
见爹娘一哭,林平之也忍不住道:“都是我一时忍不住气动手杀了人,为镖局招惹祸患害的这些人因我而死。”
“都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对方显然是有预谋而来的,不管余人彦死不死,这事都会发生。”赵老一拍桌子,三人闻言立刻停下了哭声。
“何况我还没死呢,再加上吴兄弟也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吴蕴也点头道:“都安静坐下,静观其变吧。一会青城那些人还会再来的,到时候给他们来一口痛的。”
吴蕴说完后,便坐了下来,闭目运起真气。
林震南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只好都安静坐了下来,等候青城派的人再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