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触即发
作者:令狐心情   重生之无限乾坤最新章节     
    白拈银和龙舌兰同为“天下三大女神捕”之列,本就相互有比较之心。

    此刻龙舌兰言语上吃瘪,一时气的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老张飞”低笑一声,突然抬头看向远处道:“放他们上来吧!”

    吴蕴和铁手二人对视一眼,只听身后几道脚步声响起,来人正是陈风、何孤单一行人。

    “老张飞”杀气腾腾道:“来的可都是衙里吃公门饭的伙计?”

    在铁手身后的陈风施礼答道:“我是陈风尘,是这县里的班房总捕头。”

    陈风既然答了,何孤单也揖道:“我是个县里刑捕参副,兼知县参政事。我叫何孤单。”

    “老张飞”冷笑道:“你们来了就好!都是班房衙门里的兄弟,那就好办事了。我正要办几个人、判几宗案子,你们来作个旁证,以免日后江湖人传我查某人光凭好恶,任意杀戮。”

    铁手道:“判案定罪,不回衙里去升堂,按公依法执行,却来这荒山野岭仓促定谋,恐怕于理不合。”

    只听查叫天嘎声叱道:“铁游夏,你虽是名捕,但今天你也涉了案,可容不得你巧言借机脱身脱罪!”

    然后查天王向身后的荆棘林里喊了一声:“马军师,你出来给大家说说原由去!”

    有人应了一声,徐步自荆棘林里从容悠然的踱了出来。

    这人很白净,很注意饰自己,来到这刚水退的泥泞地,比起其他的人,他的袍履几近全无污渍,唇上的两撇胡子十分浓郁。

    他是查叫天身边的智囊、军师,马龙。

    只见马龙施施然的唱喏问好:“铁二爷、吴五爷,别来无恙?”

    铁手回礼道:“马军师一切可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吴蕴也不好冷着脸,只好学着铁手一般回了礼。

    马龙直截了当:“刚才我们这几发生了一些小问题。”

    铁手问:“什么问题?”

    马龙道:“昨夜这边有人毁坏堤坝,让洪水决堤,淹没了不少农田住户。”

    铁手道:“我们昨夜也在这附近的山上,这场面我亲睹了。”

    马龙好整以暇的问:“但你们后来还是离开了,敢问之后几位到哪去了?”

    铁手用手一指远处的大角山:“大角山上抱石寺发生火灾,我赶了过去。”

    马龙笑道:“我们却与二位捕爷刚好相反,我们原在大角山飞来石一带,见一文溪这边水患,立即就赶了过来。”

    吴蕴蓦然道:“这么说,昨夜你们就在抱石寺了?”

    马龙瞥了吴蕴一眼,丝毫不在意吴蕴的话语。

    只是用手一指那名不住叩头的汉子,继续道:“这人是这一带的飞贼,抱石寺起火时,大角山一带的居民都上山救人,他却趁火打劫,趁虚而入,劫了两家。

    遇上一家妇人高声呼救,他便一刀杀了,连襁褓中哭啼孩子的也给他一刀宰了,我们当时刚好下山前去堵水,所以就给天王发现了,天王便让‘天狼刀’料理此事。”

    这时,站在叫天王身边一名双眉如刀的精壮汉子开口说了话:“他当时还想顽抗,胁持了一个女子,我便把他制伏,废了武功,押来这里。”

    明白事情经过之后,众人也是不住微微点头,即便龙舌兰心有郁结,此刻也不得不为“天狼刀”的出手叫好一声。

    只听查叫天粗声说道:“依照大明律,趁火打劫,杀伤无辜,这种人该如何处置?”

    马龙即答:“枭首示众。”

    查叫天冷哼一声:“若是押回府县里斩首?岂不浪费时间人力?”

    马龙恭声道:“天王掌有‘应奉宝鉴’,大可先斩后奏,将犯人问罪了再说,不必拖延请示。”

    那贼人一听,顿时更脸无人色,又把头叩得如捣蒜泥似的,吓得三魂七魄,全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查叫天静了一静,声音又恢复了细柔、温和:“既然如此,就地正法!”

    话一说完,血光瞬发,刀光一闪而过,出刀的是“天狼刀”,他的刀法很快、很急,而且刚猛剧烈。

    “四大天狼”中的一个已有如此实力,另外的“天狼剑”,“天狼箭”,“天狼枪”若是齐出,对付查叫天就更加棘手了。

    只听马龙像祭司主持仪式般的漫声道:“好,又一个歹徒伏法了。”

    余乐乐拍手附和道:“叫天王威震天下,歹恶之徒,无不得其所报!”

    陈贵人赞道:“杀得好!”

    李财神笑道:“大快人心。”

    马龙却肃然道:“歹徒悍匪可不止一个,执刑正典也不止一宗。”

    他用手一指那哆嗦得像筛糠一般的汉子,叫道:“‘快手’宋理忠,洪水决堤之际,你在‘圆浪坳’趁机作案,劫了两户,杀了三人,奸了一妇,后来给‘天狼枪’逮了押过来,你可认罪?”

    马龙一说,何孤单当即取出一本小册子对着此人看了看,厉喝道:“原来是宋三!这人声名狼籍,丧德败行至极,在这一带烧杀淫掠、无恶不作,该杀!”

    只见那“快手”宋三身子像抖得如同筛糠,到头来喉头只挤出了:“饶…命…”

    叫天王冷哼道:“你认了就好。”

    宋理忠仍只一味唇颤舌哆:“…求…求…你…饶…我…狗…命…”

    查叫天打了一个嗝,道:“你本就罪无可恕,饶了你再去害人?来人,就地正法便了!”

    话音刚落,宋理忠已死,身上插着一只长枪,枪身还在微微晃动,宋三却已经被钉在了地上。

    此时,场中只剩下一个洪汉,马龙正要开口。

    吴蕴便抢先道:“这两人自是该死,但是,敢问此人难道也有罪?”

    “自然有罪!”马龙点头道:“行刺朝廷大员,按律当杀。”

    铁手道:“可是叫天王还活得好好的,可不是吗?”

    叫天王气得吼了一声:“难道要等我给杀了才能问罪!?”

    马龙接道:“连他自己也知罪请罪了,铁二捕头,你还那么多事干啥?”

    铁手笑道:“他没说过什么话,你怎么知道他知罪了?”

    马龙道:“若不知错,他跪下干吗?”

    吴蕴马上说道:“他跪下,那是因为他双膝穴道受制,而且受了内伤,难以开口。”

    铁手也点头道:“我看,他是给你的‘风之刀’还是‘林之诡’所伤的吧?”

    这一下连马龙脸上都倏然色变。

    铁手和吴蕴二人到目前为止,并未走近驼子身边,但却已能看出判他穴道受制、而且受了伤、以及是为自己所伤。

    吴蕴再道:“洪前辈,你若还能开口,大可不必认罪,我们并未亲眼目睹,一人之言让我们如何相信。”

    洪汉驼着身子看了吴蕴一眼,不可思议道:“你认得我?”

    铁手拱手道:“洪前辈侠名义胆,威震天下,舞阳城内外方圆千里,谁人不曾沐洪爷恩泽?在下亦仰仪已久,今日既给铁某人遇上了,就一定会管到底、弄个明日,还个公道!”

    他这一说,身上的气势骤然而发,从马龙到陈风全为之耸然震动,连那巨灵神似的“老张飞”也不由为之一震。

    洪汉听了,一股暖气自心口直涌喉头:“崔三爷和少城主的交情我是知道,可我早已离开北城,这份交情已断,你们又何苦为我插手这件祸事呢!”

    铁手朗声道:“洪前辈当年担任舞阳城的总务之职,造福武林,主持正义,这事我今日还必须管上一管!”

    洪汉这才游目看看场中“情势”,浑声道:“您二位老哥日后还得要在朝中进言、江湖闯荡、刑部任事、武林持正的,跟这查天王为敌作对,可没好处!”

    铁手哈哈豪笑:“若为‘好处’才做事,我早就去当...哈哈哈...”

    吴蕴听出铁手语气中的嘲讽之意,立即续道:“当什么去了?”

    铁手笑意不止:“做生意去了,或者...”

    眼见查叫天脸色愈发阴沉,龙舌兰也立即开口问道:“或者什么?”

    铁手笑意仍在:“或就当个‘叫天王’好了...江湖上、武林中、朝中野外,谁不知道‘一线王’要人为他奔命为他死,而他自己则最赚最富最享受,何其逍遥快活!何其自在轻松!”

    这回,指明点石挑了,那庞然大物、巍然而坐的“老张飞”查叫天,不禁虎吼了一声:“格老子的!你们他娘的在老子面前放肆!好,我今天就跟你作个了断,不死不休!”

    到这地步,不但是马龙等人震愕,陈风等人震惊,连“叫天王”都真正震怒了。

    在这风和日丽、洪水刚退不久的不文山上,这一众高手都在不同层次的震动中,一场大战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马龙见查叫天发怒,马上猛朝查叫天打了个眼神,查叫天强压怒意,一双豹眼瞪如铜铃,怒视铁手吴蕴众人。

    只听马军师接话力斥:“你们身为捕头,维护罪犯,结纳奸邪,可知罪否!”

    铁手又哈哈笑道:“江湖上、武林中,谁都知道:洪前辈是铁铮铮的好汉子、决不是妄邪、罪犯!”

    他的笑声一次比一次雄长,内息充沛、无气淋漓,龙舌兰不由得侧目偷偷看着铁手宽厚的背影,心中一震悸动——这个可靠、豪迈、仁厚的男人,就是她看上的、许以芳心的男人!

    吴蕴见气氛愈发凝重,低笑一声朝洪汉问道:“洪前辈为什么要刺杀叫天王?”

    洪汉目中乍闪金光,低声沉问:“真的要说?”

    铁手答得斩钉截铁:“说!”

    洪汉反问了一句:“公还是私?”

    铁手道:“两者都说。”

    “大漠飞驼”洪汉道:“在公,‘叫天王’贪财枉法,勾结朱匡、朱励兄弟,气焰嚣张,威胁社稷,贪赃枉法,害民至巨,我杀他只为民除害,只恨杀他不死!”

    洪汉说来字字铿锵有力,如掷地有声,说得凛然无惧,众为之变色。

    铁手大叱了一声:“说得好!”

    龙舌兰见查叫天脸色愈发阴沉,似报了先前吃瘪的闷亏,娇笑道:“那私呢?”

    洪汉语气含怒:“我本是‘大漠派’的人,‘大漠仙掌’车占风掌门人殁后,本派正气不衰,朱励兄弟狗贼勾结北元,暗派这‘叫天王’与魔教勾结,对我派子弟迫害杀戮!”

    铁手明白了:“难怪你曾一度退隐江湖。”

    洪汉眼中恨意浓烈,狠声阴厉道:“我这次杀不了你,是我不幸,来世投胎时你若未死,我还得杀你,七生十世,永不甘休!”

    马龙见状,朗声道:“铁捕头,这洪某人已认罪了,你把他交给我们处置吧!”

    铁手道:“他杀人是被迫的。”

    马龙道:“杀人就是犯罪。”

    铁手道:“可是他没把人给杀死啊。”

    马冷笑反语:“难道要把人杀死了才算犯法,死不了就无罪?铁捕头,你这算什么执法衙捕?”

    铁手笑道:“既然只杀人未遂,就得把他押送衙牢候审,岂可私自定刑?”

    马龙脸色一寒:“人已拿下了,对这种万恶凶徒,不就地正法,劳师动众的押回刑狱,万一中途有失,你可担待得起?”

    吴蕴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怕他一旦给押送大牢,惊动北城,周城主会联合朝中亲友为他声援。

    一旦洪前辈把冤情前因后果公诸天下,天王面上会挂不住,所以才急着要把洪前辈杀了灭口吧?!”

    马龙脸上青气一现:“你们真要执迷不悟,要与天王对着干,凭你几人可讨得了好?!”

    铁手长笑一声:“我们几人?我看是你们几人要与天下英豪为敌!”

    马龙的从容气态忽尔都不见了,脸色白中带青,胡子抽了抽,转身对查叫天道:“禀告天王,这些人冥顽不灵,卑职感化无效!”

    只听“劈”的一阵忽响,那“叫天王”如一座山似的矗立了起来,身上气势毫不掩饰的暴涨,一时天摇地动,令人神骇魄荡。

    只见那“老张飞”已一个箭步,就贴近了铁手、吴蕴,怒吼道:“就凭你们这些小小捕头,敢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