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部绝学，我没修炼。”禚畅尚说道，“因为我在海云书院三层书阁得到更强大的传承。”
剑鹤痛心看着禚畅尚：“禚畅尚，玄剑山早就告诉过每一位守护者，妖族心怀叵测，切不可相信它们的承诺。它们给的宝物绝学，可能就存在大缺陷。”
禚畅尚平静道:“大家都只当是你们恐吓，很多守护者都认为，如果最基本的信誉都没有，守护者们又岂会继续和妖族勾结？妖族定不会如此短视。”
“妖族是不会这么短视，但你是有望成合道尊者的，妖穹针对你就很可能了。”剑鹤皱眉道，“而且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要勾结妖族？”
“学它们的绝学，让自己更强大。”禚畅尚看着眼前四人，“然后再去斩妖族，不很好么？妖族是很可恶，但它们的绝学还是可以学的。”
“妖族绝学，若是蕴含奥妙的招数可以参悟一二。但是一些特殊的秘术，若果不明白秘术的根本，是不能修炼的。”虚云说道，“修炼了未知秘术，就走向未知岐途了。”
禚畅尚疑惑道：“妖族让我发疯，去屠戮人族？虽然死去数十万人很惨痛，但实际上对整个战争而言，却是不损人族根本的。”
“你没继续修炼，你继续修炼，就不会这么早暴露了。”虚云指着那半部绝学，“我猜测妖穹谋划深远。很可能这特殊法门，是让新意识最终吞噬掉你主意识，彻底代替你，而妖族应该有控制之法。”
“若是你成了合道尊者，又绝对忠诚于妖族，那对我人族威胁就太大了。”虚云说道。
禚畅尚沉默，高澄他们都看着禚畅尚。
“禚畅尚，当初我师尊安排你去东夷执行密查任务，是否已经背叛师门和人族？！”高澄插口质问道。
“我从来没想过背叛人族，也没有投靠东夷。”禚畅尚看着眼前人，“我知道，我禚畅尚罪无可赦，该处死。但这么死去只是便宜了妖族，我希望我的死更有价值，让我能尽量赎罪。”
“这些年，为了勾结妖族，我出卖了一些情报，也造成了一些守护者战死，也与东夷王和柳星峰做了一点交易，让箭凤仙子秦芸掉入陷阱，让秦梅丢掉性命。我亏欠太多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不敢信。”虚云冷声道。
“其实，西山大能和师尊师佰也警告过我，我将奸细嫌疑安到姜剑师兄头上，心中有愧疚。我希望戴罪立功，将太和峰潜伏网端掉。”
“现在需要你去一趟战神殿，我们之后才能决定怎么处置你。”剑鹤说道。
“好。”禚畅尚点头。
……
借助战神殿，可立下大道誓言，不可违背。
也可借助‘战神殿’，验证强大守护者所说一切。
“嗡。”
禚畅尚盘膝坐在战神殿内，沉浸在战神殿的幻术控制下。
虚云、剑鹤、玄云、高澄四人在一旁，护法神‘青袍老者’也出现在一旁。
青袍老者说道：“现在我会将他的记忆外显，你们都可以仔细查看。”
“诸位仔细查看他记忆，最后一起决定，如何处置禚畅尚。”虚云说道，高澄、剑鹤、玄云都点头。
战神殿半空中开始显现一幅幅画面和声音，那都是禚畅尚的记忆。
禚畅尚孩童时，家乡城池遭到妖族入侵，他父母被最早杀死，还是孩童的他和无数人惊慌逃亡，大量妖族追杀。
待得妖族离开时，四散逃跑的人族也只有两三成活下来，而他成了流浪的小乞丐。
……
禚畅尚孩童时，在成小乞丐的时间里，遭受很多磨难，经历了人世间最黑暗的一面。
寒冬腊月，小乞丐快冻死之时，终于侥幸成为一个三流门派的小仆从，小仆从的日子也挺艰难。
作为小仆从，没有好的师父教导，他只能暗中刻苦修炼。
后来机缘巧合，加入血煞盟，拜师并追随清敏真人，在大血煞姜剑指挥下斩妖除魔。
再后来，勾结谢琨和黑虎大王，受妖圣紫摇之命潜伏卧底，换取秘芨法宝利益，说得好听点是“师夷之长以制夷”。
“他并不在乎凡俗。”虚云看着，轻声道，“在他心中，凡俗面对妖族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会窝里横，欺负弱小。”
“倒是对守护者，他还算看重，每一个守护者死去他都会很痛心，觉得那是损失了一份对抗妖族的力量。”
高澄、剑鹤、玄云都微微点头。
“他最相信的还是他自己，他一心想着对付妖族。”剑鹤说道。
“对妖族，他的确最恨。”玄云轻声道。
记忆影像消散，高澄等人都看着盘膝坐在那被控制着的禚畅尚。
“看完了。”虚云说道，“诸位说说，怎么处置他。”
剑鹤冷着脸道：“这场战争持续千年，每年都有不稳定的世界通道出现，遭受妖祸的不知多少亿人。成守护者的，很多都经历过苦难，难道个个都像他一样和妖族勾结？”
“我们一次次严令，禁止和妖族勾结，那是背叛人族，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玄云道。
“他害死至少数十万人，也害死了不少守护者。”剑鹤冷笑，“他只相信自己，不信宗派说的，不信凡俗，不信普通守护者。在他看来，那些弱小都是可以牺牲的。我自请失察之责。”
“如此性子，已然入魔。”虚云道。
对于血煞禚畅尚这个徒弟，剑鹤也有些怒其不争，剑仙门清敏真人托付给他，没想到禚畅尚却走错路。
“应当严惩。”玄云点头，“另一个难题是，如何让他弥补人族？他的元神如今是有缺陷的，是有另一个意识的。”
一旁护法神道：“通过战神殿，可抹杀掉那新生的邪恶意识。但是他的元神修行特殊秘术产生缺陷，过些时间，还会继续诞生出邪恶意识，且持续壮大。”
虚云思索道：“先抹杀掉他的邪恶意识，再对他进行生命改造，令他的元神彻底消融！元神都没了，那秘术也就没用了。”
“生命改造？”高澄开口道，“怎么改造？”
“比如护法神兽一类的傀儡。”虚云解释道，“让人成为傀儡，没有元神，但是意识记忆完全融入傀儡。一样保留境界。不过我们玄剑山，并不擅长傀儡改造。如今的护法神兽都是沧云祖师留下的。”
“禚畅尚，对你的处置你也听到了。”虚云看着他，“你可有意见？”
“能追杀妖族，是我之心愿，我自然愿意。”禚畅尚难得露出笑容，“若是死在生命改造中，我也无怨言。”
高澄在一旁看着。
“我一直以为，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只有相信自己。”禚畅尚看着高澄，“现在看来，可以相信别人。”
“你将与西山太和峰太和观如何勾结的事交待清楚吧？！”
“嗯，其实我师尊清敏真人和师佰清武散人早有怀疑，我会如实交待清楚的……”
讲毕，禚畅尚立大道誓言，之后进行生命改造。
“谢太上长老，护法神，谢师尊，谢高殿主。”禚畅尚受命改造，道，“能够给我机会，让我继续斩妖。”
“哼。”剑鹤怒哼道，“若非战争之时，早就杀了你。以后，你就好好赎罪吧。”
“是。”
禚畅尚乖乖答道，静听教诲。
“改造生命有利有弊，虽然你无法提升到合道层次，但你却拥有了金梨之躯。”虚云说道，“你没有元神，反而不惧任何元神秘术。元神秘术对你彻底无用，但身躯受大损毁生命就完结了。”
“这金梨生命擅长的就两点，一是身体的力量速度，二是利用金梨之力。以后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是。”禚畅尚眼中有着兴奋色，他能感觉到自己发生了蜕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