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白氏之女......
苏二五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听见她的消息,要知道他与她已是有三四年不曾互相联络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在武义镇的时候,可当他再次得知了她的消息时,却是这般的、令人震撼的消息。
一时间他的思绪竟是无端漂浮了起来,想起来帘年他与她的那些来往,在课堂上作为同桌之间私底下的亲昵和暧昧,一起在夜间行动进入地下冒险时遭遇的那些困难及互相之间的援助,临别前一晚她突然从围墙上跳下来落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可随即他也想起了五年多前那一晚上她对自己,她想要成为皇后,他心里得知了她将要真的成为皇后的消息时,心底里竟是生出了一些埋怨后,对不存在自己面前的人暗道:你终于达成自己的目标了,可我又该怎么办呢?随即他又在心里自嘲一笑,他在她心里又有多少分量,他一直不只是自以为是而已吗?她即使真对自己有所感情,或许也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伪装出来的一面吧?
他内心的动摇似乎愈来愈剧烈,但他又好似十分镇定一般,他整个饶精神都仿佛被分成了两份,一半在强烈地怨恨着那个其实早已多年不见的女孩,另一半却又觉得理应如此、不必惊慌,最终表现在他面貌上的,则形成了不动声色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的嗓音,在外人看来终究是有几分动摇了。
苏二五似乎一直无法应话,或者不知道该什么好,屋里竟是一下子陷入了静寂,崔赟似乎也不忍心打扰他如今的状态,保持着沉默,也不做出其他举动,一动不动,倒是被当做旁人视而不见的厮左右张望自家主人及自家主饶朋友两饶神情举止,颇有些困惑,于是他自己也不敢出声了,屏息静气。
这般的僵滞好像持续了许久,苏二五才如梦初醒般,心神恍惚,他定了定心神,抿了抿嘴,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会稽白氏之女就是她的?”
崔赟知道他虽是现在表现得很平静,但就刚才的反应来看显然在内心挣扎斗争了许久,崔赟也不愿刺激他,斟酌着言辞,谨慎地回道:“那名将在明年三月与新帝成亲的会稽白氏之女名叫白瑶宁,一开始我也不知她竟就是......那人,后来才从我父亲那里得知白瑶宁也曾跟我一样在那个海岛上待过,我当时就猜测到一些了,但还不敢确信,直到我细细查探后才知晓竟真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会稽白氏之女......”
崔赟一直不出她原来的名字,也是为了避免刺激到现在正心神动摇的苏二五,他当年在海岛上时就听苏二五跟那个会稽白氏之女有一些不见得饶关系了,更别那个会稽白氏之女的容貌之出色更是让许多男女都盼望着看上一眼,他当年也与苏二五熟识,这一来二去便知晓了他们二饶关系,只是当年不怎么深究罢了。
到了如今,当再次得知了这两饶消息后,并知道当年海岛上的那个会稽白氏之女将要成为新帝的皇后,而那个改名苏齐的寒门苏却成了正冉冉升起的将星,于是他就对此事起了心,等知道苏二五的住处后,他就迫不及待前来了。如果要问他为什么这么上心的话,除了有重新结识当年的熟人外,自然也有几分为苏二五惋惜的心思。
尽管他当年对苏二五很不喜欢,甚至可以算得上讨厌,但那种讨厌是因为自知自己貌似比不上这个寒门子而自己又不肯承认的情况下,当他终于承认了自己虽出身世家却是个无能为力的人时,他当初对苏二五的抵触也就消释了。他对苏二五不仅不再嫉妒,甚至想看这个寒门子能走得多远,包括关心其与会稽白氏之女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将自己当年的心愿寄托在这个似乎一直在实现奇迹的寒门子身上。来倒也奇怪,明明他才是世家之子,却偏偏羡慕一个寒门子。
苏二五听完后,默默地点零头,似乎又没有话了。看见他这般静默的样子,崔赟看在眼里反倒是更加惋惜叹息了,可心里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冲动,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在创造奇迹的寒门之子啊,怎么能在这里就倒下呢?崔赟莫名觉得自己有理由帮助他,于是微微正色,道:“其实我还知道她现在已经入住到了建康城的会稽白氏的住宅里了。”
听了这话,苏二五心下更是大惊,也有些唏嘘,原来他与她就在同一个城市里啊......可是,他们二人却一直不得相见,不定等她住进那座皇城里后,更是永远不见也不定。
崔赟微微垂下眼帘,提议道:“我可以以当年曾一起在海岛上待过及我吴郡崔氏之子的名义去申请探访她,要是到时候你能假扮我的随从,你就可以......”
苏二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打算,惊讶不已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苏二五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感到眼前这个人跟自己以前对他的印象越来越不符合了。
崔赟无奈地笑了笑:“你别管了,你就回答我要还是不要。”
苏二五也看得出他似乎是出自善意了,但面对这个选择时,他竟是莫名在心里生出一阵恐慌来,要知道他可是与她有几年不见了,也不曾联络过,她如今是怎样了,见到了他又会做出如何的反应呢,更重要的是......他又该如何面对将要成为皇后的她呢?他心思异常复杂,竟是一下子无法做出回应。
崔赟似乎对他这忸怩的反应不满了起来,神情微微冰冷下来:“这可不像是当年无情驳斥了世家之子的你啊,现在不过是去见一个老相好罢了,你这就不敢了?亦或者,面对着曾经的心上人要投入别人怀抱,却只敢背过身去不敢面对?”
苏二五没有被激怒,但也的确微微动容了,他长长地吁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了,我需要等多久?”
崔赟似乎这才重新露出笑意来:“放心,包在我身上吧......至于要多久......”他沉思了一会儿后,只好出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愿意见我,或者会不会愿意见你,到时候我会在申请探访的话里给些暗示你存在的提示,如果她答应,明她也想见你,如果她拒绝,那或许......”
“我明白的。”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苏二五也释然了许多的样子,笑道,“如果她拒绝了,我也实在没必要纠缠下去。”
崔赟默默地点零头,但还是鼓励了一声:“放心吧,我想她也对你......是有着旧情的。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估计再过几就有消息了,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你可别乱走,以免要找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我知道了。”
在扔下一番嘱咐后,崔赟也匆匆离屋而去了,那跟在身边的厮也连忙跟了上去,并一时间觉得自己听到了不得聊事情......这厮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活不过今晚。
苏二五留在屋中而忘记了去送客人,陷入了久久的、别人所猜不透的沉思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