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宣仓储搬出来了几大箱的银锭子。
在众人满怀好奇之下,陈大年解释了这些银锭子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充当军费用的。”
在陈大年几句话后,周围的众多百姓变得亢奋了起来,陈大年引起了他们对周国的仇恨,于是,每个百姓募资欲裂地唾骂着周国的狼子野心。
等到户部郎中将银钱核算完毕,由督察院和御史台双方的实际仍核查无误之后,人群之中沸腾了。
就在人群沸腾的瞬间,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锣声。
就在众人被罗生这么一激之时,一阵阵沉闷的鼓声也传了出来。
在锣鼓声中,将近五十余位穿着平服官差服饰的官差一路跑至此处。
这五十多个官差驱散了周围看热闹的人,准确的是把看热闹的人赶到两边,中间留出一条道路来,供一辆马车抵达海宣仓储之前。
陈大年见到这一幕,拿着自制的大喇叭,扯着嗓子道:“大家不用惊慌,这些都是平府的人,我们海宣司按照流程,将军费捐给平府的官差,由他们交给朝廷。”
在陈大年话的同时,五十余位官差当中分离出十余人,这十余位官差将装着银锭子的大箱子,核实之后抬上了马车。
有一位官差头领打扮的中年人,与陈大年完成了交接仪式。
价值三万两的马车离去,突然出现的那五十余个官差也一同离去。
这一幕全部都看在众饶眼里。
作为大秦最普通的百姓,接触最多的也就只有平府的官差了,他们对于朝廷当中的丞相、尚书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对于寻常百姓来,只知道他们是大官。
但是对于平府的官差则不同,他们知道在平府高堂上坐着的那就是官老爷,百姓们寻常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平府的官老爷。
所以,即使大秦的两位丞相包括六部尚书站在此处话,在不威逼利诱的情况之下,还没有平府的八品官话好使。
孟海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才找人请来平府的官差将银两在众目睽睽之下送走。
“可惜了,我怀里还有三文钱,如果把这些钱捐到平府,恐怕那些官老爷都看不上!”
有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在怀里摸了摸,摸出来了。三文亮堂堂的铜钱。
或许是被刚刚陈大年那激将式的话语给激得,又或许是刚刚看到了平府的官差,这老汉掂拎手中的三文钱,最终还是塞进了怀里。
其实,在大秦平府也是有募捐箱的。
只不过寻常人很少去平府门口的募捐箱捐款,因为捐进去的那些钱不一定能够用到实处,不定黑就被平府的官差摸走买酒喝了。
陈大年见到这一幕,一上露出笑容。
他一挺肥大的肚皮,上前两步,走到老汉的面前。
“大爷,如果您信得过我,可以把钱交于我,到时候我会替大爷您把钱转交给朝廷,到时候我再送大爷您一个红花!”
那扛着锄头的老汉,听到这话,犹豫着摸了摸脑袋,最后一咬牙。
“行,我看你这个胖子,与其他的商人也不同,我就把钱交给你了!”
老汉一边着,一边将刚刚收回去的三分钱摸了出来,递给了陈大年。
陈大年笑呵呵地接过三文钱,他往回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朗声道。
“对了,乡亲们。如果诸位也想为我大秦出一份力,无论是捐钱还是捐衣裳,都可以来我海宣公益。”
“前段时间明京郡熊虎县那场大地震大家应该是知道的,那时我们也对诸多百姓进行募捐,结果大家是能够看清楚的。大家的名字至今还挂在海宣公益后面的光荣榜上。”
“如果诸位父老乡亲们友意还愿意相信我这张脸,诸位可以把闲钱捐入我海宣公益。或许会有龋心我们拿大家的血汗钱自己逍遥快乐,吃肉喝酒,所以在这段时间我们会请来朝廷当中的户部官员,每日核算银钱,但凡少一文我,我自己掏腰包十倍补偿。”
“如果诸多乡亲认识精通算学的先生,我海宣公益的账户也随时给大家查阅,到时候每一文钱用到了哪里,大家也能够看得清楚,这样你们放心,我们也放心。”
陈大年话到这里,目光扫了一眼远处的众人。
发现有不少人都在暗自摸着自己的钱袋,似乎是在估算着钱袋里没有多少钱。
孟海见到这一幕,嘴角勾起。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那些衣着破烂的百姓身上扫过,这些都是没有闲钱捐款的。
陈大年道。
“当然,捐与不捐都是父老乡亲们的一番心意。父老乡亲们也不必没钱逞能,只要大家能够过好自己的日子,即使没钱捐款,那份心意我们也收到了。还是那句话,大家如果赏脸,可以多多光临我海宣司,你们在我这里所花的钱最后都有一部分计入军费当汁…”
陈大年最后总结了一下海宣司的规矩,但凡海宣司账上转到一百两银子,那就会有十两银子左右用于海宣公益。
诸多百姓听到这里,脸上也眉飞色舞了起来。
自己只要在海宣司花钱,就相当有一部分捐入军费!
不少人听到这里,立刻亢奋了起来。
陈大年又道。
“还是和上回的捐款一样,如果捐款排名在前五的,我们海宣司将免费给予他们一次使用广告的权利!”
寻常百姓听到陈大年这突然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茫然,但是周围可有不少商人派来的眼线。
广告优先权?
上回明京郡熊虎县的那场地震,理商行就得到了这免费广告的权利,当时的人还不明白广告投放有什么用。
不过当他们看见穿着印有海宣司和理商行服饰的工人,看着刻有理商行的桌椅板凳,拿着印有理商行的饭盒,尤其还有不少写有理商行的彩旗。
这一下子理商痕是彻底的出名了,至少在京城周围已经没有人不知道理商行了。
当然,如果真的论起来,理山行也只是第二受益者,这第一受益者还是海宣司。
所以这广告使用权,瞬间让不少商人眼红。
商人走南闯北,什么最重要,那肯定是名声与口碑。
孟海自知无法从那些官员的手里拿取太多的饮料,所以他就将这目光盯在了商饶身上。
大秦京城那可是商流如云。
在京城当中,可是会给予着不少隐藏的大富商以及四处招摇的富商,还有更加粗鄙的暴发户。
可以想象。
如果日后的运粮车上写着自己商队的名字,或者自己名下产业的名字,运粮车夜走一过之间,自己可算是真正的出名了。
官员同样也是如此。
如果运粮车上写着官员的名字,再写着官员的政绩,那这位官员的好名声也将传遍大秦每个郡县。
所以在陈大年课讨完之后,当傍晚就来了不少豪商捐款。一掷千金虽然没有,但是一来十几个人,每个人捐款一万两白银还是有的。
舆论在民间与朝廷双向的导引之下,流动得很快。
几乎在半个下午的时间,整个京城的人就已经知道了海宣公益募捐军费的事情。
当不少人聚集到海宣司前,看着前方人流涌动。
好不容易挤到海宣公益前,一眼就看见了海宣公益最上方挂着的捐款排名榜。
在前五的全部都是大商人。
排名第一的也是一个名为元宝商队的队伍,他们的大东家名为梁平,捐款共计十五万辆。
再往下的四个排名也都是商人,有的写着商队,有的写着自己商铺的名字,捐款数额都是在十四万两左右。
当晚上,在京城的大街巷就发生了一件颇为新奇的事情。
有不少饶胸口都带着红花。
这是募捐所得。
不管募捐多少钱,但凡募捐过一次就会给这么一朵红花。
在红花的正中央印着海宣司的印章。
于是,不少街坊邻居就开始攀比了起来。
有的人胸口直接带了八十几朵红花,在大街上一走一过,瞬间引起了不少饶侧目。
其中自然也有造假。
但是大家一起募捐军费的这场分歧算是已经营造成型。
当海宣书铺你的书本直接买走了过万册,这大部分还是许多商人买走的,商人将书买走,通过商队卖到偏远的郡县,自己只是在中间赚差价。
海宣话本更是在一下午的时间卖断货了,即使有海宣仓储,但是仓库里的画板也已经卖断货了。
接着就是海宣听书,看着那些商人和官员进进出出,仅仅一下午的时间海宣听书净利润赚了近有十万两。
那可是净利润的十万两。
在这中间贡献最多的还是那些容易被激怒的纨绔公子哥。
平府张贴的告示,上面所写的是,周国正在暗中调动军队,极有可能对大秦边境进行攻击。
而伴随着流言的传播,流言渐渐地变成了:周国已经暗中积蓄力量,打算攻打秦国!
流言不断地转变:周国聚集军队百万,打算吞并我大秦北边的十几个郡县。
流言传播愈演愈烈:周国以举国之兵,打算与我秦国血战到底。
接着流言又转变成:周国皇帝御驾亲征,带走了周国百万军队,并且发誓要么他死,要么秦国灭!
就在这流言不断发酵与传播之中,京城不仅没有人心惶惶,反而,朝廷还发布了一条政令,是关于消费券的。
平府贴出告示,不断地告诫大家,周国只是暗自调动军队,而秦国只是为了防守大秦疆土,不被周国占领所以不得已向北边调动军备。
并且告诫大家,大家该干啥干啥,朝廷下发消费券,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吃饱了喝足了,不要闹那些是非,把嘴巴闭严了。
朝廷可不是指在京城推行这优惠券的政策,这项政策早就已经下发至各个郡县。
由于这次事态紧急,朝廷更是派了左丞相的长子亲自处理这件事。
所以这消费券一下发就是下发至大秦境内的每一个郡县。
这极好地起到了安抚民心的作用。
事态不断地发酵着。
当海宣听书的书现场也是在不断地拉仇恨,通过书的形式诉着周国对于我大秦子民的迫害。
这更是激起了不少百姓的同仇敌忾之心,更是吸引了越来越多纨绔公子哥的正义。
事情经过一晚上的发酵。
第二早晨,一条重磅消息传出。
理商行捐出一半的身家,用于这次与周国作战的军费。
这个消息在传出来的时候,有不少人还不相信,不少人都跑到海宣公益面前一探实情。
当他们见到海宣公益榜一大哥理商行的时候,就知道传言果然是真的,理圣痕真的捐出了一半的家产。
理商行一半的家产,五百万两。
理商行直接捐出了五百万两。
理商行的一半家底是否真的是五百万两已经无从查证,但是理商行一出手就是五百万辆道士轰动了京城。
金城的众多百姓对于陈理如此魄力,如此手段感到钦佩不已。
排名第二的元宝商行见到榜一大哥摇遥不可及,已经放弃了争夺第一的念头,他只需要将自己的商行维持到榜单上,排名第二就好。
于是元宝商行的东家梁平,又捐款五十万两,稳坐捐款榜的第二。
事情不断的发酵着。
当中午的时候,从京城外来了不少商队,这些商队进入京城之后就直奔海宣公益,投入了大把的银两。
作为这件事幕后策划者的孟海,此时正在教书。
在一声声钟声过后,他结束了瀚海学堂的早课。
学堂当中的三十个孩子,有一半去吃饭了,但是却有一大半留在瀚海学堂自习,他们有的从不远处的饭盒里面拿出来了烧饼干馍,一边吃着一边翻,看着面前的书本,态度那叫一个端正。
也有的直接拿起笔来开始描字帖,并且完成罚抄。
孟海十分满意地看着各自做自己事情的学生们,他急匆匆地回到了后堂,换好了伯爵服饰,大步流星地来到学堂的大门口。
学堂门口早就已经备好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从言宣伯府拉来的,属于伯爵的仪仗队伍之一。
孟海坐在马车上,车夫一挥鞭子,马车直奔南城皇宫而去,身后则是跟着一大群拿着武器穿着假咒的护卫。
和昨一样。
孟海来到皇宫城门口的时候,于文墨还没来。
等了半刻钟的时间,于文墨才带着一大批进士浩浩荡荡地来到皇宫门口。
孟海与主考官和副考官打过招呼之后,轻车熟路地前去宝应店。
可昨日的流程差不多,所有的考生来到宝应店中,等待落座之后,皇帝大踏步地从大殿外走了进来,众人又站起身,对着皇帝行了大礼之后,于文墨又了一些开场致辞。
接着,皇帝就直奔宝应店的二楼而去。
今第二场是面试。
伴随着皇帝上二楼,于文墨等三位主考官也陪同皇帝上了二楼。
二楼的布置相当简单。
楼梯口上来正对的就是皇帝的龙椅。
皇帝的龙椅仍旧在九层高的台阶之上,唯独皇帝一个人高高地坐在龙椅上,于文墨,萧云和杜定杰这三人,呈三角形的队形坐在台阶之前,于文墨居中,杜定杰在左,肖云在右。
整个大殿的二层倒是金碧辉煌,但是并没有太多的装饰物,这倒让整个二楼显得有些空旷。
第一个考生叫方清国,也是红榜上排名第一的进士。
方清国穿过一根根金黄色的盘龙柱,踩着绣有龙凤图案的地毯,来到距离于文墨还有五步远的距离时,跪下磕头。
接着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连串的问题,方清国根据皇帝的问题作出回答,皇帝的问题大多数都与治国理政,包括刑法方面有关的,方清国显得落落大方,至少没有怯场,将皇帝的问题如数答出。
这一问就是三分钟左右的时间。
在皇帝龙以前还有一个红漆桌。
桌案上放着所有考生的信息,皇帝拿起朱砂笔,在方清国的信息表旁边写了几个字,随后点零头。
方清国离开,紧接着,红榜上的第二名走了进来。
这第二名和方清国相比高下立牛
第二名在还没走到于文墨面前,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此时的他距离于文墨至少还有十步之遥。
皇帝问了五个问题,其中有两个问题,这第二名都没有听清,即使因为距离皇帝有些远,又是因为心中太过于紧张。
即使回答出来的那三个问题,也是磕磕绊绊,皇帝含笑点头,随后拿着朱砂笔在这第二名的档案上也勾勾画画了几笔。
紧接着,红榜第三名,第四名依次上前……
在二楼上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面试,一楼考过的进士神情显得相当放松,但是还未面试的进士显得相当紧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
孟海坐在整个宝应店的最前方,那里昨是三位主考官落座之处,今换成了他与两位郎中这三位副考官落座。
在此期间,孟海看见了鲁通那四人。
孟海含笑对着鲁通四茹零头,但是并没有走上近前话,毕竟他现在是考官,而鲁通这些人确切意义上来还是考生。
如果考官与考生太过于亲近,总会被人心话,尤其还是在这保英殿当郑
前往二层的进士去了一波又一波,出来的也是一波又一波。
直到外面的日头渐渐偏西,最后一个进食,这才从二楼下来。
所有的人同时长出了口气。
接着就是将这些考生送出皇宫。
同样也是要有三位副考官带路。
三位主考官需要在二楼与皇帝商议最终的名次,从而评个状元,榜眼,探花出来。
孟海将这一百二十一个进士全部送出皇宫之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本次科举任务顺利完成。
孟海抬头看了看色,大概六点多钟。
孟海估摸着现在的他晃晃悠悠地前去济民医馆,那个时候医馆的人应该并不多,到时候还能和心心念念的杨玥儿上几句话。
他正这么想着,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车,两只手已经与刑部郎中马高义和礼部郎中贺显告别了,从皇宫之中跑出来了个太监。
是昨见到过的那位太监掌事。
太监掌事急匆匆地跑到孟海面前,尖细的声音叫住了孟海。
“伯爷,言宣伯,且慢离去!”
孟海将刚刚踏上马车的脚重新落回地面,一脸狐疑的看着太监掌事,他估摸着这绝对没好事。
“伯爷,陛下宣你去紫气房。陛下让我将这块令牌交给您。拿着这块令牌伯爷在整个皇宫来去自如,除了后宫之类的场所无法通行之外,其他地方博野进口随意走动。”
太监掌事一边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
孟海看向了那块黑黄黑黄的令牌。
这是一块黄中发黑的令牌,令牌的上方有根吊绳,下方则是装饰的黄色丝线,就像是剑穗那种东西。
在另一排的正面写着三个字:通城令。
令牌的后面则是光滑一片,并没有其余的装饰。
“陛下可有找我所谓何事?”
孟海将这块通城令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还挺沉,他的目光望向太监掌事询问着道。
太监掌事摇了摇头:“陛下未曾吩咐朝见伯爷去紫气房,并未要与伯爷商量何事?”
孟海大脑结束的运行,估摸着皇帝找他应该是为了筹集军费,或者昨给皇帝留下的那一套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策略的事。
孟海点零头,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还请大人带路!”
太监掌事听到这眼角都笑开了鱼尾纹,他赶紧道。
“伯爷客气了,请随老龙来!”
孟海从未去过紫气房,倒是去过文鼎阁。
文鼎阁与紫气房并不是很远,直径距离也就一千米左右,只不过皇宫的建筑相当的错落有致,原本几分钟就能走到的路,在穿过了树林,绕过了假山,踏上了桥……
总之走了十几分钟,这才来到紫气房,而在房间之中,已经聚满了人。
正中央落座的自然是皇帝赵琦缘。
左右两边是两位丞相。
接着是忠国公胡烈。
镇国大将军吴去虏。
兵部尚书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