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手持契约说道:“感谢各位大人和杏林同道不辞辛苦,来为本次医道切磋担任中证,墨家一派不胜感激,日后但有所遣,绝不敢辞,”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忽听岳阳知府在背后大声叫道:“郑先生请留步,参加比赛的二号、四号病患以及外面报名的众多病患仍然需要救治,能否请郑先生和贵派医道高手和外面杏林高手一起参加义诊,出手救治疑难病患。”
郑逸看了看天色,日光已西斜,“大人急危救难之心,正是医道本色,请大人提前安排照明用具,因是奉旨克日进京,对于一些急难险症病患,只好晚上挑灯救治,我们可重新为一号和四号诊治,不知桑金大喇嘛能否应允?”
桑金听了郑逸的话,气呼呼地回道:“病人又不是我家私产,你想怎么救治,我倒要观摩一下,你可敢应允?”心里想到,那张阿大命悬一线,那男婴查不清病因,确实存在复发可能,我倒要看看你赢得还能如此侥幸!
郑逸安排人把那叫崔麟男婴抱到巫三娘等人所在诊室,夫妻两人一块研究二号和四号的医案,巫三娘把崔顺请到了诊室,请崔顺把崔麟生产前后的稳婆、奶娘、侍女请来协助调查问诊。
郑逸带人来到遭雷击张阿大手术诊室,只见张阿大沉沉昏睡,重新诊察脉象,查看病人病势,突然发现张阿大左侧风池穴附近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肿,毛发被雷击成灰。
郑逸取出一根金针,斜刺病患人中穴位五分深浅,又取针刺其内关、三阴交,又取出来通幽九针中的三针刺入病人膻中、气海、关元,又安排人点了艾草香棒。
只见张阿大忽然间胸腹快速起伏,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长长出了一口气,叹息一声,低沉问道:“这是哪里?我砍下的柴哪?”
巽儿低声回道:“你不要着急,你生病了,正在给你诊治!”
张阿大瞪大浑浊的眼珠,里面布满血丝,就要挣扎着起身,奈何身体虚弱得很,他没有爬起来。
张阿大手掌紧攥破旧的粗布衣袖,嘶哑着嗓子说道:“我可没有钱看病,不用看了!”说完又要起身。
“你安心养病,岳阳府会为你支付药费,不要你付钱,”巽儿按住他,把熬好的固本培元正气汤取来,喂他服下,又诊察其脉象,桑金大喇嘛等人在旁侧观看,心内渐渐升起一丝愧疚,才知道郑逸医术确实出神入化,并非自己可比。
众人见张阿大性命已然无虞,就去看二号崔麟诊治情况,只见巫三娘已为崔麟诊察过脉象,因为刚才发觉崔麟又有复发之相,巫三娘就带着诸人在观察崔麟临床发作情况,而芷蓝在旁做着医案记录。
只见男婴不久病状复发,全身痉挛,后背强直屈伸,口中嘤嘤作声,额头微点,脖颈青紫,仿佛痛楚难当,那桑金因为巫三娘在内,觉得十分尴尬,只留下卓玛在旁观摩,桑金回到驿馆客房收拾了行囊,带着其他弟子垂头丧气地乘马离去了。
在崔麟病状正复发时,崔顺带着生产稳婆、贴身女使、奶妈来到诊室,巫三娘带着芷蓝来到诊室外侧一个房间,详细询问稳婆、贴身女使、奶妈崔麟初次发病前后情况,并让芷蓝做好问诊记录。
巫三娘说道:“婴儿瘈症,一般发生在婴儿身上,请各位过来是想知道你们少爷生产当中一些详情,以便排查病源,利于治病,如果各位能帮助查清你们少爷病源,崔掌柜一定会给予重赏。”
崔顺听了赶紧在旁边随声说道:“协助神医查清少爷病情,你们各位奖励一年月俸,好好想想,不要隐瞒!”
巫三娘看向稳婆:“请稳婆介绍一下少爷生产前后详情。”
那稳婆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一个多月前上午辰时,魏氏娘子待产,当时魏氏娘子派人提前三天就把我接到府内,那三天我就住在府内,所幸魏氏娘子身体康健,调养得当,胎位也正,就是第三日产时男婴比较胖大,魏氏娘子又是头胎生产,很费了些功夫,孩子刚出生时哭声洪亮,睁开眼睛,活蹦乱跳,我们都夸这小少爷必定健壮康泰!”
巫三娘听了说道:“这孩子生下来肤色如何?脖子、头部可有勒痕等胎内绕颈迹象?”
稳婆躬身回道:“小少爷出生时,粉嘟嘟得十分可爱,身上并无勒痕伤痕,我和这贴身伺候的姑娘就在旁边,生下来仔细看过,”那旁侧的贴身女使和奶妈都在旁侧点头赞同。
巫三娘转身问那女使婴儿,“你是你们魏氏娘子屋里的吧?你们内院现在谁掌家做主?”
那贴身女使看了一眼崔顺,崔顺对巫三娘说:“神医见笑,我家内府以前都是我正室张氏掌家,因张氏一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因妾室魏氏能识文断字,打得一手好算盘,就换了魏氏掌家至今!”
巫三娘看了一眼贴身女使颖儿:“你们小少爷出生后是否磕过、碰过、摔过,第一次生病是何时?还有谁接近你们少爷?”
“平常都是我和奶妈伺候,送过中米后我家娘子有时也会照料,我们照料期间从不敢怠慢,也没有磕着、碰着过,更别说摔着了,这小少爷出生后皮实得很,很少啼哭,不过一般都是吃了片刻就睡,不过,说来也怪...”说到这里,这女使颖儿就支支吾吾起来。
崔顺见了不由面上一沉,“有话就老老实实仔仔细细说出来,有不妥当的也不会连累你!”
“其实,小少爷出生后第六天,我们家大娘子曾派贴身丫鬟松姐姐来抱过孩子,说要看看小少爷,我本要跟了去,松姐姐说大娘子最近喜欢清静,让我不要去晃荡了,免得大娘子不快!”颖儿面色不安地看了一眼崔顺。
“松姐姐把小少爷抱去后不久又抱了回来,孩子就一直哭闹不止,哄了半天才睡觉,我和奶妈也感觉奇怪,这是自出生之后前所未有之事,都以为是撞了邪祟,还让管事妈妈请了平安符篆烧化了,为少爷祈福!”
崔顺听了面色阴沉,起身说道,“烦请神医查清病因,我当无所不从!”
巫三娘听后转问奶妈,那奶妈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妇人,因为生了个孩子不幸早夭,男人是崔顺田庄里的佃农,本来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自从做了少爷的奶妈,魏氏娘子除了给她月例,还不时给些衣物零钱的赏赐,家里宽裕了起来,因此很是尽心,少爷喂奶、陪睡都是她来干的。
她起身施礼回道:“回神医话,小少爷出生后就十分康泰,食量较大,说来也怪,从出生第六天晚上,特别喜欢哭闹,食量减少,睡觉时间也短了不少!”
“我们请了道士、郎中看过,并无效用,到后来诊断出婴儿瘈症,这孩子又经不少名医诊治,还是反复发作,食量更少,十几天功夫,身量反而比出生时轻了二斤多,”奶娘说着,竟然自己抹起了眼泪来。
那崔顺受她感染,也背过身子擦起了眼泪,巫三娘站立起来,走向诊室,安排静和准备小号银针三只。
那孩子正抽搐着,面色发青,巫三娘说了下针穴位、深浅、手法,静和手法倒也干净利落,银针刺入后,那孩子就躺平身体酣然入睡了。
巫三娘安排芷蓝在病室点起炭火,开了窗子,又点燃一支艾草棒,因室内狭小,就请崔顺和奶妈进来,让那奶妈把男婴衣服脱光,盖上软被,然后让男婴趴在褥子上,从头到脚细细查看孩子身体,并没有看出并无异状。
巫三娘又让芷蓝把她随身杂物箱子取来,从中取出一个八卦罗盘,众人都有些迷惑不解。
静和问道:“师母,要对这婴儿使用祝由之术吗?”
三娘摇摇头,就拿着罗盘贴着婴儿脚腕慢慢往上身移动,那指针一直指着南方并无变化,但是当指针移动到婴儿头部时,那指针突然转动半格,再往上移动两寸,到卤门前时,那指针又转动半格,往下离开囟门三寸时,指针又往回变动少许。
三娘让崔顺走到近前,重新用罗盘操演了一次,那崔顺和奶娘疑惑不解问道:“请问神医,这是何故?”
三娘缓缓说道,“医术之道,不拘于一格,诊断也不是望闻问切,药物品类也不全在《神农本草》《本草纲目》中,关键时候,泥土瓦块也能做药,石头便溺也能做引,至于这可怜孩儿的病源,我想已找到了,你们找到了吗?”说着微微一笑,看向了芷蓝和静和。
静和对着三娘微微一笑,“多谢师娘指点,经此一案,弟子深有感悟,我也猜到了病源。”
【数枚银针,扭转病危者生死;
一块黄泥,医愈弱婴儿寒毒;
医者可救人,毒药可伤人,
一味草根,既为救人良药,又为杀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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