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沮授再献策
    王府，典韦皱着眉头，眼中露出迷惑与苦恼，很显然是有心事。
    周琦见状，不由问道：“兄长为何如此？”
    典韦也感觉到自己走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后疑惑的问道：“马孟起的确乃世所罕见的猛将，体力、武艺也都处于巅峰状态。”
    “不过那颜良之勇吾亦知晓，纵然是我亲自出手，也很难将之斩于马下。”
    “因此吾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颜良为何在马孟起手上甚至没有过上一招。”
    听着典韦的话，周琦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上前拍了拍典韦的肩膀，道：“若论冲锋陷阵，斩将夺旗，孤不如兄长；若论把握人心，识人用人，兄长不如孤远矣！”
    典韦有些疑惑的问道：“马孟起与颜良大战，比拼难道不是自身武艺？”
    周琦抚须，摇头晃脑的说道：“不仅仅是武艺，更有心理博弈！”
    典韦听着“心理博弈”这个新奇的名词，忍不住出声问道：“敢问主公，何为心理博弈？”
    张氏出身世家大族，也知道大族女子基本都逃不脱联姻的命运，哪怕作为楚王爱女亦是如此。
    你道为何？
    “孤之所以不派兄长出战，乃因兄长成名多年，勇武之名早已传遍天下，颜良得知对手乃是兄长，岂会不谨慎防范？”
    周琦看向典韦，脸色郑重的说道：“孟起虽勇，颜良亦不输多少，彼之所以被孟起一枪刺于马下，并非武艺不够精湛的缘故，而是在于轻敌大意。”
    典韦问闻言，略作思量，而后忍不住叹道：“主公果真能够洞察人心，运筹帷幄。”
    “更何况，孟起先随马寿成投降曹孟德，而后又被围困于白水关投降楚国，又并无骄人战绩，自会被颜良低看一等。”
    这个时代，女子的法定出嫁年龄是十三岁，男子晚两年是十五岁。
    毕竟，颜良可是成名已久，而且杀得曹军诸将皆不能挡，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又怎么会在意二爷这种小角色呢？
    解开了典韦心中的疑惑以后，周琦就直奔侧室张氏那里，把自己打算将女儿嫁给马超的事情告知对方。
    张氏闻言，这才笑道：“既如此，妾身听大王安排即可！”
    如果没有燎原火的帮助，马超必然做不到这点。
    官府一边会帮助十五仍未出嫁的女子寻找对象，催促他们尽早成婚，一面会征收高额的算赋，也就是五倍于别人的算赋，逼得女子父母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因为能够作为联姻工具被嫁出去的女子，联姻对象也必然声势显赫，而且自身才能颇为不凡。
    周琦笑道：“兄长莫是忘了，孤送给孟起的那匹燎原火？”
    燎原火，正是赤兔马后代中最优秀的那匹战马，又以短距离超高爆发闻名，乃是不折不扣的神驹。
    本书开头已经讲过，西汉对于女子出嫁年龄有着严格的要求，十三就可以出嫁，如果到了十五岁还没出嫁，那么官府就会插手。
    “孟起却是不同，彼虽在凉州诸羌之中多有名望，只是对于中原人氏而言，西凉终究乃是荒凉蛮夷之地，又怎么会有人因此而高看孟起一眼？”
    婚姻大多还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莫说是没有选择丈夫的权利，甚至连留下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张氏作为土生土长的汉代人，自然也不可能标新立异。
    事实上，历史上颜良会被二爷刺于万众之中，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马超朝着颜良冲去的时候，颜良作为久经沙场的猛将，对于二者相遇的位置早就估算了出来，并且提前开始蓄力，甚至想好了如何进攻。
    再加上颜良又错估了马超的武力，这才导致被一枪刺于马下。
    虽然到了后来，这种政策被逐渐取消，但是每逢战乱或者其余因素导致人口锐减，类似的政策必然会被重新设立出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燎原火的爆发力实在太过惊人，居然能够瞬间加速到如此程度，很快就冲到了颜良身前，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官渡之战以前的二爷，还真没有过什么战绩，所谓的温酒斩华雄也不存在，甚至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都没有参加过诸侯讨董。
    “由于孟起名声不显，颜良自持勇武，必会轻敌大意，缺少防备，这才会被孟起一枪刺于马下。”
    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张氏也早有预料，她对于这件事情倒也并不排斥。
    所谓的自由恋爱，在这时空较为罕见。
    “袁本初此番气势汹汹而来，这场战争至少要打上好几年，彼时成婚女儿也不小了。”
    更何况，马超刚刚斩了袁军大将颜良，又出身名门，还生得一表人才，年龄大点又算得了什么？
    饶是如此，她略微迟疑以后仍旧说道：“这桩婚事大王做主就好，只是女儿她明年才到出嫁年龄……”
    周琦摆手打断了张氏的话，道：“孤怎会不知此事？”
    马超一招秒杀颜良，除了对方轻敌大意以外，燎原火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若如此，颜良纵然最后不敌兄长，亦能从容退去。”
    作为一个无官、无爵、无战绩的三无将领，二爷被颜良轻视也在情理之中。
    就比如说刘备的几个夫人，刘禅的两任皇后，史书除了记载他们的姓氏以外，名字都没有。
    只能说，颜良秉性难移，哪怕周琦穿越时空，对方也改不了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
    并且由于是联姻的缘故，女子哪怕嫁出去了仍旧代表着自己家族，在夫家也会受到尊重。
    颜良正是因为误判了燎原火的爆发力，才会在马超的进攻之下方寸大乱。
    典韦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仍旧说道：“饶是颜良有些轻敌，勇武终究不凡，哪怕会因此失了先机，也不应该败亡如此迅速才对啊。”
    “轻敌吗？”
    “现在只是订婚，等到此战结束以后再成婚。”
    二人温存一番，周琦就将自己的来意告知张氏。
    周琦之所以想要早早把女儿嫁出去，除了打算与马超联姻以外，也是想要重新推行这个政策。
    经过了这些年的诸侯混战，以及各种天灾人祸，汉人人口锐减。
    如果不实行有效的刺激人口增加的政策，等到战争剧结束以后，或许就会如同晋朝那般，因为中原之地人口锐减的缘故，导致没有办法抵御异族的入侵，最终酿成五胡乱华的惨剧。
    哪怕到了新中国建立初期，国家仍旧推行了许多鼓励生育的政策，这才有了后来庞大的十三亿人口基数。
    直到国际局势逐渐趋于稳定，国家安全能够得到保证，才开始限制人口增长。
    周琦嫁女，就是准备以身作则，让治下的女子早婚早育。
    不过为了保证新生儿的诞生，周琦早早就在医学院培养外科人才，鼓励医官了解人体构造，探索人体奥秘，甚至为此还特意请来了华佗、张仲景二人。
    有了华佗的加入，外科手术在楚国境内的医学院开始迅速发展。
    再配合周琦所提供的消炎、消毒、血型以及输血的理论，医术精湛的医师已经开始逐渐攻克剖腹产的难题了。
    不过由于时代的限制性，除非是那些难产必须要进行剖腹产的情况，都会优先顺产。
    至于这个时代如何判断血型，还真没有很好的办法。
    周琦也并不精通这个专业，只能把理论提出来让别人自行探索，道路必然无比崎岖。
    虽然没有办法判断具体血型，但是想要输血的时候，也可以采用古人滴血认亲的法子，通过观察血液之间的凝聚反应，来判断能否为患者输血。
    只有两种完全相同的血型相遇，才能没有任何凝集反应，可以毫无障碍的融合在一起。
    除了把女子嫁人立法以外，周琦还打算立法督促寡妇嫁人，并且鼓励男人纳妾。
    战乱时期，男性人口必然会锐减，这样也会造就许多寡妇。
    寡妇如果有尚不满三岁的孩子，可以不改嫁，否则必须改嫁。但凡是战死沙场将士的遗孀，改嫁都不能带走孩子。
    孩子要留在本家，由官府出资，宗族代养，并且建立特殊部门督查，避免宗族虐待孩子的事件发生。
    这样既能保证寡妇改嫁多多生娃，又能保证为国战死者能够留下香火。
    现在的楚国已经有了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除了特殊的情况，未婚或者新婚没有生下孩子的男子可以不服兵役。
    之所以没有明文规定，也是担心有人利用这条政策，故意不生孩子逃避兵役。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控制。
    由于缺乏避孕措施，除了让妻子打胎以外，也没有办法阻止孩子的降临。
    周琦正是看到这点，才规定打胎犯法，会被判刑，甚至就连售卖打胎药之人，也会被判刑。
    与张氏温存以后，周琦次日当即命令马超率领取钱骑兵进驻樊城，找到机会就出城厮杀一场，好鼓舞城中将士士气。
    由于马超阵斩颜良的骄人战绩，每次出城都会引得袁军惶恐不安。
    不过周琦也给马超下了死命令，每次出城厮杀都要适可而止，不能给袁军找到机会围杀这支骑兵。
    袁军营寨，袁绍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自从颜良被斩以后，赵国将士们的士气明显低落了许多，攻势也不免弱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袁绍也知道了周继迎娶夏侯渊侄女的事情。
    周琦与夏侯氏联姻，也就代表着楚、秦两国握手言和，那么袁绍就不得不分兵防备曹操。
    最让他感到头疼的仍是樊城战场。
    他没想到，楚国将士居然如此坚韧，在面对数倍于己的兵马攻击之下，仍旧能够死死守住樊城。
    眼看随着时间的流逝，冬季即将来临。
    一旦寒冬降临，袁军运输粮草的压力必然会大大增加，对于攻城方更是大为不利。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袁绍麾下士卒基本都出身北方，比周琦麾下的南方将士更能抗冻。
    饶是如此，袁绍也不得不应对即将到来的寒冬这个严酷挑战。
    最重要的是，冬季过后如果仍旧攻不下樊城，那么等到来年开春，继续大规模的对楚国用兵，势必会影响赵国境内的春耕。
    别看袁绍此战只出动了三十万兵马，如果加上那些负责运输粮草辎重的民夫，数量可就十分惊人了。
    虽说袁绍早就预料到，扫灭楚国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可到了这个时候，袁绍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着急。
    他召来麾下文武，略显疲惫的问道：“樊城久攻不下，汝阳已经被围困半年，也急需驰援。尔等谁能献出良策，打破现有僵局？”
    诸将闻言，皆沉默不语。
    反倒是袁绍麾下的那些谋士，都开始皱眉苦思。
    不知过了多久，都没有任何人提出有建设性的计策，袁绍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只不过，等到所有人都散了以后，沮授却是没有离去。
    袁绍见状，眼中不由露出了神采，急忙上前拉着沮授的双手，问道：“先生可有良策？”
    沮授道：“良策不敢说，却也的确有些想法。”
    袁绍道：“速速道来！”
    沮授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楚国实力之强，的确远超想象，先有曹孟德败于阳平关，如今就连交州士燮也在项伯德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若陛下不能趁着士燮败亡以前，在正面战场上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等到交州被项伯德占据，南中兵马以及荆州、扬州南部郡县的守备兵马，在没有后顾之忧以后，都会前来驰援襄阳。”
    “彼时楚国兵力大增，再想获胜恐怕更难。”
    袁绍听到这里，脸色无比难看。
    他当初自信满满的南下伐楚，也是仗着刘备保持中立态度，又有曹操、士燮能够牵制住楚国很多兵力。
    如果战事真的拖延到士燮败亡，周琦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聚集全国之力，在襄阳、樊城与袁军决战。
    那个时候，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
    看着袁绍的脸色，沮授却是走到了地图旁边，而后指向了一个方向，道：“既然襄阳、樊城难图，陛下何不转攻他处？”
    当袁绍看到沮授手指指向的位置以后，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