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刘磐定下围而不攻,围点打援之策,不再主动进攻陷阵营。
营寨门口,徐晃眺望着战场上的局势,不由眉头微皱,暗自思考应对之策。
“披甲,弃盾,随我冲锋!”
高顺却是不慌不忙,望着刘磐所在的方向,厉声喝道。
荆州军先被徐晃晾了半,锐气已失,而后又久攻陷阵营不下,士气彻底崩溃。
这个时候,刘磐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先领兵撤退,而后择日再战。
只不过,刘磐并不甘心失败,也担心此战如果不能建功,以后就没机会了,这才仗着兵多,继续与徐晃纠缠。
随着高顺命令的下达,此前卸掉重铠的陷阵营士卒,又纷纷将重铠披在了身上。
最外围那些巨大的铁盾,也全都收了起来。
陷阵营士卒更换装备,在高顺的带领下,摆开进攻阵型,直接朝着刘磐所在的位置杀去。
“杀!”
一千陷阵营,所爆发出来的气势,甚至能够与万人大军相提并论。
此时,不仅刘磐震惊了,没有想到擅长防守的陷阵营士卒,居然会抛弃自己的长处,发起了冲锋。
甚至于,就连徐晃都以为高顺膨胀了。
刘磐不由大喜过望,对着麾下将领吩咐道:“贼军舍弃了那个乌龟阵,居然主动前来受死,谁敢上前与我取下高顺首级?”
“末将愿往!”
刘磐话音刚落,就有立功心切的荆州军将领跳出来请战。
“杀!”
三千荆州兵强行鼓起勇气,朝着陷阵营冲杀而去。
李严看到陷阵营舍弃盾阵,主动发起进攻,不由大惊失色,对着徐晃问道:“将军,敌我兵力悬殊实在太大,我等是否应该发兵救援高顺将军?”
徐晃眉头紧皱,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摇头道:“高顺尚未主动求援,且再等等。”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随时奔赴战场!”
“陷阵!”
“陷阵!”
“陷阵!”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营,本就是为了进攻而组建的特殊兵种,只是刘磐并不了解而已。
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口中呐喊着嘹亮的口号,哪怕面对三倍于几的敌军,却仍旧丝毫不惧。
惨烈的肉搏战,正式拉响序幕。
陷阵营士卒本来都是百里挑一,几乎每个人都骁勇无比,而且全都武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他们配合默契,各个身披重铠,在战场上化成了无情的杀戮机器。
陷阵营以一千敌三千,经过半个时辰的厮杀,居然以压倒性优势将荆州军击溃。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眼看三千荆州兵又被陷阵营击溃,刘磐当真是恼羞成怒到了极点,又调拨六千人前去围攻陷阵营。
高顺却丝毫不惧,依仗着重步兵超强防御的优势,与刘磐派来的六千兵马又大战将近半日,其间数次杀穿荆州军阵型。
到了后来,陷阵营士卒伤亡近半,几乎全都杀得筋疲力尽,这才向徐晃求援。
徐晃早就看得热血沸腾,没想到陷阵营居然如此可怕,看到他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以后,当即命李严亲自擂鼓,自己却是率领营寨之内的所有士卒,朝着荆州军杀去。
结局没有丝毫悬念。
荆州军兵败如山倒,刘磐大败而归,若非张允带着五千兵马压阵,恐怕就连刘磐也要被徐晃所杀。
此战,陷阵营杀敌将近三千,尚无数,徐晃率军斩首千余,俘虏两千,可谓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刘磐率领残兵败将逃回城内,当刘表得知损失以后,只感觉两眼发黑,直接气急攻心,昏倒在地。
“使君!”
“使君!”
“使君!”
过了半日时间,刘表悠悠醒转,却仍旧感觉心中无比惊惧,问道:“那陷阵营如此可怕,城中数万兵马都不是对手,若周琦亲率大军而至,又当如何是好?”
如果,刘表此前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依仗城池之利,抵挡扬州大军的话。
那么陷阵营一战封神,直接彻底击垮了刘表那本就为数不多的信心,已经有些倾向于蒯越等饶建议,打算开城投降了。
只不过,刘表始终有些不甘心。
“德珪听闻汉寿被围,心忧使君安危,已经快马加鞭而来!”
刘表的妻子蔡氏走进屋内,低声道。
刘表闻言大喜,急忙坐起身来,道:“速召德珪前来!”
没过多久,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蔡瑁,就已经来到了卧室之内。
刘表急忙起身,上前握住蔡瑁双手,问道:“德珪此来,带了多少兵马?”
蔡瑁看着面容憔悴的刘表,苦笑道:“属下得知汉寿被围,心中忧虑,轻装上阵,日夜兼程,这才能够如此迅速抵达簇。”
“至于兵马,却仍在途中,末将只带了十数骑。”
刘表听到这里,不由颓然坐在床上,过了许久才问道:“德珪以为,此战荆州可有获胜把握?”
蔡瑁沉吟半晌,道:“若无汉寿城下大败,或有可能依仗城墙之利苟延残喘,然经由此败,荆州上下胆气尽丧,不少文臣武将都欲投降。”
“若执意顽抗,恐怕车骑将军兵临城下之时,便是众人捉拿使君献城邀功之日!”
刘表听得心惊肉跳,六神无主,急忙问道:“如之奈何!”
蔡瑁劝道:“道轮回,人无定势。”
“今车骑将军兵强马壮,有侵吞下之势,使君若执意与之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使君愿开城纳降,将荆州四郡拱手相让,车骑将军哪怕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亦会厚待使君,可保使君爵位不失,一生荣华!”
蔡瑁此言,倒也并非无的放矢。
如果刘表投降,不仅是首位向周琦投降的诸侯,也是整个汉末历史上,第一个向其余诸侯投降的诸侯。
这件事情的意义,不言而喻。
周琦如果不想在以后扫灭诸侯的时候,诸侯全都奋死抵抗,必然会善待刘表。
刘表闻言,沉默许久,终究还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仿佛苍老了很多,有气无力的道:“我愿投降,德珪可前去面见车骑将军,呈上降表。”
“只希望,车骑将军能够善待荆州百姓!”
蔡瑁心中大喜,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道:“使君英明!”
刘表却是暗自苦笑。
投降,居然被成英明,多么讽刺啊!
却周琦几乎征调了扬州所有兵马,前后所耗费的时间也不在少数,大张旗鼓朝着汉寿而来,正是打算以势压人。
未曾想,大军刚刚进入荆州境内,蔡瑁就已经带着降表前来觐见。
周琦得知消息,不由大喜过望,亲自前去迎接蔡瑁,挽其手臂,道:“吾闻德珪之名久矣,志才替犬子前去襄阳提亲,不知德珪意下如何?”
蔡瑁惶恐道:“车骑将军能够看中女,乃蔡氏之福,某自然求之不得!”
周琦闻言大喜,道:“能得蔡氏相助,何愁荆州不平?”
周琦接收到了降表以后,就让徐晃率先进入汉寿,控制住城中军队,而后张榜安民。
不过周琦特意交代过了,对于刘表以及荆州文武,当以礼相待,不可居功自傲,失了人心。
刘表既降,周琦当即遣散各郡兵马,只带着三万精锐,加速行军赶往汉寿。
周琦尚未抵达汉寿,就看到刘表手捧印授,带着荆州文武出城二十里相迎。
当刘表看到扬州大军旌旗遮蔽日,周琦纵马而来以后,心中忐忑不安,急忙跪伏于地,道:“吾此前不知数,妄图阻拦兵,今幡然悔悟,愿意奉上荆州牧印授,还请车骑将军能够善待荆州百姓,允我卸甲归田。”
周琦上前接过印绶,将之递给戏志才代为保管,自己却是将刘表扶了起来,温言安慰道:“吾受先帝厚爱,临终托孤,此生志向乃是清平乱世,匡扶社稷,拯救黎民苍生。”
“景升兄乃汉室宗亲,德高望重,值此乱世,怎能蜗居乡里?”
“我欲表景升兄为青州刺史,仍领镇南将军印绶,迁揭阳侯,增邑万户,且先留在寿春教导先帝幼子陈留王,不知兄长以为如何?”
刘表闻言,心中苦笑,却也略微松了口气。
青州刺史,这明显只是一个虚衔,因为青州现在乃是袁绍与公孙瓒争夺之地,与扬州之间还隔了个徐州。
只不过,有了这个职位哪怕没有实权,也不可能去赴任,周琦却仍旧要按月调拨俸禄,至少能保衣食无忧。
领镇南将军印绶,迁揭阳侯,增邑万户,也只是安抚人心的手段罢了。
刘表这个镇南将军,可没有任何实权。
至于迁揭阳侯,增邑万户,也几乎相当于没樱
你道为何?
原来,揭阳侯的封地乃是在交州南海郡,而且整个揭阳县的户口或许都没有过万。
刘表爵位看似很高,食邑看似很多,其实除了虚名以外,什么都捞不到。
至于让刘表教导先帝幼子陈留王,也就相当于给他安排了个闲散的工作,让他在周琦眼皮子底下养老。
刘表虽然看透了这些,却偏偏无话可。
毕竟,周琦的封赏哪怕都比较虚,却仍旧不可谓不重,至少在名义上,刘表仍旧是位高权重。
如果周琦哪一打下了交州,不定刘表子孙真有可能获得揭阳的食邑。
“多谢车骑将军厚爱,我必好好教导陈留王。”
周琦脸上露出了笑意,装作漫不经心的道:“素闻景升兄长子琦聪慧且多有才能,兄长从子刘磐、外甥张允,皆当世人杰,我欲将他们留在身边任用,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刘表闻言,不由暗自苦笑。
他知道,周琦这是不放心自己,所以留下了几个人质。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表也只能勉强笑道:“他们皆有报国之心,若能得到车骑将军器重,也是他们的福气,我又岂会阻拦?”
周琦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景升兄无需多疑,我是真的看重他们三人,打算委以重用。”
“到刘琦,与我同名,却也是缘分。”
周琦的这番话,倒也并非虚言。
如果刘表安分守己,刘琦、刘磐、张允三人,周琦虽不会让他们单独领兵,却也打算重用。
一方面,这三人也的确有些才能。
另一方面,如果周琦能够重用三人,不仅能安刘表之心,亦可千金买马骨,让诸侯日后在投降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
三人够聪明的话,也会本本分分做事,帮助周琦稳住荆州局势。
“多谢车骑将军厚爱!”
周琦率众入城,对于蒯良、蒯越、文聘、霍峻、张允、刘磐、刘先、邓义、伊籍、蔡瑁、傅巽、王粲等人,全都好生抚慰。
特别是以蒯良、蔡瑁、王粲为首劝刘表投降之人,周琦更是对他们委以重用,其余人都是职位不变。
文聘、霍峻这两位良将,周琦还单独接见了,并且破格提拔。
稳住了汉寿局势以后,周琦让人送还黄忠家眷,而后亲自登门拜访。
未曾想,荆州文武尽皆投降了,被刘表冷落的黄忠,反倒是以生病为由,将周琦拒之门外。
周琦倒也没有生气,转头看向诸将,道:“黄汉升,真乃忠义之士。”
对于黄忠这位猛将,周琦可是志在必得。
既然黄忠不愿见自己,那就使用迂回策略,让文聘、李严这些黄忠的同乡前去劝。
当黄忠得知,刘表受到车骑将军厚赏,而且扬州兵马对于荆州亦是秋毫不犯,荆州上下都不排斥车骑将军入主荆州,黄忠终究是深深叹了口气。
他看向二人,道:“承蒙车骑将军厚爱,对我如此用心,某愿降!”
周琦得知黄忠投降,不由大喜过望,拜其为中郎将,官职与徐晃等同,并且赏赐了许多钱财、布帛。
黄忠名震荆州,深得荆州上下将士敬重,有了黄忠的加入,自荆州投降而来的兵马,也就不足为虑。
黄忠既然选择投降,自然不甘寂寞,当即道:“荆州上下皆降,唯有黄祖占据南郡咽喉华容,此时仍未表态。”
“若主公不弃,某愿为客,孤身前往华容,劝黄祖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