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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又头疼了,好懊啊,草儿有故事听了”
“碎女子,不许胡说!哥哥头疼你还要开心麽还不帮哥哥换块布巾,先前那块都要凉了。”
“娘怪错人家了,族长爷爷都说了呢,哥哥的病奇怪,每次头疼后哥哥就会变得更有精神,说不定疼着疼着就会好了;而且哥哥每次头疼后就变得好厉害哦,会讲好多好多动听的故事呢。娘,上次草儿不是讲过给您麽,您说好听不好听”
“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记住娘的话,哥哥给你讲故事的事,不要让村里的人知道,特别是故事的内容,记住了麽”
“嗯,草儿记住了,娘放心啦。”
偏处大山的小村中没有更夫,只知道太阳落山好久了。浓郁的夜色已经挤进了这间土石堆砌的茅顶屋子,墙壁上只有一扇破旧的牖窗,被夜风吹得左右椅,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茅屋内没有多余的家具,两条一人多长并排放置的青石条,铺上厚厚的干草就算是床铺了;没有锦被香裘,五层麻布织成的被子又重又不保暖,麻布被下是个面容清瘦的少年,眼睛紧紧闭着,双手拇指按在自己的两侧太阳穴上,确实是头疼病犯了。
床前站着一名中年妇人,四十多岁,布衣荆钗,生活很困顿的样子,正有些担忧地望着少年;身边还有个女孩子,没到及堑哪炅洌贩6嵩诹讲啵斐闪礁霾辉趺炊猿频拇蟾泶瘢昧礁姹阆髦钡氖髦Υ┳牛璋档牡乒獍阉挠白映こね渡涑鋈ィ饪茨源穆溆埃秃孟裆骄鞴忠谎br/>
女孩子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小小年纪也知道这样很不好看呢;不过哥哥又头疼了,根据经验,哥哥每次头疼后就会聪明几天,然后给她讲好多好多动人的故事。故事里什么都有,让她深深陶醉,和这些动人的故事一比,脑袋上顶俩树枝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想到这里,女孩子就兴奋地取下盖在哥哥脑门上的手巾,到热水盆里洗了洗,拧干了又放在少年的头上,嘴里嘀咕着:“哥哥快些好啊,草儿好想听你讲故事呢”
热热的手巾让少年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按住太阳穴的双手逐渐放开了。
中年妇人面色一轻,微笑着将油灯拨亮了些,走到床前,轻声呼唤着爱子的名字。
娘亲声音出奇的美,总会让白栋想起ccav的美女播音员。眼下究竟是个什么年月他也说不清楚,十八年来懵懵懂懂,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又是生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二十多户人家,上到最博学的老族长、下到总角之年的孩子,竟没有一个识字的,一年到头连个收税的官人都见不到,天知道是哪朝哪代
“娘,我的头不疼了。夜太深,您老人家快去休息吧,都是儿子不孝,让您操劳。”
十八年来两世纠缠,属于不同时期的记忆总是在白栋脑中交战,往往是头疼过后,过往的记忆就会历历在现,让他总有好多好多美丽的故事讲给妹妹听,可惜几天后就会淡忘了,要到下一次头疼才能记起。可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却是清晰无比,童毛时代、少年时代、母亲年轻时的面容、过年时自己饭碗中唯一的那块肉
逝事如斯夫,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曾经的亲人、爱人、朋友,已经是过去时,如今的白栋只属于这个模糊不清的时代、这个随时可能为秋风所破的小茅屋和娘亲温暖的怀抱。
我爱这个家。多好啊,没有喧嚣的都市、没有紧张忙碌的生活、没有房贷车贷的压力,虽然日子清贫了一些,却是暖洋洋的。白栋没有遗憾,既来之则安之,这一生不求精彩、但求家人平安、健康。
中年妇人亲吻了儿子的额头,转身走了,儿子的孝心就是她最大的财富,应该去享受回味、怎么可以浪费呢草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见到娘亲走了,就立即脱去草鞋,露出一双晶莹的小脚,显然没有洗了脚再上床的坏毛病,欢呼一声凑到白栋身边:“哥哥,我要听故事,你说阿里巴巴后来怎么样了呢”
“洗脚了没有哥哥不是告诉你女孩子要注意个人卫生麽,家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干吗不洗”
“真的不臭哦,要不哥哥你闻闻”
草儿得意地翘起小脚丫,在昏暗的灯光下很是白皙,而且确实没有臭味。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蜷起上身,像只小猫一样凑到自己的脚丫子前闻了闻,然后准备把它送到白栋口边。
“你个碎女子,都快成大姑娘了,还这样没规矩可不行啊,不听话哥哥就不讲故事给你听了,你就后悔吧。”白栋笑着推开草儿的脚,哥哥闻妹妹的脚丫子,这成什么话
“人家才十三岁呢”
草儿身子扭动了下,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贴的更近了,脑袋在白栋肋下钻来钻去,撒着娇:“最后一次嘛,好哥哥。”
十三岁啊,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可以为人母,实在不算小了;可放在曾经的那个年代,还是赖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孩子。想到过去,白栋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叹口气:“好吧,你个小鬼头。”
在白栋的故事中,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得到宝藏,娶到美丽的妻子,消灭了仇人,在男人看来,这就是个非常完整的故事了。可在草儿看来,阿里巴巴后面的生活才是重点,比如婚后的幸福生活啊、柴米油盐酱醋茶啊、他是不是会经常陪妻子聊天呢、一共生了几个孩子女孩儿就是女孩儿,哪怕时光跨越千年,关注的还是这些家长里短。
白栋算是明白了,草儿有把《一千零一夜》变成泡菜韩剧的野心。这个念头必须要掐灭,否则他今后有得编故事了,而且还是比裹脚布更臭更长的故事,快转移视线!
“阿里巴巴的故事虽然很精彩,可是哥哥还有更精彩的故事呢。有个叫辛巴达的航海家,他会在旅途中发生很多很多的精彩故事;还有个阿拉锻神灯的故事,那个神灯可是好东西,想要什么,只要对它说一声就行了,难道草儿你不想听”
草儿眯起眼睛,很快就忘记了阿里巴巴。哥哥总有很多新奇的故事和新鲜词汇,听得越多,她就越会憋得难受,好想讲给村里的酗伴听啊,可是娘亲不让、哥哥也不许;不过她还是很想听,就像故事里的那个国王一样,因为迷上了听故事,所以不舍得砍下王后的头颅。
“真的要什么都可以有麽那我想听神灯的故事,哥哥快讲吧。”
故事没有让草儿失望,躺在哥哥身旁,透过破烂的屋顶数着星星,听到阿拉丁最后战胜邪恶,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草儿开心地笑起来,忽然摸了摸肚子,抬头傻傻地望着白栋:“哥哥,如果草儿也有神灯就好了,我们就可以每天都吃到面饼,每次都吃到饱”
白栋没回答。他忽然有些心酸,和草儿比起来,故事里的阿拉丁真是太贪心了,他又要美酒美食,又要让神灯为他变出宫殿;可草儿的要求却是如此简单,只是希望每天都能吃到面饼
反身抱住草儿,把她揉进怀里,白栋轻轻地道:“哥哥也想给草儿找一盏神灯,草儿说好不好呢”
神灯是个好东西,我会不会成为娘亲和草儿的那一盏呢
春天已经到了,可风刀子钻进怀里还是冷冰冰的。是哪位历史学家说过中国古代南北不分、气候温泽的简直就是屁话!草儿就站在溪边,她说要为哥哥抓两尾鱼补一补身子,结果那对小脚丫都冻成了乌青色,白栋真想抓她回来,把她的小脚丫放在怀中温暖一辈子。
可是草儿很坚持,白栋每次有接近的意图,她就会撅起小嘴并且示威般地舞动拳头,似乎要捍卫自己的主权。每次哥哥头疼后,她就会跑到水里抓鱼,这就是她的主权领域,哪怕是最疼她的哥哥也侵犯不得。
白栋只能退下,并且按照草儿的要求,躺在溪边的青石板上晒太阳。春天的阳光温暖而不灼热,照在身上暖暖的,像娘亲的怀抱、也像草儿热呼呼的小嘴儿。
躺在石板上,看着乐呵呵的草儿,白栋心头一片火热。头疼消失三天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自己会再次忘记上世的事情,可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了,脑袋中那层看不到的屏障仿佛是彻底破裂了一样,上世经历依然是清晰无比。两世记忆不再交缠,不再对战,而是完美交融,浑然一体。这让白栋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信心和希望充满了他的胸膛。
“哥哥(下有注解),草儿抓到了两条鱼呢,好大。”
欢呼一声,草儿跳上岸来,两手中各抓了一条鱼,都有一尺多长,阳光下金光灿灿。
居然还是鲤鱼。
ps:关于哥哥一说,这个时代其实还没有‘哥哥’的称呼。不过光暗以为现代人写书给现代人看,本身就有一个‘翻译’的过程,难道要还原春秋战国的称呼文字别说我没有那个本事,就是有,各位看起来也有很大困难。冯梦龙写《东周列国志》我们现代人一看哇呀了不得,这才是古风呢。哪里是古风那是明代人把春秋战国时的文字翻译成明代文字给明代人看的,真正的雅音雅言,冯梦龙也不懂,他那年头连百度都没呢。
所以那种类似明清话本的半文白,光暗可以写,但是不愿写。那是刚学写东西的时候,弄段半文白,感觉很装,其实很影响阅读,没多大意思。
当然咱也不能纯现代,结合的人物性格,诚,也会有带点古义的文字,比如行个大典、念个祭文啥的,您不能来现代诗歌朗诵对吧
另外就是当时道德伦理、社会认同的名词,尽量保持原汁原味就行了,不能管国君叫‘当家的’‘一把手’,这种就属于翻译错误;又比如明代以前对官员都不称‘大人’的,电视剧里叫‘包大人’,这是外行;宋代管女性叫‘娘子’这是尊称,您叫人家‘小姐’,得打起来。
光暗认为只要注意这些就行了,比如草儿叫哥哥,就比叫兄长活泼多了,不然草儿一口一个‘吾兄’的,这还是可爱的小萝莉麽这像个大叔了。
就这个意思,大家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