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浩渺广阔的天空往下看,一望无际的荒野中,一条绵延数里的漆黑长蛇正在缓缓移动。
那正是陆云、陈韵绮和这一群迷途城的失乡之人。
由于带着这么一大群连气血境都不是的凡人,陆云行走的速度极为缓慢,这么多天下来也就走了不到一百公里。
既然快不了,那陆云便索性不赶路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一有空就开始修炼《冷月流光刀诀》换血境刀技—闪雷势!
运气。
炽热的气由肚腹之间升腾而起。
陆云远离了大部队,但又将距离控制在了一瞬间就能够赶回来的程度上。
远方,雷声滚滚,电闪雷鸣。
恍若是天神在发怒。
“上苍保佑,上苍保佑啊!”
“小老儿给你磕头了!”
百姓们绝大多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纷纷下跪叩首。
刘书看着远处那仿佛在雷霆中翩跹起舞的精灵,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之色,犹豫了许久,他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仿佛是下了某个决定一般。
良久,远空的雷霆声终于平息。
陆云的身影慢悠悠地从远处走来,看似很慢,实则缩地成寸,眨眼间就来到了众人跟前。
“你找咱家有事?”陆云微笑地看向刘书。
他察言观色的能力随着他武道境界的提升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强,一眼就看出了人群之中刘书的不对劲。
“还请陆公公借一步说话。”刘书煞有介事地说道。
陆云也想看看他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单手按住他的肩膀,身形一闪,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空旷的荒野上,陆云和刘书相向站立。
“现在可以说了吧。”陆云笑道,尽可能地让刘书不紧张。
单独面对这位武道强者,刘书的神色不是那么的淡定,但他还是克服了内心中的不安,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陆云。
陆云接过一看,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四四方方的银色盒子。
打开它。
盒里面是一个占据了银盒所有空间的蜘蛛,蜘蛛通体赤红,六对附肢,特殊的地方在于,它的背甲上有着黑色的线纹,线纹繁复扭曲,看起来像小篆写成的一个‘兵’字。
“这是活物吗?”陆云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是器蛛。”刘书解释道,“这也是小人家里口口相传传下来的名字。”
器蛛?
陆云在脑海中翻阅着《万象武典》,终于找到了关于器蛛的介绍。
器蛛是一种特殊的附灵器物,它能够附在一些兵器上,从而与兵器融合,通过日积月累的改造兵器的硬度与锋利度,让兵器得以完成进化。
附灵器物与符箓不一样,符箓是一次性的,而附灵器物往往是永久的。
附灵器物很稀有,因为它需要的材料与锻造方法都很特殊。
故而,万象武圣对此也颇为推崇。
“你确定你要将这个东西给我。”陆云又询问了一遍。
刘书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嗯!”
反正他早已家道中落,留这么个东西在自己手上也没用,到时候万一怀璧其罪反而不美。
“好!”陆云也不矫情,坦然收下了器蛛。
旋即,他说道:“你可以向咱家提出一个要求。”
刘书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这只是小老儿我的一番心意罢了,毕竟我们这些人都是多亏了陆公公才能平安。”
“也罢,待会儿你想到了什么,直接告知咱家即可,至于这个器蛛,就却之不恭了。”陆云笑道。
他翻开银盒,从里面取出了赤红蜘蛛。
蜘蛛附肢在微微抖动着。
他将器蛛按在了弑王刀的刀刃身上。
散开的蜘蛛腿抓住了刀背,不过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看起来就似一只笨拙不会动弹的蜘蛛。
陆云对此早有预料,他伸出了食指,放在器蛛的口器内,器蛛的螯牙迅速合拢咬住他的食指。
这些都是《万象武典》上教他的。
鲜血被吸进螯牙的牙管之内。
陆云只是沉默不语,任由器蛛吸吮自己的鲜血。
过了一小会儿,器蛛松开螯牙,他才收回了食指。
器蛛八条蜘蛛腿血光乍现,刺入了坚硬的刀背之内。
蜘蛛腿正在不断融入刀背,也因此器蛛越来越矮小,渐渐地散发着红光的器蛛整只没入了弑王刀之内。
银白的薄刃有着血在蔓延,变得鲜红如血的刀刃给人一种嗜血的锋利之感。
黑色的刀背也多了一道道细小的血纹,在靠近刀柄处血纹最为繁密,与器蛛的背甲纹路一致,歪歪扭扭的看起来似一个‘兵’字,就是颜色由黑变为了血色。
陆云握住圆锥状的刀柄,他忽而能感受到弑王刀上传来一阵欢喜之意。
他心里明白,弑王刀已经有了继续成长的可能。
并且因为是吸收他鲜血而融入弑王刀的器蛛,天生就与他亲近,默认了他作为弑王刀的主人。
陆云收刀入鞘,看刘书愈发觉得顺眼。
他想了想又拿起一张消息符箓,给陈韵绮发了一道消息,告诉他自己这边的事情已经忙完了,她们那边什么情况。
陈韵绮很快就回了消息给他,表示知道了,她们那边一切安好,让陆云不要着急,先忙好自己的事情。
“我们回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是,陆公公!”
说罢,陆云再次将手放在了刘书的肩膀上,下一瞬两个人都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日,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荒原的天渐渐亮了起来,黑幕正在变淡,清晨的风在荒原上咻咻地吹着,在朝日没有升起来的时候,草原上弥漫着寒意。
陆云的收获远不止如此。
在这几天时间内,他已经顺利融合五滴神龙血,成功踏入了换血境中阶。
“恭喜陆大人神功大成啊!”陈韵绮在一旁衷心祝贺道。
虽然陆云都会找时间远离人群去突破,但作为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让她敏锐地把握到了陆云身上气势前后的不同。
“多谢。”陆云笑了笑。
他没有太刻意地去过分谦虚,因为他自己都被自己的突破速度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