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称一百二十玉璧的菜!”阿旺显得很大度。
香锅姐眼珠一转:“我凭什么再给你做一份?你这样的小骗子我看着就烦,赶紧滚,我不做你的生意!”
这是胡搅蛮缠不行,直接撒泼耍赖了?!
说实话,阿旺面对这样的对手,其实也有点抓瞎。
“说到生意,不做也不是不行,把欠的八十玉璧先退了。”金迪也有些不想纠缠,生出了退钱走人的念头。
“什么八十玉璧?你们吃饭的一百二十玉璧还没给呢!”香锅姐继续抵赖,“我都没管你们收钱,你们反倒要讹我,还真是贼不走空啊。”
钱到了香锅姐的手里,再想退回去,岂不是笑话?
金迪忽然意识到,一开始香锅姐为什么一定要先收足够的钱。
这个行为说得好听些是先小人后君子,说得不好听些,就是香锅姐自己就是赖账那种人,当时的环境下,不过就是推己及人罢了。
金迪脾气上来,一掌拍在收银台上:“那两枚玉晶上面,有我金家专用的标记,现在它们就躺在你的钱箱里面,你敢不认账?”
香锅姐气势不弱,一把掀开钱箱:“不怕告诉你,玉晶就在这里,你说有标记就有标记,你金家花出去的钱那么多,还不允许别人再拿着买东西了?”
金迪又一次陷入沉默,她觉得自己在香锅姐面前遭受了降维打击。
香锅姐乘胜追击:“也不是不给你机会,你既然说这里面的玉晶是你家的,你叫它们一声,看看它们答应你吗?”
金迪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原本非常符合逻辑的事情,此刻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本来还做好了准备,打算与香锅姐辩驳一下钱箱里的玉晶来源,用来证明自己给过钱。
此刻看来,香锅姐之前说这里没有账房先生,更加没有会计系统,就像是预计到了会发生现在这一幕一样。
“气死我啦!”金迪的情绪逐渐走向失控。
香锅姐扭着屁股:“诶!气死人不偿命,嘿!”
金迪急了,伸手就要去抓香锅姐的领子。
香锅姐往后一躲,一撅屁股使出一招肥猪拱门,一下将钱箱合上,顺势还坐到了钱箱上面。
“怎么,你还敢抢钱?”香锅姐摇头晃脑,颇有几分狮子狗的做派。
不,也许香锅姐现在这样,更像是传说中的神兽“把家虎”的做派。
金迪刚想顺势反问,抢你你能怎样?忽然听得围观人群议论纷纷,立即就又有些拉不下脸,做到与香锅姐一样的程度。
思来想去,金迪发觉,自己一方始终还是太文雅,在这场斗争之中总是吃亏。
既然如此,只好叫外援了。
金迪打定主意,探手拈出万里遥,就要召唤在海市城的金家商队过来帮忙。
手上印决和灵气都已经准备好,金迪心中突然一动,又拨通了治安识别号。
影风亭接警的流程与昨晚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只有金迪今天已经可以清楚的说明,自己身在小吃巷的麻辣香锅店。
收起万里遥之后,金迪抱着胳膊看向香锅姐:“我已经报官了,你等着影风亭来人收拾你吧!”
香锅姐坐在钱箱上也抱起胳膊,不在乎道:“报官?不怕告诉你,这条巷子后面原本就有个衙门,为了不妨碍我们做生意,他们把大门都锁了,全体从后门进出。”
香锅姐说得是实情,这条胡同在麻辣香锅店后面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建筑。
阿旺在进入麻辣香锅店之前,就曾特意留心过店面位置,确认过这家店不是胡同最末尾的店。
自然,也在同时注意到了胡同末尾的那间建筑。
香锅姐没有撒谎,那确实是衙门,只不过香锅姐故意没说,那是一间专门收税的敛赋局。
海市城的税收规则里面,对于香锅姐这样的小商户,每年都有一定的免税额度。
根据经验来讲,像香锅姐这种小店,绝大多数一年的盈利都够不上免税额度。
与其说是敛赋局精细化管理,保证税收项目颗粒归仓,倒不如说是海市城大力发展地摊经济,不与民争利。
当然,这个情况导致了一个后果。
就是明明应该是小商贩比较惧怕的敛赋局,忽然没了制约这些商户的手段。
既然你敛赋局管不到我们头上,我们自然也就不把你敛赋局当回事了。
此地的敛赋局也是知趣,直接就关了大门从后门进出,避免了每日进出时与这些逐渐嚣张起来的商户打头碰脸,凭空生出许多化解不开的尴尬。
金迪既然报了警,便不再理会香锅姐说什么,只有一个等影风亭来人再分辨对错的态度。
那香锅姐却也十分有趣,就算金迪不理她,她也能变着花样的吵嚷,嘴里骂人的话层出不穷,竞没几句重复的。
金迪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开始还因为对方骂得难听而强压怒火,渐渐因为对方说得都是没影的事,反而不那么生气,开始好奇起对方还能说点什么新鲜的东西出来。
这样的交流之中,时间过得飞快。
还没等香锅姐词穷,影风亭的警员就驾驶軨軨车赶到了现场。
这一次因为就在茧丝馆门口,警员并没有预先与察员汇合,直接来到了现场。
毕竟,如果需要察员出手的话,随时呼叫支援,茧丝馆都可以立即安排人手赶到现场。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一名警员从軨軨车副驾驶位置下来,随即艰难地分开人群,向着麻辣香锅店里走来。
“梅警官,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两个小骗子来我这吃霸王餐,还想讹诈我的玉晶!”香锅姐见机前扑,直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梅警员显然很熟悉香锅姐的套路,机敏地向旁边一闪身,避开了香锅姐的前扑。
香锅姐扑了个空,也不尴尬,就这么随遇而安地站定在那里。
梅警员也不问事情经过,对着香锅姐劈头就是一顿训斥,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说说,你这一年到头要麻烦我们影风亭多少次?光我出警都出了多少次了?”
香锅姐一脸委屈:“梅警官,话不是这样说得吧?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三教九流哪个敢不接待?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别看他们都只是偷鸡摸狗之辈,可哪个我也惹不起啊。”
“少来这套!”梅警员并不买账,“我们亭长都没你跟我们这些基层警员熟悉,你还好意思说都是别人惹你?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出事的怎么总是你呢?”
香锅姐假做检讨:“是,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跟我脾气太爆有关系。
但,这一次真不怨我,是那两个小骗子冤枉我。”
“小骗子?”梅警员半信半疑,开始打量店内的人员。
香锅姐趁热打铁:“就是那两个人,不信你可以问问门外的人,他们都是看不过眼这两个人欺负我,自发聚集在这里的。”
与此同时,没警员的目光也与金迪和阿旺相遇了。
“又见面了,梅警员。”阿旺主动打招呼。
梅警员暗暗叹气:“怎么又是你们?”
阿旺嬉皮笑脸:“刚从对面出来,想吃个便饭,没想到海市城的坑是真多,又叫我踩了一个。”
香锅姐一看梅警员与阿旺认识,赶紧跳出来指着阿旺道:“啊哈,原来你们是惯犯了!”
阿旺翻了个白眼:“大婶,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认识就是惯犯?貌似你跟梅警员更熟悉吧?”
梅警员站在两人当中,向香锅姐解释道:“我昨天才见过这两个人,所以认识。你家这事,我需要呼叫茧丝馆支援,你们先不要争吵,等茧丝馆的人来了再分辨。”
阿旺乖宝宝一样点了点头,另一边的香锅姐却恶狠狠地说道:“茧丝馆的人来了我也不怵你们!”
阿旺想回嘴,被梅警员的手势制止。
梅警员拿出了万里遥,直接呼叫道:“老崔,出来一趟,我在你们对面小吃街的麻辣香锅店……对,又是那个香锅姐的事……嗯,不过这次另一边的也是熟人,你来了就知道了。”
万里遥那边的崔察员,正惴惴不安地提防宁馆长不知何时会爆发的怒火,接到梅警员的万里遥之后,立即跟馆里报备,出去协助调查案情去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老梅嘴里的熟人,会是他刚刚送走没多久的那二位。
原本还因为终于有借口从馆里脱身的崔察员,见到阿旺和金迪之后,立即就重新皱起了眉头。
另一边的香锅姐,看到眼前的两个小孩与茧丝馆的崔主察似乎也很熟,脸色终于变得难堪起来。
想了想梅警员说昨天才处理过这两个孩子的案子,香锅姐又自己为自己解心宽,心说这二人八成昨天才认识的崔察员。
香锅姐想得不错,却忘记思考,为什么阿旺和金迪昨天才进过茧丝馆,今天中午就能出来吃饭。
“这里什么情况?”崔察员谨慎地问。
梅警员不答反问:“叫你来其实不是查案,是想问问昨天的事情怎么了结的?”
崔察员立即会意,左右看了看,贴着耳朵把过程简略讲了一下。
梅警员瞳孔地震,只说出来一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