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群女人这么一闹,肖乐天的胃口算是彻底沒有了,他安排女人们送晴雯下去休息,自己则带着龙爷回到了酒桌边,肖乐天还亲自给龙爷倒酒布菜。【】
“來來來……尝尝新來厨子的手艺,这葱烧海参味道真的是地道……这次上海之行真的是辛苦你了…收获如何?”
几口酒菜下肚,龙爷长叹一声“在下无能,任务沒有完成……”
“怎么会?你遇到了英国干预了?还是有武林高手从中作祟?江南能和你并驾齐驱的不就那个老鹰吗?”
龙爷苦笑的说道“绿林中奇人异事数不胜数,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不是因为绿林上的事情,也不是因为英国人,只是我觉得咱们已经用不着下手了……”
他俩嘴里所说的下手目标,不是别人,就是卖国专业户龚橙。当肖乐天刚刚到琉球的时候,他就密令龙爷和一批刑堂高手,乘船前往上海,找的就是血债累累的龚橙,龚半伦。
肖乐天给的命令是活捉,他要在琉球万民的面前将这个狗贼明正典刑,但是肖乐天也知道龚橙和英国人有交易,英国租界给他提供了绝对的保护。
所以命令里也有折中,一旦活捉不可行,则当场击毙反正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而龙爷的身手再加上有刑堂的配合,根本就沒有失手的可能。
“你一定是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的判断……”说完肖乐天又给龙爷倒了一杯酒。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带给龙爷心中的暖意却是浓浓的,肖乐天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刚出头的青涩模样了,长时间和帝王将相斗智斗勇,再加上势力日益庞大,现在的肖乐天已经有了一股非常强的上位者气质。
而上位者讲究的是赏罚分明,龙爷沒有完成任务,肖乐天非但沒有惩罚反而无条件的相信龙爷的判断,这种信任实在是难得。
有时候笼络人心,需要的不是金钱或者官位,往往一句话就能尽收人心。
“在下不是不能杀掉龚橙,其实就算抓活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现在的龚橙,死对他來说其实就是一种解脱罢了……”
“为什么?”肖乐天不解的问道。
龙爷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就跟吃苍蝇了一样,恶心无比“妈的……那个龚橙早就花柳病晚期了,他能活过今年春节就算是烧高香了…”
“啊?”肖乐天都惊呆了。
“以前我还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不过今天我算是信了,他龚橙自称龚半伦,说五伦全都不爱,就爱自己的一个小妾,所以自号龚半伦……可是就是他所爱的这个半伦,却最终害惨了他……”
“烟花柳巷里娶來的小妾,人性早就让那滩黑水给染透了,尽管龚橙对她百般体贴但是毕竟年龄已大,可能是满足不了女人床底间的事情……这个女人居然在上海偷起了汉子,甚至连洋人也有所沾染……”
“女人从外面染來的花柳之毒,最后也传染给了龚橙,在他去琉球之前一直都是花高价用洋人的药抑制着病情,可是这次琉球惨败之后他凄凄惨惨的逃回上海,一股急火攻心病情一下子就严重了起來……”
肖乐天总算是明白了,在沒有盘尼西林也就是青霉素的时代,这种病毒性的疾病根本就沒法治愈,人们只能用药物慢慢的控制。
龚橙大败而回情绪肯定不好,再加上英国人现在已经有点厌烦他了,对他的冷淡之情已经非常明显。龚橙为什么这么卖力的在琉球折腾,其实就是想向他的欧洲主子们证明自己还有用。
卖国者从卖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回头,母国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而异国也只是在利用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就是他们的宿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英国人和法国人已经抛弃了龚橙,他的小妾也抛弃了他,而且他现在身染重病生不如死,所以死亡对他來说反而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地狱呢……”
龙爷点了点头“不光如此,龚橙现在也沒钱了,他手下本來有一批绿林汉子跟他讨生活,领头的就是水狗,以前龚橙有钱有势力的时候,他们无比忠诚,但是现在全都散了,而且龚橙最后的一点钱也被水狗卷走了……”
“哎……”肖乐天叹息一声“这样的人就是天罚,咱们就不必动手了,回头传令琉球塑一尊跪像就行……”
肖乐天并不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龚橙还真的是死于梅毒,民国初年蔡东潘所写的《清史演义》里面就有记载,可见卖国贼都是沒有好下场的。
龙爷风卷残云一般把眼前的席面吃了个七七八八,随后用手帕擦了擦嘴“大人,这次在上海,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有一个人主动來找我……就是红顶商人胡雪岩…”
“嗯?是他……他找你干什么?”肖乐天顿时警觉了起來,这个胡雪岩可不简单,他现在是南中国尤其是江南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商人,而且和左宗棠关系莫逆,未來左宗棠平回乱入新疆,就是胡雪岩给办的后勤。
历史上胡雪岩发迹于长毛之乱,衰败于光绪八年的生丝大战,按照时间來算现在正是胡雪岩事业的上升期,正是气势如虹的阶段,这时候的他怎么会主动來跟自己联系?他就不怕后台老板找他的麻烦吗?
肖乐天手指轻轻的点着花梨木餐桌,思考了半天也沒什么头绪“他说什么了?”
龙爷左顾右盼发现沒有异常人偷听,紧接着低声说道“李鸿章的淮军进京了……三千精锐化整为零,乔装成老百姓的样子,已经秘密的向北京城开拔了…”
咣当一声,肖乐天碰倒了面前的茶碗“该死的……李鸿章最终还是站在了慈禧的一边,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左宗棠和李鸿章向來就有私仇,那么胡雪岩给我提供情报也就说得通道理了……”
“该死的,慈禧这个老妖婆这是要发疯啊?她这是要强攻景山…去……马上召集王怀远,刑堂不能再藏着了,我们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
龙爷二话沒说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而肖乐天也开始换军装,不一会内宅的女孩们也听见动静跑过來伺候了。
“爷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要出门?不在家睡了……”
“嗯,军情紧急,我必须走了……你们好好守着家,不要胡思乱想……对了,这段时间我恐怕沒空回來了,我回头让四海商号安排一条好船,你们都去琉球,去陪陪二夫人去……”
“帽子……看你们一个个可怜样的,这一年担惊受怕吃了不少的苦,去琉球散散心吧,哪里也是咱们的一个家,而且比塘沽还要安全……配枪拿过來……”
肖乐天一边武装自己,一边安抚内宅里的姑娘,他算看明白了想做通她们的工作,就先要打开她们的眼界。
“啊…真的啊,老爷我们也能出国啊……那大海上行船安全吗?会不会有海妖出沒啊……能看见龙王夜叉吗?那琉球是不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山啊……”
肖乐天看着一屋子兴奋的喳喳叫的女人,心中无比温馨,男人事业甭管有多大,总要能守护点什么才算完整,能不能守护万民肖乐天现在还不敢保证,但是守护住着个家,这一群天真烂漫,他还是有信心的。
走在初秋的街道上,夜风已经有些凉了,肖乐天深呼吸了几口,遥望西面北京城的方向自语道“媳妇啊,你和大舅哥一定要挺住,等着我……”
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几百里外的四九城内,高高的景山之上,肖乐天的媳妇福慧正面向东方跪在一块青石板上,手上握着一串佛珠合十向空,正在背诵大悲咒祈福。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鉌啰耶……”
“恳求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肖乐天平安、吉祥,若有一众罪孽请加我一身,我是不详之人,所有罪孽因我而起,求菩萨只惩罚我一个……呜呜呜…”
夜风中,福慧虔诚的祈祷夹杂着低沉的哭泣声,幽幽怨怨让听者无不落泪。
绮望楼内,一脸倦容的慈安太后正手捻佛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周道英还有几名大太监在小心的伺候着,所有人脸上都一脸憔悴。
“太后啊,您喝口水吧……咱们这连茶叶都喝沒了,也就剩下点清水了……呜呜呜…老奴心里难受啊……”周道英捧着一碗清水低声的哭泣了起來。
慈安沒有说活,她睁开眼睛看着殿外低声诵经的福慧“给福慧送去吧,如果不是我传唤他们姐俩,她们也不会粘包的……告诉她让她把心放在肚子里,大清还是有规矩的,只要外臣不造反,只要汉人督抚不站队,他慈禧就甭想随心所欲了…”
慈安一如既往的冷静,不过她的眼神现在可有点飘,表面上是看周道英的背影,而实际上总往松树下检查枪支弹药的福庆身上瞄。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慈安每看一眼福庆,心窝里就热热的,尤其是被福庆抓过的部位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
“这个该死的冤家啊……”慈安内心里一阵阵幽怨,可是脑子里该死那两个字刚蹦出來,她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心里暗暗的呸了好几口。
注:还有两天生日蛋糕活动就结束了,真的就沒人下手了吗?难道心净的生日月注定会如此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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