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三爷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以他的脾气秉性是最恨闲汉无赖的,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能活人?非要去当乞丐无赖。
要搁在平时,庆三爷根本就不会多看这些人一眼,但是今天他就是无聊邪火,也没有搞清楚明白缘由,就张嘴多管闲事了,没想到居然拦住了一个他平日里最讨厌的乞丐。
但是话赶话也架在这里了,富庆阴沉着脸说道“你说他是无赖乞丐,他就是吗?难道就不许他有疾病?就算他是个无赖乞丐,大清国的法律也没有说禁止别人讨饭的!这里说到底也是大清国的土地!”
嗨……三名军警这个气啊,心说我们尊敬您是丞相的亲戚,可不代表我们怕了你大清国,连着好几次大兵压境都让我们给打回去了,还有脸说这个?
年长的军警指着地上瘫软的跟泥一样的邋遢男子说道“有疾病?我们哥三个为了抓他整整追了三条街,这王八蛋两米多高的货物包单手一翻就飞过去了,浑身精干的都是腱子肉,您说他有病?”
“我们见天五公里越野拉练的人,都差点没追上他,您说他有病?”
咳咳咳……地上那个乞丐一听对面的大人物愿意给他出头,赶紧捏着嗓子咳嗦“我是有病啊,我打小身子骨就弱,我干不了体力活啊……军爷您就让我讨饭吧,我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儿啊!”
“闭嘴……三十多岁的人了,一顿饭你吃五个馒头,大街上跑的比驴还快,你丫的居然还敢说你干不了体力活?妈的,上次给你安排清扫大街的活也不累啊,你丫的不也半路逃跑讨钱去了吗?”
另一名年纪轻的军警不服不忿的看着庆三爷“大人!您是讲道理的,我就问您一句,讨饭就好好捧你的破碗要饭吃去……该死的,给馒头都不稀罕了,就要钱!这叫哪门子乞丐?纯粹不劳而获的寄生虫……”
“就是!过不下去了,又灾荒了,讨饭吃没关系,甚至西水门外就有灾民营,我们特区还粮食呢!可是他们讨的全是钱,就要钱……”
“大人身份高贵,应该懂的道理比我们多,您今天当着大家伙说说,不劳而获还有理了不成?”
几句话把富庆给挤兑的没着没落的,这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聚集在了一起,人们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三爷的脸有些烧,他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实在是太丢人了,好容易出来打抱不平一次,怎么就遇到这么个无赖玩意。
但是人要是架在场面上了,有时候真的是下不来的。
“不管他有没有道理,大清国的法律没写着不让人乞讨,更别说打骂了!这是大清国的地界,你们驱逐他就是没道理……”
邋遢的乞丐一听腰杆也硬了“就是啊!天下这么大,俺哪里没去过,苏州、扬州、上海我也去过,没听说不让人乞讨的……北京城和天津城也没这规矩!”
“哈哈哈……”三名军警笑的都快岔气了“大人啊,您听明白了吗?这就是个丐帮分子啊,一辈子就是乞讨为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干点正经事……”
“对不起了,大人!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我们华族不养无赖闲汉,四九城愿意养你就去四九城讨饭去吧,少在我们这里出现……”
年老的军警平静的看着庆三爷“特区是很富饶,但是这里每一角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这里每一名辛勤劳作者的福报凝聚而来的!”
“我们不惯着这种臭毛病,想进来享受同样的福报,那就得同样的付出劳动……现在这个人无非两条路,一条大人您领回家愿意养祖宗您自己个养去,我们管不着,但是我得提醒您,养着您就好好的养,如果再上街当无赖闲汉,我们照样还抓……”
“第二条路,您回家,我们接着驱逐,下次再敢往里骗,我们可就得上强迫手段了……”
“什么……你们什么意思……”邋遢乞丐惊恐的问道。
“什么意思?你这种屡教不改的死硬分子,就得在脑门上纹上无赖两个字,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骗人!”
“你……”庆三爷被挤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再怄气也不会要这种垃圾,这种无赖要是领到家里,不用两天他就得亲手打死他。
肖乐天啊肖乐天!你瞧不起我大清,现在你手下的虾兵蟹将居然也瞧不起我!我堂堂一品总理大臣今天居然受到如此的羞辱,我我我……
正当庆三爷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大路东面又来了一行人,如丧考妣的干瘦书生,领着两个小女孩,身后一个小脚女人低着头背着包裹一路哭泣,一看就是一家子,被军警押着向西水门走去。
“他们……他们又犯了什么罪过了?女人和孩子又有什么罪过,你们也要驱逐出去?还有没有点人性……”
几名军警回头一看,都不用问就明白什么情况了。
“这都甭问,一看就是写了移民申请的,结果口是心非,没放足呗……老婆闺女都缠小脚,这种人不驱逐等什么呢?”
一行人走进了之后,新来的军警和这哥三个一碰头事情就弄清楚了,果然这位书生已经通过了移民申请,也誓给女人和闺女放小脚了。
他成功的在特区内谋了一个书办的肥差,结果三个月之后就被人给现了,原来他回家又偷偷的让媳妇给闺女缠足了,这可犯了华族的大忌讳,军警迅调查一看属实二话不说直接驱逐出去。
那名落魄的书生眼睛都肿了,一看拖着辫子的清国大人当时跪下磕头如捣蒜“大人您帮忙说句好话吧?我老家房子都卖了,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求求您说句好话,别驱逐我们了,我们真没干什么坏事啊,我给闺女们缠足怎么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这女人不缠足,将来没婆家要可怎么办啊?嫁不出去的……”
男人一磕头哀求,女人和闺女也跪在地上放声痛哭,那场面别提多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