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军营。夜已深,军营中依旧灯火通明,羽卿华靠在帅帐前,美眸正在扫视着整个军营。宽敞的院中不断有背着燧发枪昂首挺胸巡逻的巡逻士兵,医疗区的医生和护士正在进进出出地在各个病房忙碌。不远处,徐剑东和贪狼等人,正在带着伤训练,随时准备一洗走马镇的之辱……在密室前,蒙雪雁和青玉正一左一右,跨着双枪守着密室的大门,梁休已经闭关近三天了,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她们也已经不眠不休地站了三日。而在大门的前方,正停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正是李凤生。他于日前已经醒来了,因为担心梁休,不理医生的劝告要来密室这边,沈长思知道劝不过,只好随了他。而他的轮椅,是和尚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做出来的。只是将李凤生抱上轮椅的时候,还责怪李凤生太碍眼,听说当时两人还因为谁是兄谁做弟大吵了一顿……在轮椅的前方,和尚正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在胸前,正在诵经,但他的脸色却红得吓人,因为在她的面前,水纤月正跨坐在他的双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时不时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水纤月原本在计划中,是安排和安然一起去接辎重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和辎重比起来,梁休的安危同样重要。李凤生正在一旁指手画脚出谋划策,在他身边,沈长是已经掩着脸把脑袋偏到了一边,她是大家闺秀,如此开放的画面她怎么可能受得了……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羽卿华的嘴角便微微地掀起。果然,有这家伙在的地方,哪怕危机重重,却到处充满活力呢。“你越沉默的时候,说明你越不安,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心事重重。”上官海棠将披风披在羽卿华的身上,很暴力地在她的脖子上拢了拢,那气势像是想要将羽卿华勒死一般。“你不是也忧心忡忡吗?”羽卿华拍掉上官海棠的手,没好气地道。“废话!”上官海棠轻哼一声,扫了一眼军营道:“野战旅是骁勇善战,但是兵力有限,如今野战旅四千人全压在边境线上,防备宇文雄。“赤鳞军两万人,又全压在甘州城以北,防止孙越!”“总兵力加起来不足三万人,而宇文雄和孙越总兵力加起来,近乎四十万人。”“这一战,他梁休拿什么打?”上官海棠俏脸略带愠怒,咬牙道:“而且现在野战旅已经弹尽粮绝,又腹背受敌,我实在搞不懂,梁休这个时候还坚守个什么劲?”上官海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梁休的计划。梁休在坚守什么?他想要将自己当成饵,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宇文雄的目标,因为这时候注意力,方便南楚大皇子和三皇子宇文玥暗中预谋,灭掉宇文雄。梁休的计划很不错,但是,现在事情有些脱出控制了。梁休是想过昌王会来凑热闹,但没想到他居然把乐子搞得这么大,一下子蹦出来了十万人在后面……他能怎么办?撤军?能撤出去吗?只要野战旅一撤,宇文雄的骑兵瞬间就会压过来,加上孙越在后面围追堵截,怎么撤?撤退就意味着死亡,况且现在野战旅还有上千伤员,连李凤生、赤练、上官策这些高手,都成了重伤员,他们怎么撤?梁休选择在这个时候坚守,而选择闭关,除了为了帮助李凤生拔出透骨针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他想变强!他不想下一次危机来临时,为了保护他,而死更多的人。“现在坚守的……是最后一口气吧!”羽卿华看着密室前打闹的和尚和水纤月,道:“现在的野战旅,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退一步,就意味着满盘皆输。”上官海棠脸色难看,道:“以梁休的本事,想要撤出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何必在这等死呢?”羽卿华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不懂!对于他来说,如果撤退解决南境问题,他会毫不犹豫地撤退。”“但现在举世伐炎,除了北境外,西境、东境都打得如火如荼,但都在咬牙坚持,如果南境被打穿了,宇文雄和昌王瞬间就会兵合一处向北打,到时候恐怕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了。”“所以,为了大炎,为了炎帝的大局,他就算是死,也会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甘州,将昌王和宇文雄盯死在这里。”“最重要的是,他说大炎没时间了!落后太多就要挨打。”“似乎有比南境更为重大的忧患,正在困扰着他。”上官海棠闻言沉默了下来,脑海中将梁休的形象回想了一遍,嘴角就微微不屑地撇了撇,她觉得羽卿华就是被梁休洗脑了。以那混蛋的无耻样,会甘心留下来等死?才是见鬼好吧!“对了,让你准备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羽卿华美眸睨了上官海棠一眼,问道。“你放心,十万份传单,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一声令下了。”上官海棠轻哼一声,俏脸不屑道:“我就不信,凭这东西,他梁休就能瓦解宇文雄的大军……而且,陈修然已经飞鸽传书,他们已经先做这件事了。”羽卿华沉默了一回儿,摇了摇头道:“他们还是太急了!还是没有掌控得住太子所说的精髓,把事情给颠倒了。“三分军事,七分政治,愣是给他们玩成了七分军事,三分政治。”“单靠军事,他们是抵挡不住昌王的,只有军政协同,他们才有可能抵挡得住昌王。”“他们……是要吃大苦头了。”上官海棠俏脸一变,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而是批示同意呢?你不会是昌王的间谍吧!”羽卿华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他们在汇报的时候,就已经在行动了,我就算阻止他们还来得及吗?”“那样反而只会打乱他们的部署,现在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而且,我现在担心的不仅是他们,而是我们……”上官海棠美眸微凝,道:“看来,我们的看法有一致了,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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