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县地处平阳郡最南边,地处太行山之末、中条山之首,西部和河东闻喜县接壤,南跨中条山与河东垣县相邻,是河东去平阳的交通要道。
绛县历史悠久,上古之时就是尧王故里,秋之际是霸主晋之故都,强汉之初是名将周勃封地。当然他不知道,因公元前541年晋平公设置“绛县”,绛县在后世也被称为中国的第一个“县”。
……
陈达是一名武吏。也就是后世俗称的衙役,或者捕快,或者警察也可以。自晋武帝司马炎280年灭孙吴后,为避免东汉末期诸州割据再度发生,决定裁撤由兵户组成的州郡兵,改置在良人中招募武吏,用以维持县中治安。
此刻,他穿着一破烂的大晋制式军衣,着一件沾满了灰尘和各种污渍的皮甲。只见那皮夹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甚至在口处,一个大洞正在那大咧咧的嘲笑所有看到它的人。
这样的品相,一看便知是从一个被捅穿了体的倒霉鬼上剥下来的战利品。
绛县作为司州的一个郡县,没有封王,自然也没有郡县兵,现在随着中央军的覆灭,自然也就没了外军。只剩下武吏。其中大郡100人、小郡50人。
绛县为小县,原本有50人的编制,但此刻却只有陈达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残破的绛县城头。
此刻陈达虽然站在城头,却并不是在守卫城池。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没有那么高的积极。现在对于武吏一职,他已经是心灰意懒。如果不是担心背井离乡死的更快,他早就离开了这里。
平里也无需再去街上巡查,已经没有什么好巡查的了。城中就那么几百号人,又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何必还去费那功夫。
至于防御城池更加是无稽之谈,盗匪马贼之流,那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在几天前,绛山上的山贼要来打了一次秋风,连他这个武吏家里仅剩的粮食,也抢了个干净。
幸亏他出于谨慎的目的,进行了分开藏匿,不然估计自己现在一粒米,都不会留下,也只能和城里的很多人一样,活生生饿死了是。要知道绛县在武帝朝也是有好几万人口。
原本因为肚子饿得够呛,只想在家里躺着减少消耗,却不想接到行县令陈远的招呼,说是朝廷终于给平阳郡安排了一个太守大人,今天就会到。
他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出来站在此处。陈远那可是他的叔父,对他时常还有些接济,不管是辈分还是人,都不好推辞。这才饿着肚子,来这里遭罪。
……
秦正看着面前的城池,破、实在是太破了。他来大晋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破的城池。
城头塌了一个角,城墙上不仅缺了许多的口子,一道道巨大的裂缝也煞是刺眼。
护城河早已经干枯,河底已经是长满了枯草。
吊桥直接已经是陷入了泥中,栓拉绳的铁环处,干干净净,绳子都不知道被谁拿走。
加之又没有什么人,这一幕让秦正都要以为自己到了后世的某个景点。
搞笑的是,就这样一个破城,城头还站了一个士兵,歪歪扭扭的杵在那里,难道是在守卫城池?
这到让他有了一丝好奇,也有了无限的遐想,甚至他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士卒会不会是一名如同高顺或者张辽之类那种还没被人发现的将军苗子。这个时候还能尽忠职守,简直就是一个模范。
同时城门口也站了一个人,正是行县令陈远。陈远原本只是绛县县令的令史。也就是秘书之类,跑腿的活,属于县令的属吏,品阶不入流,一般也是直接由县令自己给其发饷。
这俩人一上一下,出现在秦正的眼中,到也相得益彰。
秦正领着队伍停在了城门口100步外都地方,万一有埋伏,这个距离,比较安全。远远看着绛县县城,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
与河东太守路述一别,那已经是十天前的事,308年的时间也走到了7月中旬,秋天开始慢慢的步入了世人的眼中。一路上,秦正倒也看到了一丝秋意,一些农作物,倒也慢慢开始出黄。
带着从路述那里借来的各类物资,穿过闻喜,秦正终于踏进了平阳的土地。而绛县是秦正在平阳郡的第一站,
他准备以此地为基础,扫清整个平阳郡。在他看来,绛县进可攻退可走,与河东仅有一线之隔,安全的很。
为了防止自己带兵直接前往绛县,引起地方乱,他特意派人手持他盖了印信的文书进行了通知。
根据路述对他的耳提面命,加上一百多车满满的物资,秦正对北上平阳又多了几分信心。
打仗打的是综合实力,秦正现在就觉得自己的综合实力,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这也让他对谋士和地盘的需求更加急迫。
……
陈远此刻只觉得自己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眼前之人,看上去哪里像是太守!太守不都是文质彬彬的吗?为什么此人却是一副武将打扮!
关键是他那些麾下兵卒,一个个都要吃人一般,目光森森的看着自己,一点声音都不出,他哪里见过如此场面。
看着那杆红底黑字,上书“秦”字的大旗,他知道正主来了。此刻也只能大着胆子,急步上前,离阵前十步,拱手躬,高声喊道,“可是秦太守到了,下吏绛县行县令陈远,特来拜见。”
“行县令,这倒是有意思。”自己是一个行太守,面前又出现一个行县令,这不仅让秦正有些哑然。
“你是行县令,那县令人呢?”
“启禀太守大人,县令与县尉、县丞,都已经去往长安,说是去请援兵粮草,临行前令远代行县令职责。”
“哦,那些人都去请求援兵了,命令你在此!”秦正听得又是一阵好笑。
指了指城头的人影,笑着又问道,“那是何人,绛县如今有多少兵马?”
陈远顺着秦正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答道,“启禀太守大人,那是陈达,是绛县的一名武吏。现在绛县还有武吏十三人,没有其他的兵马。”
“陈达?既然有十三人,那为何只有陈达一人在城头执勤。诺大的一个县城只有这么点人马?这是何道理?”
“太守大人容禀,原本绛县也还有一些人马,但那些都是县令及县尉等人的私兵。至于那50名武吏,有一些在抵抗贼人之时战死了,有一些直接逃跑了,最后的十三人,也因为县里长期没有发饷,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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